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可以启程去东域了。”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尚思涯一改之前的阴郁之色,小脸上隐隐散发出一抹精光。

“你干什么去?”伸手拦下尚思涯,叶阳倾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这姑娘今天是怎么了?老是一惊一咋的。

“我去找洛其让他准备准备...”

“....这都什么时辰了?”看着即将泛白的夜空,尚思涯怔愣了一下还是打消现在就去见洛其的念头,折腾了一整夜这么一放松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困倦了,很迅速的缩回床上尚思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被自己推在一边叶阳倾讪讪的说道:“不去了不去了,明天再说。...那个,你现在去睡吗?”

“.....睡!”默默的站起身叶阳倾理了理自己的凌乱的衣衫眼神颇为幽怨的看了缩在床上的尚思涯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尚思涯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神色的瞳孔紧盯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手中的被角被她攥了又攥最后在叶阳倾即将拉开房门的时候她还是一咬牙唤出了声:“你等等..”

叶阳倾抬起的脚步一顿但却没有转身。

“太晚了....你就在这睡吧....”细弱蚊蝇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停在门前的叶阳倾嘴角上扬勾出一抹得意的弧度,不过很快他又敛回神色转身目光浅淡的看着床上的一团:“你确定?”

“.....确定。”从牙缝里丢出两个字尚思涯很快的就抱着被子翻身滚进了角落,心里暗自唾弃着自己:害个什么羞!又不是没同床共枕过!反正被当垫子枕的又不是她...吃亏的又不是她....

不过纠结了半天后她还是微微露出了半个脑袋看向正往这边走来的叶阳倾,磨了磨牙说道:“睡可以睡但是不能乱动啊!”

“....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不是你自己?”挑了挑眉,叶阳倾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防贼似的尚思涯,眼里满是笑意。

“....”好吧,睡觉不老实的从来都是她自己。但也不用这么揭穿她吧?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尚思涯翻身背对着他心里腹诽了起来,这下更确定吃亏的是他了!那她还扭捏个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再不睡天都凉了!”

“睡睡,马上睡!”眼看着眼前的人被自己撩炸毛了,这会叶阳倾倒是很自觉的顺着她的每一句话来,脱下外衫掀开被子便很不客气的躺了进去。

尚思涯这边一夜无梦睡的安稳,而洛家却是灯火通明鸡飞狗跳的闹了一夜。

看着涌入自己书房的一堆老老少少,洛兮珩本就阴沉的脸这会更是沉的能滴出水来。听闻洛兮成被洛兮珩被关了禁闭软禁了,他身后那些支持者可是坐不住了纷纷找了过来要洛兮珩放人,甚至还指桑骂槐的说他不忠不孝,自己父亲尸骨未寒就敢软禁自己弟弟夺取家主之位。

洛兮珩坐在椅子冷眼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控诉,整整一个多时辰没有说出一个字,等到所有人都说的口干舌燥了他抬眸看了看窗外已经泛白的天而后站起身走到众人中间,玄锦长袍在面前划过一道冷厉的弧度刚刚还围着他喋喋不休的人通通后退了几步,洛兮珩站在中间幽深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一张脸看的每个人都心惊胆战。

这就是洛家的子孙!呵....心底嘲弄的笑了一声,洛兮珩抓起桌上的奏函丢到了为首那人的怀中。

“这是给陛下的奏折,交出这份信函从此我就不再是洛家的人。洛家下一任家主只会是洛兮成,这样你们放心了吗?”

看着瞬间寂静下来的众人,洛兮珩深邃的鹰眸划过一丝嘲弄,再也没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翌日,尚思涯一起床就看到了洛府从里到外每一个角落都挂上了白帆,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都换上了黑色的孝衣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沉痛哀恸模样。定了定步伐她喊住一个行色匆匆的丫鬟轻声问道:“你家少爷现在何处?”

“回郡主,少爷在灵堂。”

“多谢。”

绕着洛府走了一刻钟尚思涯才找到那个新建起的灵堂,说是灵堂其实也不太像。因为杀害落日沉的凶手牵扯到消失已久的云卫甚至可能牵扯到当朝几位皇子,等不到陛下的指令落日沉的尸体是不可能轻易下葬的,所以这灵堂也不过是一间宽大的房子摆上了一个空的棺木。想到这里尚思涯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她抬脚迈进灵堂就发现里面聚集了不少人,除了洛家的嫡系子孙和长老还有不少披麻戴孝跪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后院家眷。

见尚思涯进来,洛兮珩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把那些家眷和孩子带了出去,刚刚还拥挤的站不下脚的厅堂瞬间空旷了起来,尚思涯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北啸离微和容徵。

“郡主。”洛兮珩走上前来给她行了一礼,尚思涯看到他眼底一片青紫想来他是一宿没睡,先是追凶追了半夜,回来又连夜开始布置落日沉的后事,又看了看他身后站着的不少洛家长老尚思涯心觉这些人恐怕也是洛兮珩的麻烦。微微叹了一口气尚思涯先是跟他说了句节哀然后又说明今天的来意。“洛公子,思涯自己也身担要事实在不能在此多留了,今日是来向你辞行的。”

听到她的话洛兮珩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动,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但是在场的人几乎都看到了,一双幽深的目光看了尚思涯一会最终他是点头应道:“家父的事也不是一两日能解决的,郡主有事就先行吧,恕在下不能相送了。”

“洛公子不必客气。”对洛兮珩回了一礼尚思涯就转身看向了北啸离微,果然看到他难色异常难看的看着自己,挑了挑眉梢尚思涯很是随意的问道:“殿下可否启程?”

“...”看着尚思涯冷峭的容颜北啸离微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如何不知尚思涯此时离开的目的无非是要甩开自己,对上那双隐含挑衅的凤眸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火气但最终他还是压下心中的怒意神色颇为遗憾的叹息道:“恐怕不行。父皇命我留下彻查此事,我暂时是走不开了也不能护送郡主了。”

“无妨,殿下还是正事要紧。我去沐家也不是一两次了对这路程还是很熟悉的。”

“当不成护花使者本王心有遗憾啊。”装模作样的感叹了一会,北啸离微话锋一转突然指向容徵对他说道:“本王去不了,容世子可是有时间的。怎么样?容世子要不要接下这么一个护花任务?”像是知道尚思涯很反感自己跟容徵的婚约一般,北啸离微这会并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起二人之间的关系。

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一直站在一边不吱声的容徵蓦的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了尚思涯一眼然后又错开了视线看向北啸离微沉声道:“辜负殿下的好意了,容徵这段时间跟来不过是图个好玩,前些日已经收到父王催促的信函了怕是不能陪郡主南下了。”

“这还真是...可惜啊!”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北啸离微看向容徵的目光有些复杂,但容徵却是很坦然的迎接着他的审视,两个人就这样暗中交锋了一会很快北啸离微又看向了尚思涯。“虽然本王跟容世子都没有荣幸护送美人,但就这样让郡主一人前往本王还是放心不下。这样吧,本王出京时父皇给了我四十北夜骑如今分出三十出来护送郡主,郡主觉得可好?”

对上北啸离微笑意盈盈的眸子,尚思涯连停没停一下就爽快的点头应道:“那真是多谢殿下了,有北夜骑这样的队伍护送我也是放心的很。”

尚思涯爽快的模样倒是让北啸离微怔怔了,一双幽深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尚思涯的脸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不过很可惜尚思涯此刻坦荡荡的眼神让他看不出任何异样,收回视线他也跟着笑了起来:“郡主客气,护送你本来就是他们此次的任务。”

“北七!”隔空唤了一个名字,北啸离微身边很快就出现一道黑影,那人单膝跪地对着北啸离微的放向应了一声:“参加殿下。”

“郡主,这是这一支北夜骑的统领北七,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交代他。”然后他又对着北七说:“北七,这是靖思郡主,前往沐家你要全程保证她的安危。”

“是,属下领命。”

“真不亏是赫赫有名的北夜骑,果真身手利落。”视线绕着眼前的人转了一圈尚思涯站在一旁眼里升起一抹赞赏,尚思涯估测他的实力应当跟洛书不相上下。

“郡主说笑了,北七怕是在郡主手下都走不过一百招吧!”尚思涯的夸赞让北啸离微的脸色稍稍好看了几分,他低头看了看北七不动声色的脸还是含笑推诿了一番。

“怎么?殿下这是想跟我过过招?”

“那我可不行,郡主还是放过我吧!”

含笑的眉眼稍稍上挑了几分尚思涯没再跟他继续这种无聊的寒暄而是侧身看向洛兮成:“洛公子,就此别过了。”

“郡主保重。”大厅里的众人都跟在尚思涯身后将她送到了洛府门外,门外景闲和叶阳倾牵着马似乎等了不少时间,接过叶阳倾手中的缰绳尚思涯翻身一跃坐在马背上最后看了看站在门前的几个人而后果断利落的一拍马背扬长而去,身后三十个北夜骑紧随其后,哒哒马蹄声像一阵风呼啸而过卷起满地烟尘也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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