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凭证?”

董阿羆确无凭证,当时只顾得将伏后劫出宫来,哪里还记得取凭证?伏后那张脸不就是凭证吗?可惜宋果乃外臣,何时见过伏后。

就在董阿羆无法应答时一个胡人飞熊军从盔甲内取出一方金印,小声道:“世子,这是某从殿内随手取来的印绶,您看有用吗?”

汉朝皇后都有金册、金宝,那胡人见金宝乃纯金打造就顺手塞入盔甲内。

董阿羆看着金印,印上刻着几字,字体繁杂认不出什么字,汉朝印绶多为黄铜印、玉印,金印好像只有皇后有。

董阿羆随手将金印抛向宋果:“伏后的金印在此,可否证明伏后身份?”

宋果一个厮杀汉,怎会认得皇后金印?宋果将金印递到郑植面前:“公业先生,这可是皇后金印。”

郑植看也不看那金印,别说皇后金印,天子七玺也是日日见到,郑植目光如炬看着宋果:“宋校尉,尔认为陛下会承认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后。”

呃!自己妻子若是被人掳去,自己必会斩杀那人矢口否认,陛下定也不会承认,宋果如此想。

“校尉,这人闹着要见你。”

宋果又坚定信心要杀董阿羆时手下一军侯押着郝萌前来,郝萌看到宋果大叫:“宋校尉,某有要事相告。”

郝萌本已将徐凤擒下,怎奈宋果大军呼啸而来一下将其包围,郝萌力竭被擒,本已甘心受戮,形势突然一变他的心思有活泛起来,宋果也是叛军那跟自己就是盟军啊!

宋果笑着将郝萌身上束缚解开,闻言道:“郝校尉莫怪,某也是为了取信董小贼才出此下策,委屈郝校尉啦!”

郝萌苦笑:“都是为了诛杀董贼,宋校尉的苦衷某岂能不知?某有要事相告,还请宋校尉屏退左右。”

宋果不怕郝萌发难,他也是骁勇之辈还能怕伤痕累累的郝萌,身边亲信尽去只有郑植一人。

郝萌疑惑看向郑植:“不知这位是?”

郑植施礼道:“某乃河南郑植郑公业。”

郝萌惊愕道:“莫非与南阳何伯求齐名的河南郑公业先生吗?”

郑植微微一笑,宋果道:“正是先生,先生被董卓圈进在上林苑喂马,某才与先生有交集,这次就是在先生教导下某才弃暗投明。”

“失敬。”郝萌放心:“二位不知,昨夜那董阿羆夜宿皇宫,就在椒房殿。”

宋果惊得嘴巴大张,而郑植却一脸平静,他早已猜到,郑植的平静更让郝萌佩服:真不愧是大儒。

宋果却心有余悸的看了郑植一眼,丫真狠,杀皇后只是一念之间就决定了,真狠!

“宋校尉,尚疑否?”

郑植轻飘飘一句话让宋果背后生出一身冷汗,待此事结束自己一定不能得罪这般儒士,最好离他们远远的。

董阿羆看着宋果重新组织人马攻上来,大脑极力开动,他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不过他也没指望三言两语说服宋果,不过他还有大杀器没拿出来。

董阿羆将伏后推到身前,两旁的飞熊军自觉让开空隙,董阿羆看着宋果道:“宋果想清楚了,真要被弑后的名声,想想李文忧吧!他杀了刘辩、何后别人怎么说他,若无太师一力保全他早被弃尸啦!就算如此不也是乖乖待在郿城不敢出来见人吗?”

宋果举起的手如千斤重一时挥不下来了,李儒身为董卓第一谋主及女婿尚退居幕后,杀了伏后他有什么下场。

“宋校尉,今日事唯有你我知晓,何必听信奸人之言。”

郑植风淡云轻的模样的确给人无边的诱惑,是啊!大不了就毁尸灭迹吗?

宋果又有移动的趋势,董阿羆大急:“宋果,某不知晓你旁边的人如何劝你?既然他们不怕弑后,何不让他们亲自动手呢?”

弑后能说能谋划就是不能做,郑植怎会脏了自己的手,郝萌亦不傻,你们都不杀某不会杀。郑植双眼望天,郝萌研究着身上的伤势,宋果举着手半天放下来,你们都怕弑后,某也怕。

宋果看向徐凤,对董阿羆道:“董世子打个商量如何?你放了伏后,某放了徐凤,之后咱们各凭本事如何?”

宋果心思一转,想到自己何不趁机救下何后,至于董阿羆夜宿椒房殿的事,皇帝不承认谁人敢说,再说自己身为外臣怎知内宫事?除非献帝愿意承认自己被带绿帽子,否则他只能封赏救下皇后的功劳。

也好,就怕董小贼不会答应,没了皇后这个人质,董小贼必死,至于皇后的清白在他眼中真的不重要。一个没生育的皇后跟一个嫔妃有何区别?郑植目光炯炯看着董阿羆,很想他一口答应下来。

“世子,答应他吧!某等一定能护送世子出去。”

一个跟徐凤交好的什长劝谏道。董阿羆能感受周围飞熊军灼灼的目光,放了伏后那不是找死吗?可人心所向。董阿羆深吸一口气,看向徐凤高喝:“徐军侯,你以为如何?”

徐凤被身边的士卒跪押在地上,闻声抬起脸,脸上的伤口复又流出血来,呵呵一笑更显狰狞:“某受太师厚恩,死不足惜,若有皇后相陪,某之幸也!某之幸也!”

“找死。”

徐凤身后的士卒一拳击在其脑后,将其击晕过去。

“呵!世子,跟他们拼了吧!”

“拼了吧!”

众飞熊军见徐凤被打晕过去纷纷大呼,董阿羆深吸一口气:“宋果考虑怎样?要弑后吗?”

宋果嘴微张,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哪怕一个手势堂堂国母就会死在这里,如果在今天以前宋果有这权利一定很兴奋,然而在此时此刻他却如火似焚,为何自己要面临这抉择?

宋果看看众士卒,再看看郝萌,他不认为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会为自己保密。宋果道:“说吧!到底如何?你才肯放了伏后。”

“不可。”

郑植斩钉截铁的道。宋果微笑将自己随身的大黄弩取出:“要不公业先生亲自动手?”

郑植目光闪烁一阵,决然从宋果手中接过大黄弩缓缓的指向伏后,董阿羆见状吃了一惊,忙缩在伏后身后,细微听到伏后念叨:“公业先生,杀了我,杀了我吧!”

一国之母受辱至此,还不如一死了之。

郑植从没想今日这般煎熬,光洁额头汗珠密集,不是他箭术、眼力不好,相反他能百步传扬,眼力比一般人都好很多,可真的做不到弑后。

顷刻间,认输的郑植就恢复理智,淡淡道:“说说条件吧!”

“放了徐凤。”

“不可能。”

郑植丝毫未犹豫,城内的徐荣不知何心思,徐凤是说降他的重要筹码,在心中徐凤比董阿羆重要多了,放走董阿羆最多发生一场战事,逼反徐荣恐怕三辅将不得安宁。

董阿羆也没想郑植同意:“某要六十匹西域宝马,另外让宋果退下树林让开大道,不要妄图作手脚。”

“好。”

郑植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宋果随即跟上:“公业先生,”

郑植不等宋果说完就吩咐道:“劳烦郝校尉去见王司徒,王司徒自然知道怎么办?”

“诺!”

郝萌眼前一亮,大步走出树林,上马便皇宫奔去。

宋果已会意,此地离皇宫不过数里,快马来回不过几炷香的时间,自己这边拖延些时刻,董阿羆还能跑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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