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雪见他彬彬有礼,虽羸弱之身,却似有磅礴大气、谈吐不凡,心中好感又增,脸色也不说那么难看了,目光向一旁的即墨离问道:“离儿,你还未给我解释为什么带这位南宫公子来见我。”称呼也从之前的“小子”变成了“南宫公子”。

“母亲,这位南宫公子是我在天门的大师兄,亦是寒门首座玉煐天师长子……”即墨离还未说完,即墨雪突然脸色转怒,厉声打断道:“原来就是这个小子!”

“母亲,您认识?”即墨离很少见母亲如此生气,颇感意外道。

“呵呵,认识谈不上,听倒是听了不少!”即墨雪脸色十分难看,语气也变得阴冷道:“这一年里,我派人多次去东海打探你的消息,回来的消息有的说你和你大师兄失踪了,更有甚者说你和你大师兄男女共处一室,惹了很多闲话,最后被逼无奈,携手同游天涯去了!你的名声全让这小子给毁了,你还有脸把他带回来!”即墨雪是越说越气,最后已经是站起身子指着即墨离在骂!

这一骂,即便是聪明如南宫羽这般,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到即墨雪的耳朵里。对于单纯的即墨离而言,更是想不到,她面容中尽是委屈,呆呆的坐在那里,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想要辩解却一时无从说起。

就在场上火药味十足时,四人中最多余的公孙婷,识相的放下手中杯子,对着即墨雪言道:“姐姐,我先回府了,府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言罢便急忙起身行礼告退了,正向外走时,身后传来了即墨雪冷冷的声音——“管住你的嘴!”公孙婷闻声打了个寒颤,没有回头,只是立住身形点了点头,便急急忙忙的“逃走了”……从一位侯妃的行为,不难看出,即墨雪在姜城之中地位是何等之高!作风是何等强势!

公孙婷走后,即墨雪转而看向剩下二人,觉得南宫羽十分碍眼,准备将他赶走,但话到嘴边尚未开口,观察入微的南宫羽便抢先道:“前辈对我有些误会,我知道您现在余怒未消,想要赶走我,但是为了离儿,我必须把话说明白,今天只怕您就算用剑杀了我,我也要把话说完!”言罢,挪动轮椅挡在即墨离的前方,眼神中带着坚毅,直视着怒气正盛的即墨雪,毫不示弱,静静的等待她的反应。

即墨雪用嗔怒的眼神盯着不卑不亢、风度不凡的南宫羽很久很久,对方竟然丝毫退缩的意思也没有,眼神中反而泛着精光,让人琢磨不透。

最后,还是即墨雪“输了”,她缓缓的坐下,玉手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似笑非笑道:“好,我让你解释,但是如果你的解释让我不满意,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这扇门,我即使是冒着得罪东海天门的危险,也要为我女儿名声讨个公道!”

一听这话,一旁安安静静的即墨离终于坐不住了,正要开口劝说母亲,突然发现南宫羽正微笑的看着她,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安心勿动,即墨离见状,只好放弃了刚才的念头。

安抚了即墨离,南宫羽似乎更加平静,又在轮椅上略行晚辈之礼,从容不迫道:

“晚辈一年前身染剧毒,幸得墨离师妹医术超群得以康复,然毒后双腿皆残,而后上百余天里,墨离师妹每日苦心寻药医我残腿,所以常有相见,此等行为在些许心怀不轨之徒眼中不免误会,加以谣言诋毁墨离清白。”

见即墨雪认真聆听,并无愠色,南宫羽接着言道:“苍天弄人,不久之后,我又被魔族所伤,生命垂危,墨离携我去极北寻觅良医,终寻得一位前辈,救我于危。一年间我们二人与前辈隐居山中,前辈治我残躯,授墨离师妹高深法术。半日前,我们方出山至此。至于传入您耳中谣言,是因为事出突然,加上透露行踪恐魔族加害,所以才会不告而别,让一些人误以为我们私自离山逍遥去了。”

一席话,合情合理,通顺无阻,未有丝毫破绽。

即墨雪听后停顿了约有半刻,面容上怒气皆消,始终凝视着南宫羽眼睛,想要寻到破绽,然南宫羽始终面含微笑,从容的坐在那里,双眸宁静无波,似清澈又似幽深,虽面色苍白,轻裘下身形单薄,但宛若禅定,灵气逼人。

“你说的确实比我那些家丁带回来的消息清晰合理,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即墨雪虽心中已然信了大半,但脾气执拗暴躁的她,嘴上可没有想要饶过南宫羽。

“就凭我,我就是最好证明,母亲怎么能信这些谣言呢!”即墨离突然开口接话,“您就不要再刁难少羽哥哥了,他是为了我才伤成这幅模样的,您还希望他如何啊!”即墨离一着急喊出了“少羽哥哥”的称呼。

这一喊,即墨雪更加确信了之前的判断,转而对即墨离言道:“说吧,你们什么关系。”

即墨离在母亲惊讶的表情下摘下了面纱,双目流转,粉唇微动,语气中带着坚定道:

“此生,我已许他!”

短短一句话,简简六个字,那一刻,深深的烙在了南宫羽的心上!

南宫羽心中除了感动就是更深的执念……他心里清楚的明白:即墨雪为何对他有些反感。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谣言,更多是自己已是残躯,怎么能配有即墨离这样绝世女子!

但是这道心坎,在上一次生死离别之刻,他们早已跨过,现在他选择的是面对,哪怕全天下反对,他也要牢牢抓住自己的爱人!

“你居然在这小子面前摘下过面纱?你居然和这小子私定终身?你居然要嫁给一个废人?”

三个“居然”,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即墨雪的不理解和反对,但是即墨离却不知何时已经站起,坚定的站在南宫羽的轮椅后面,手扶着他的肩膀,用行动证明着自己的坚定。

一个向来表面柔弱的即墨离,一个向来羞于示爱的即墨离,一个向来冷艳群芳的即墨离。

却在此刻,竟是那么的炽热勇敢,一切只是因为——“情根已种、爱意已浓,执念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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