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杀降卒!”

赵括一个字一个字的崩出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在地上描绘斥候诉说郿城外情形的手颤个不停。

“坑杀降卒?”

董阿羆也是一惊,据溃兵说城内领兵者乃皇甫嵩,皇甫嵩可是有驱杀十几万黄巾降卒的前科。董阿羆脸色严肃的问道:“你确定吗?”

“某的直觉一向很准。”

赵括抬起头直视董阿羆,董阿羆听了他的话后反而又犹豫了,你的直觉很准,准的话会被白起诈败骗了,准的话会被白起围困一个半月,准的话会突不出重围被擒杀。逆向思维,皇甫嵩名震三辅,虽然素与董卓不和,然名声极高,焉会镇不住这帮降卒!圈套?他让自己误以为坑杀降卒,如果自己去救可能就陷入他的算计当中。

“主公,皇甫义真丧心病狂,吾等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郿城内留守的两万西凉军卒尽是精锐,剩余的一千五百飞熊军自不必说,剩余一万八千西凉铁骑全是跟董卓征战数年的悍卒而且甲械精良,如果能得到这些人的支持,杀回长安城毫无压力。董越听到赵括说皇甫嵩欲坑杀降卒不由双目尽赤。

“是啊!主公。”

诸军侯纷纷大喊。

董阿羆嘴角一扯:“可你们想没想过,皇甫义真用兵如神,吾等能猜透的事情,他岂会看不清楚?就怕是个陷阱。”

董越恨声道:“主公,就算是陷阱也要闯,这两万人可是我西凉军的精华,如不救之,恐诸军心寒呐!”

“主公三思。”

“其实就算是陷阱,也未必没有一搏之力。”赵括眼中寒光一闪。

“计将安出。”

董阿羆犹豫一刻,不撞南墙这帮骄兵不会跟自己去益州,不多死点人不知道自己处境。

赵括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道:“夜袭!”

“夜袭?”

董阿羆吃惊的看着赵括,古代的士卒大多有夜盲症,夜袭无疑于营啸,夜袭者往往得不偿失。

赵括熟读兵书,自然知晓夜袭的缺点,道:“夜袭不是目的,某的目的是营啸,一旦营啸,我们机会就来了。”

四月的天说变就变,中午还是艳阳高照闷热无比,不少体质稍差的降卒在酷热、饥饿、繁重劳作下热晕过去,其他降卒已经逐渐变得麻木。下午的时候乌云密布,天空霎时阴暗下来,仿佛伸手就可以摸到天,闷热天气却一点风也无。经验丰富的老兵知道这是暴风雨来的前夕,想要跟监护甲士商议避雨却被无情的射杀。

先是酷热再淋暴雨加饥寒交迫,这是要赶尽杀绝我们呐!头脑灵活的降卒、军侯在心底里呐喊,可身边的降卒皆不是心腹,而军侯以上的人物皆被皇甫嵩单独看押起来,就算想反也没主心骨。董氏误我!董旻误我啊!

兀的一道银龙张牙舞爪的闪现,一道惊天霹雳转瞬而来让无数降卒一震,一阵突起狂风刮来,无数愚昧的降卒跳脚大笑,而军侯们纷纷哭丧着脸,四月天有如此骤雨,天要亡我呀!

城头上的杨儒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老天助我!董贼作恶多端,看来连老天也不过他的余部呀!

杨儒身侧的儒士纷纷称赞:“明公所言甚是,此乃天诛董贼。”

豆大的雨珠瞬时落下,不少降卒欢呼起来,长着大嘴去喝雨水,大半日滴水未进,早已渴的忍受不住了。

大雨倾盆而下,不多久就将全场的降卒淋湿透,不知何时一个降卒倒在地上,如多骨诺米牌一般接二连三的有降卒栽倒在地,众军侯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只能希冀这雨早点停。

郿城外数里的小道上,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冒雨前进,不时有军侯催赶道:“快点,都给老子快点,郿城外的兄弟还等着老子们去救呢?”

董字大旗在风雨中飘扬依旧,这让冒雨的西凉骄兵不敢有任何埋怨,仿佛主公董卓还在一般,脚下虽然踉跄可没人掉队。

本该是夜袭,可董阿羆真的无法说服自己听从有纸上谈兵美称的赵括的建议,正好天色阴暗,董阿羆认为这也是一个好时机,大雨倾盆,他不信皇甫嵩新招募的士兵有西凉铁骑的战意高,如此良机拼的就是意志。

董阿羆率众赶到郿城下时,原本密集的降卒群一眼望去竟然有些稀疏,可见一日曝晒一场大雨一场饥饿熬杀了多少西凉悍卒。

“杀!”

大雨倾盆让人视线也变得有限,董阿羆悄悄摸到戒备士卒跟前不足百步的距离才被义军发现。

西凉悍卒猛跑过来,距离不足五十步的时候手中的大黄弩抬起,一箭将发现自己的士卒射杀。

“敌袭,敌袭。”

大面积西凉铁骑冒着大雨杀来,这让监护的义军不知有多少人,慌乱中不仅大声疾呼报警。

迷茫中的西凉降卒看到熟悉的装束不仅大喜,尤其是此起彼伏的喊声:“世子尚在,尔等还不速速归来。”

当一个人放下工具朝缺口跑去时立刻引发连锁反应,无数西凉降卒纷纷跟随。

“西凉降卒暴乱啦!西凉降卒暴乱,放箭,快放箭!”

早就得到杨儒指示的义军纷纷射杀暴动的西凉降卒,一队队盔甲鲜明兵械精良的义军朝手无寸铁西凉降卒杀去。

一直躲在城头的杨儒听到外面的动静嘴角冷笑:“这个董阿羆也不是笨蛋吗?竟敢在暴雨中袭杀过来,既然他想死,本校尉也不能不送他一程啊!杨他。”

“属下在。”

“西凉军不怕暴雨,尔怕吗!”

“残兵败将,属下不怕。”

“那就去夺取属于尔等的军功吧!”

“诺!”

杨他大步走下城头,不一会城门大开,一支精良的骑兵从城门飞出,朝暴雨中人多的方向追去。

雨中突袭加上西凉降卒暴乱却是让义军措手不及,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西凉军人数单薄让义军逐渐汇集成一团将大部分西凉降卒与暴乱分子隔离开来,随后分出数百人朝零散西凉铁骑杀去,两支军队瞬间厮杀在一起。

不久城门处的踏踏马蹄声更让西凉铁骑胆战心惊,不得不留下一支人马断后,其余的人快速抽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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