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请入城。”

李傕亲手将董阿羆的马牵来,董阿羆脑中顿时出现一个词——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他李傕日后能劫持汉献帝,又岂会在乎自己这个弱冠少年,看中的无非是自己的身份,让其他西凉军卒知道他李傕是忠于太师,忠于世子的。

董阿羆点头,以后对贾诩道:“文和先生大才,不妨与某并辔入城。”

贾诩古波不澜的眼皮猛然一跳,董阿羆想做什么?拉拢自己,我有那么出名吗?离间自己跟李傕的关系,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李儒李文忧,可李文忧跟他的关系不是不好吗?

“诩不敢。”

贾诩瞬间想到许多,但不敢缓慢丝毫,李傕可不是含糊的人,如果自己敢攀高枝,他一定会先杀了自己。

李傕那张丑脸看不出喜怒,一双三角眼却木讷不动,熟悉他的贾诩自然知道他起了疑心,可董阿羆在此贾诩一时真的无法打消他的疑虑,心里默道:看来只能牺牲牛辅的旧部啦!

张济见李傕默不作声,忙替贾诩开脱:“世子,文和先生不过一校尉,岂能跟世子并辔而行?”

贾诩暗忖:张济人善然无大志大才,可以栖身不可辅佐。

董阿羆本以为李傕会替贾诩开脱,没想到贾诩在李傕心中的分量并不重,看来自己不是没机会呀!老狐狸怕死乃致命弱点。

“以前是,如今可为吾西凉军右军师,现左军师李文忧下落不明,贾军师可代吾全权处理吾西凉军事宜。”

董阿羆本来就知道自己不是李郭二人的对手,但不妨他给他们下绊子。果然不出董阿羆所料,贾诩眼中惊讶之色一闪即逝,忙推辞道:“世子,诩才浅德薄,恐不能胜任。”

“吾意已决,李、郭二校尉以为如何?”

董阿羆当即说道。

郭汜心中常害怕被官军捉杀,如今董阿羆率八百飞熊军赶来心中大定,忙道:“世子乃君,属下为臣,君命不敢违也!”

李傕三角眼不由狠狠瞥了郭汜一眼,自己好同盟竟然如此就退缩,嘿!李傕想到自己刚刚才说过贾诩大才,李儒亦交口称赞,怎能说他不配那不是打自己脸吗?李傕满脸笑容的道:“世子所言甚是,文和先生之才堪为军师。”

李傕深深的咬着“世子”、“堪为”二词,意在提醒大家:眼前的只是世子,能不能做主公还要看诸位的支持,不要害怕他,后面的那词则提醒贾诩安分些,你的军师是我同意才当上的。

其余诸将纷纷称诺,恭贺贾诩胜任军师。

贾诩看着西凉悍将朝自己作揖,神情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同时心里尚有一丝欢喜,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真好,怪不得李文忧死忠董仲颖呢?

“先生上马。”

董阿羆牵过贾诩的战马,丝毫不顾李傕那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李傕正牵着马等候董阿羆上,董阿羆却牵着贾诩的马请贾诩上,这不是当着西凉军卒面打自己的脸吗?感情我李傕在董阿羆眼里还不如我麾下的一个酸儒吗?

新丰城的西凉军卒看到熟悉的董字大旗跟飞熊军装束入城纷纷大呼:“主公来啦,主公来啦!胡、许叛贼必败。”

“飞熊一出,叛贼自诛。”

郭汜、樊稠等人纷纷大喜,士气高昂这仗才能打的赢,李傕眼中寒光却闪现不断。

城内大道旁无数西凉军卒连成一片:“看,那就是世子,听说他带着百余人连败皇甫嵩两次,手中兵却越大越多,最后一战而下郿城。郿城知道吗?传言里面有数百万积粟,金银美女无数,可世子却全然不取,分给了下面的人。”

“胡说八道,皇甫老贼一世英明,败黄巾杀张角破胡虏,连主公都忌惮无比不敢杀之,世子尚未及冠,怎可能打败的了皇甫老贼?难道世子比主公还厉害?”

刚才的那人被问的哑口无言,世子尚未及冠还能比纵横凉州数十载主公还英明吗?那人虽然反驳不了,暗暗道:“或许世子得天之助呢?”

董阿羆一直在池阳君身边长大,虽然无大恶亦无大名,许多只知道有世子却不知世子何人?新丰离郿城不近,古时讯息传递缓慢,这些人如何知晓郿城之事呢?这是董阿羆的计谋,他害怕李郭二人软禁自己,特意先命人混进新丰偷偷把自己事迹传给西凉军卒。

李傕不经意间听到的三言两语,眼中看向董阿羆的寒光更盛,一旦自己攻破长安城,董阿羆一定不能留。

县廨门口,周邦带领飞熊军快速将西凉军卒驱散,将整个县廨府控制在手上,不说董阿羆的身份,单单飞熊军的赫赫威名都让西凉军卒们毫无抵抗之心。

李利带着李傕亲兵一脸委屈的站在县廨的一侧,没办法李利还没说其他的就被周邦赶了出来,:李利委屈凑到李傕身边:“大哥,他们太霸道了。”

李傕淡然道:“世子自然应该住在县廨,你在去找一处府邸便是。”

“诺!”

李傕年陋而阴鸷,就算是笑三角眼中散发的也是幽光,仿佛一条毒蛇随时等候觅食,郭汜貌美,站在不动时仿若一高雅之士,张济侧立一旁若一忠贞之士,樊稠粗豪,说话无所顾忌,双眼变天傲气十足。

董阿羆心里默默细细打量几人,寒暄一阵便借口旅途劳累将几人打发出去。

“张校尉稍待。”

“诺!”

张济有些惊愕,自己好像没得罪过世子吧!

李傕跟郭汜、樊稠、贾诩退出大帐,李傕看了郭汜一眼,道:“阿多,你说世子留下张子勋何意?”

樊稠不待郭汜搭话便嚷道:“世子之心岂是吾等可猜测的?稚然兄且自重。”

李傕被樊稠一呛面皮微皱:“世子年少,吾等岂能不替世子想的更周全些?”

“哼!”

樊稠冷哼一声大步离去,郭汜亦道:“稚然兄,德和虽然傲慢,其言并无不妥。某先走了。”

李傕双拳一握:“别等老子翻身。”

“李公无需发怒,郭阿多妇人之仁,樊德和莽夫也!张子勋果敢之士,只要主公一战破长安,皆不足为虑也!”

贾诩经过入城时的冷静发现自己被董阿羆捧了,想通后不仅浑身冷汗,此刻唯有李傕才智双全无可替代,董阿羆纵然再得人心,也无法一时收拢溃兵反攻长安。

李傕道:“军师这话应该跟世子说吧!”

贾诩忙道:“主公休要疑某,董阿羆不过一少年,岂能统合西凉诸军?唯有主公军功赫赫,雄才大略才能统合诸军,诩已得一策可让主公尽收牛辅残军。”

听到贾诩称自己为主公,李傕心里暗爽,听到其有策尽收牛辅残军大喜:“随某去府邸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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