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到了台阶尽头,走上平台,只见一个窈窕的少女站在悬崖边出神,长发随风而舞,飘飘扬扬。

“楚楚!”云凡兴奋地叫了一声。

少女正是陈楚楚,只见她一脸的凄然,道:“云哥,我找不到哪里能避风,不想这里的云海这么漂亮,我不禁看入神了,你不会怪我吧。”

云凡淡然一笑道:“我哪里会怪你,这里怎么能避风呢?是我一时没考虑清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楚楚一脸的愕然,似乎有些疲惫。云凡见她没精神,便直截了当地说道:“今晚我们不用睡野外了。”

楚楚仍旧是脸上疲倦的表情,说道:“那我们去哪?”

云凡道:“跟我来就知道了,快走。”朝着楚楚兴奋地摆手。

楚楚又愕然道:“什么?”接着声音越来越低,突然玉膝一弯,直愣愣地朝着地上倒下去。

“楚楚!”云凡见楚楚昏倒,慌忙上前扶住,一探鼻息,呼吸平稳,不禁松了口气。叫了半天,却仍旧昏迷。云凡看着远方暗下来的天际,心道:没办法,事情紧急,我不能把她扔到这儿吧。这样想来,便将楚楚背在背上,踩着台阶一级级地下来。

“云兄,是你吗?”天说黑就黑,这时周围已经变得一片昏暗了。云凡听得张宝月叫自己,叫道:“是我!”

不一会儿,云凡便出现在张宝月眼前。

“云兄!这——”张宝月惊愕道:“是个女子?”

云凡道:“有什么不妥吗?”

张宝月摆摆手,笑道:“没什么,咱们赶紧走吧,再晚些就麻烦了。”

云凡点点头,便跟着张宝月跨过石碑旁边的一个土堆,向那幽深不见底的森林中去。说来也奇怪,周围古树参天,月关无法穿透厚厚密林,使得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张宝月却如数家珍,哪里有树枝绊脚,哪里有坑洞,哪里能走路,竟然毫不差错。这一路走来,虽然耗费些功夫,可一点也不出差错。云凡不禁暗暗佩服。

走着走着,一块平地出现了,月光洒下来,使大地蒙了一层轻霜,一座栅栏门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二人眼前。

张宝月上前将栅门打开,示意云凡进去。云凡便跟了进去,借着月光,一个幽深黑暗的洞口显现在眼前。

“我去取火折。”张宝月说了一声,便只身进入了黑漆漆的山洞。待他进去之后,周围寂静得如同死亡,偶尔能听到夜鸟清脆的鸣叫。接着青蛙和蟋蟀叫了起来,仿佛一首交响乐一般,让人心醉神迷。

云凡正沉浸在这惬意之中时,张宝月拿着一个明晃晃地火把上前来,道:“云兄,先进来将你的朋友安置好。”

云凡点点头,跟着张宝月进了山洞。一进洞口,先一拐弯,然后便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洞室,里面陈设有石台,石凳,石床,墙上挂着几张猎弓。在靠近洞墙一边,有一个大火坑,上有一些支架,下面有许多烧焦了的动物骨头,看样子似乎是一个烤肉所在。

云凡看着周围一切艰苦的条件,不禁瞪大了眼睛。张宝月笑道:“快将她放在石床之上。”云凡背着楚楚上前一看,只见床上铺着一张兽皮,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兽皮之下铺着许多干草,增加柔软。云凡当即就将楚楚放在了石床之上,楚楚却仍旧眉头紧锁,双目紧闭,还不曾醒转过来。

“让我来看看。”张宝月说道。

“哦?你还懂医术?”云凡奇道。

张宝月一脸苦笑,说道:“母亲得了怪病,怎么也治不好。最后我自己索性钻研医术,一研究就是七年。虽不能起死回生,但伤筋动骨,解毒养颜,却能信手拈来。”

云凡凄然道:“令堂已经身患疾病十年之久了啊。”

张宝月叹口气,伸手去给楚楚把脉。接着又看眼睛,看舌头,说道:“怪哉,似乎不是寻常疾病,或者说不是疾病。”

云凡疑道:“什么意思?”

张宝月道:“你这位朋友全身都没有一点症状,只是看起来气血不足,似乎是过度虚耗引起的。这样吧,明日你与我去找那摆渡之人,顺路采些人参给你朋友补一补。”

云凡一躬身道“张兄大恩,我永世难忘。”云凡听见张宝月这样对待楚楚,心中感动,竟然说他的大恩,自己却永世难忘,不免有点那个了。

张宝月一听便一愣,转而笑道:“我晓得。云兄行此大礼可不用,我和你一见如故,否则也不会帮你了。”

云凡听到他这么豪爽,哈哈一笑, 说道:“是我说错了,张兄乃是性情中人,自然有一番气概。可这里没酒,不然定能和张兄大醉一场。”

张宝月笑道:“大丈夫行走江湖,焉能没有酒。”说完,便从后面拿出了几个泥坛子,还没开口,便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张宝月看出了他的惊讶,笑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家父最爱喝酒,还会酿酒,我小时候就天天耳濡目染。不过,我的酿酒本事才不到我爹的一半,要是不好喝,云兄可别见怪。”

云凡笑道:“张兄说哪里话,酿酒这是一项复杂的工艺,酿这几坛酒想必花了你不少的功夫吧。”

张宝月笑道:“那九色鹿通常只在傍晚出现,我这次才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前几次都是远远地擦肩而过。所以,剩下的时间我便在这里酿酒,潜心研究药材。”

云凡笑道:“妙极,张兄在此可是逍遥赛神仙啊。”

突然,张宝月一声叹息,道:“我出来这么久,不知我娘怎么样了。我走的时候跟娘说半年之内一定回家,可现在已经半年,我却连九色鹿碰都没碰过。”

云凡能够体会他的感受,往日师父会生病,自己便非常着急,想必他也是一样吧。于是说道:“张兄不必难过,我的师父清虚子是无空门的长老,去求我师父或许有别的办法。”

张宝月一惊,说道:“你师父是无空门的长老清虚子?”

云凡只是随意一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的反应,说道:“是啊,怎么了?”

张宝月道:“相传江湖上兴起了一个门派,该门派凭借独到的内功修为方法,竟然在短短几十年间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而且这个门派收弟子数量很少,但每个都足以横行江湖,那四位长老,内功修为传闻不在少林派老一辈祖师之下。那掌门更是玄乎之玄,功力已臻化境,却没见过他出手。”

云凡慨然道:“没想到无空门这么厉害,我竟然不知。”

张宝月道:“那你既然是无空门中人,那自然功力非同寻常,怪不得你当时打我那一掌劲道很强,我还以为是武林中其他成名人物来和我抢九色鹿呢!”

云凡笑道:“没想到,却和你一样是个风华少年。”

张宝月哈哈一笑道:“是啊,云兄,人生在世,便是图得逍遥自在,让我们喝了这几坛酒,逍遥一番罢。”

云凡笑道:“逍遥自在,便是神仙一般喽。”两人相对一笑,便痛饮起来。二人一排年龄,张宝月十七,云凡十六,两人便结义金兰,称兄道弟。结拜完了之后,二人继续痛饮,谈天说地,竟然志同道合,心意相通,越说越投机,直到喝完了几坛酒,这才纷纷倒在草堆之后,呼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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