大殿上静悄悄的,凝重的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因素。云凡神色泰然地坐在椅子之上,心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坐在一旁的欧阳倩蒙面脸,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一旁,盯着眼前漆红的柱子似乎在发呆。
史红湘坐在台阶之上的青凤椅上,两只眼睛直瞅着云凡,眼神之中充满着疑惑,抑或者是杀气,或者是试探,或者是不安。头顶之上,冒出丝丝热气,很明显,内心的冲动已经导致体内真力混乱,混乱交织的真气她喘不过气来,而她此时正在用意志压制乱流的真力。
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不管修炼气道、毒道还是幻道光道,必须学会控制体内真力。而武功高强之人,体内真力自然流淌,如同淳淳泉水,没有一丝阻滞。但一般修为之人,真力来自真气,气由心生,心乱气躁,气息混乱,若体内气流长时间不能得到合理控制,便会气急攻心,到时便会有性命之虞。
以史红湘现在的修为,达不到体内真力自然流淌的地步,只能靠平心静气来调控体内混乱的真力。她之前和欧阳倩对掌的时候,消耗大量真力,已经心力衰弱,刚才才缓和过来,毕竟没有恢复多少,一听到楚楚这个名字,便扰乱了她的心神,让她体内本来正常流转的真力变得混乱起来。
云凡淡然笑着看着史红湘,心中却有所察觉,明白她已经真力混乱,但是自己的来此处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不能立即翻脸,可是此时若是不压制对方,对方一旦缓过来,必然对己方不利。云凡惆怅之时,却看到了她痛苦的表情,似乎在哀求,似乎需要关照和体贴。
对啊,她再怎么着,也是个女人,还能这么样?自己一个大男人,却去欺负一个女人,怎么能算大丈夫所为呢?但是一想到她冷酷之时,竟然不惜害死所有有情之人,对他们使用‘绝情夺命散’。这么一想,这个女人如此狠毒,却不应该手下留情。但——
云凡又抬头看了看她,只见她年纪大约在三十多,两眼生媚,风姿妖娆,皓齿明眸,真让他有些下不了手。
正在踌躇之间,史红湘的真气已经混乱,头顶已经没有热气冒出,接着,胸口一痛,便仆倒在椅子前面。云凡明白,她已经没有力气来调息真力了,这才会被真力攻心,胸口作痛,扑倒在地。
云凡一看不好,赶紧上前去搭她的脉搏。一把脉之下,情况比云凡想得还要严重。她脉搏跳动虚弱,脸色苍白,有气无力。而这一切症状表明内外伤夹攻之下,她已经奄奄一息,若不立刻传入真气救治,恐怕会丧命于此也说不定。
没有多想,云凡将她扶起,将她靠在椅子边上,自己盘膝而坐,双掌顶在她的背后,准备给她传入真气。这时,一双手横在了自己面前。一双玉手,一张蒙着面的脸,眼神之中射出愤怒来。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仇,可人命关天,让我先救她再说。”云凡不顾欧阳倩的阻拦,催动丹田,将真气从掌上一点点地传过去。
可刚传到对方体内,便碰到了一股很强的力道阻拦,似乎要把自己的真气冲出她的体外。云凡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蒙面女子将双掌放在史红湘的胸前,用自己的真力来和自己的真力对抗。可这不是让云凡吃惊,让云凡吃惊的是她在和史红湘对掌消耗大量真力之后,竟然还有如此强的力道能和自己对抗,自己已经使出全部力道,还是无法抵过蒙面女子的掌力。
“你——”云凡不禁有些生气,想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但回头一想,她们既然有仇,肯定会乘此机会扳倒她,让她永不翻身。他心地善良,不经历这么些人情世故,所以一时没想起来。等想起来之时,却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能为力了。
这时,一两个红霞帮的侍女进殿而来,看到眼前的一切,都要大呼惊叫的时候,蒙面女子却将放在史红湘胸口的一只手拿开,只用一只手抵抗云凡双掌的真力,将另一只手对准来人,催出掌力,在几个侍女呼出声之前,已经将她们一个个地震晕在原地,手中端着的果品和茶水散了一地。
云凡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继而又去看蒙面女子,脸上露出愤愤地表情。欧阳倩冷冷一笑道:“怎么?你看我是个大恶人么?可我哪比得上这些人一个指头,多少年来,她们杀了多少好人,我不过是伸张正义。今日,云大侠却来帮这些恶人,不觉得心有惭愧么?”
一席话说的云凡满脸通红,他也听说过红霞帮的恶名,进入黑森林的男人都被红霞帮杀死,甚至包括许多有德前辈。
云凡将真力一收,双掌收回,站起来,背对着欧阳倩,只是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侍女。
欧阳倩仍旧坐在地上,用手揪着史红湘的领子道:“怎么?没有力气了,前任不是号称与南痴北癫齐名么?哎呦,幻道大法是不是失传了呢?不然怎么会意乱心迷,连武学最基本的要领都把握不好呢?”
史红湘半眯着眼睛,混乱的真力攻击她的心脉,让她现在奄奄一息,根本没有力气说话,甚至连一个反抗的眼神都没有。
正当此时,殿外喧哗嘈杂成一片,接着,脚步沉重,跑进来几个红霞帮弟子,是想向帮主汇报外面的情况,可一进来却看到此番情景。欧阳倩没有让她们多说多少话,掌气所到,将她们的穴道一一封上。本来只是凌空发掌,掌力会小许多,但毕竟功力相差太远,所以,这些进来的弟子,在欧阳倩的几掌的掌风之下,都表明只是帮中最普通的弟子。
几名弟子倒下之后,又听见一阵嘻嘻哈哈之声,云凡一听,眉开眼笑,道:“这下史帮主有救了。”欧阳倩一转头,恨恨地瞅了他一眼,他却关注门口的情况,没有去理会她。只见外面闯进来一个老头,头发上仿佛沾了许多雪丝一般,零零散散地许多白发,一进来就开口道:“哎呀,不得了了,男人婆追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