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涯!”一声惊叫突然从床上响起,叶阳倾一身冷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幽蓝的瞳孔直直望向前方,刺目的光线透过木窗的缝隙照射在他脸上,他伸出一只手放在眼前遮挡了一下,他微眯起双眼适应了一下光线再睁开时双眸又恢复成一片漆黑。

“你昨天又干什么了?”清朗的声音从门前传来,叶阳倾随之转过头看见尚无娆双手环胸倚在门框上,对上叶阳倾有些阴冷的眸子尚无娆觉得心底一寒,他起身走到叶阳倾床边解释道:“你在地板上睡了一夜,我早上来找你时才将你移到床上。”上下打量着叶阳倾的身体尚无娆顿了顿又问道:“你昨晚做什么去了?怎么会昏迷在地上?”

“没有。”叶阳倾错开他的视线默默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声音却带着几分嘶哑:“旧伤复发而已。”

“旧伤复发?”尚无娆看着他明显比往常苍白了不少的面色挑眉疑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旧伤?别拿之前的皮外伤说事,别以为我傻。”

到叶阳倾这种程度的人别说皮外伤就算被人捅了几刀子只要止了血他照样能够活蹦乱跳,像他现在这样虚弱的模样连走个路都走不稳怎么可能是一般的伤势?怕是他又动用了灵力吧,一想到这尚无娆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你又动用灵力?”

“嗯。”轻应了一声叶阳倾扶着床慢慢走下地,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他看起来却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你是不是忘记结界对灵力的压制了?再使用灵力你会被反噬的!”有些烦躁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尚无娆压着心底的火气冲叶阳倾低声吼了一句。

“我剩下的灵力已经不多了,就算不用也会慢慢消散....”

“所以呢?”

“....那就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叶阳倾背对着他随意的应了一句,可他这样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又让尚无娆憋得满肚子火焰,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他质问出声:“什么叫该用的地方?哪有什么比你身体还....等等,”尚无娆挠到一半的手突然落了下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快步跑到叶阳倾面前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你去解开封印了?”

“没有。”提到尚思涯的封印叶阳倾一直淡然的脸色微变,他皱了皱声音有些低沉:“我如今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

尚无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不再出声,阴沉压抑的气氛的布满整间屋子,尚无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露出一副疲惫的模样,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还是对叶阳倾说道:“不是说好等封印自行消除吗?你这样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我知道,但是,我等不了。”叶阳倾错开尚无娆颇为无奈的眼神转而看向门外,耀眼的日光布满他的全身模糊了他的神色,淡淡的悲伤慢慢从他周身溢出。知道他心中深藏已久的执念尚无娆也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他起身走到叶阳倾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别想太多,思涯现在在大厅你要不要去?”

“谁来了吗?”

“景闲。”

大厅里尚思涯斜靠在椅子上,一身白色长裙迤逦而下遮盖住整个脚踝,满头青丝束成一个马尾仅在鬓间留下两缕长发垂落在胸前,远远望去就像水墨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清致俊雅。此刻她正垂眸看着手中的小瓷瓶,卷翘的羽睫微微颤动着在眼睑处留下一抹阴影,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那双深褐色的瞳仁里划过丝丝暗芒,危险而又瑰丽。

她对面坐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人,一根浅色发带绕过他的长发飘在肩上清俊的眉眼中带着极淡的冷意,他没有看尚思涯而是一直将视线放在大厅外花草上。

“这就是从沐静书身上分离出的毒素?”转了转手中的小瓷瓶,沉默了半天的尚思涯突然问出声,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寒意让身旁的景闲不经意间眉头一皱,眼神微闪,他回过神看向尚思涯精致的容颜温声道:“我分离出了两种毒素,这只是其中一种...”

“那,另外一个呢?”尚思涯抬起头幽暗的目光直射景闲。

“另外一种,”景闲将视线移到尚思涯的手上,看着那个小巧的瓶子脸色有些难看,他低声叹息了一句:“我分辨不出。”

“哦?”闻言,尚思涯凤眸微挑有些惊讶的看着景闲不太好看的脸,她凝眸思索了一下颠着手中的药瓶问:“那这个,是什么毒?”

“你手里的这个叫噬灵,是一种淡绿色的液体,闻起来有一股异香。它之所以叫噬灵是因为中毒的人会慢慢的被吞噬灵智变成一个活死人...”

“可沐静书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挑眉看向景闲,她有些不太相信这个结果。

“毒素很少的话并不会让人立刻变成活死人,但它会让人身体里的器官维持在一个鼎盛的状态,一旦停药器官就会立刻衰落....直白点说,服用量合适的话它可以让人容颜不老,但智力反应力等这些东西会慢慢下降,一旦停止服用人就会极速衰老。”

“所以,沐静书身上的毒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服的,只是为了保持容貌....”尚思涯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转着药瓶淡淡说道,女人,尤其是身处后宫的女人是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不,我不这么认为。”景闲轻轻摇了摇头否认了尚思涯这个说法,“服用噬灵要么直接变成活死人陷入沉睡,要么就是清醒着承受筋脉寸断又重生,重生又寸断的痛苦,这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好吧。”尚思涯轻点了点头放弃了之前那个想法,但她又问道:“这个毒最多也不过是让人成为活死人,又死不了,谁要杀人还用它啊!”

“我还没说完,中毒者在变成活死人后三天以内若被施毒者用特定的声音控制将会成为傀儡,这才是噬灵真正可怕的地方....”

“那岂不是跟东域的蛊毒一样!”

“没错,这的确是东域比较高级的蛊毒。”看到尚思涯有些惊诧的目光,景闲微微扬眉笑了起来眸中闪烁着不宜察觉到暖意,在尚思涯发觉之前他又很快的收回视线继续沉声解释着:“我曾在古书上看到过,像与噬灵一样的控制类的蛊毒早在千年之前就已消失,不知道是被完全销毁还是被封存,但是十年前那些进攻沐家的黑衣人中却被人发现有被控制的傀儡存在,所以我想大概那个时候起噬灵就已经重现江湖了.....”

“东域?”尚思涯垂眸看向手中的瓷瓶嘴角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这么说当年还有东尧家的人参与了?

“郡主,”景闲听见她唇间溢出的两个字忍不住心底一寒赶忙说道:“主上还让我跟你说,东尧一族虽以蛊毒秘技闻名但并不止他们懂得这些炼制傀儡的秘法,若郡主想要查最好是亲自去一趟东域找到噬灵的来源。”

“我知道了,替我谢过景千玦。”看来她是要找机会溜出皇城往东域走一趟了。

“郡主,在下有一请求。”景闲突然站起身对尚思涯微微弯腰行了个礼。

“你说。”

“东域之行,在下想一同前去。”对上尚思涯疑惑的视线,景闲抬起头一字一句说的异常坚定。

尚思涯抿了抿唇角眼中尽是不解的疑问:“我想知道你的理由。”

“东域大多是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有不少奇珍异草,我想去寻些对主上有用的药材。”

“景千玦的身体...是怎么了?”提到景千玦,尚思涯皱眉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开口问了起来。

“主上的身体有旧患伤了根基,所以一直很虚弱。”景千玦的身体一直是他们千遇楼的头等大事,或者说千遇楼的出现就是为了寻找能治愈景千玦旧患的方法,所以只要有一丝生机他们都会奋力去寻。

“那好,我出发的时候会通知你。”

“多谢郡主。”听得尚思涯答应景闲面上一喜又朝尚思涯举了个躬。

“不用不用...”见景闲又要行礼尚思涯无语的扶了扶额,她站起身虚扶了景闲一把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门外一片嘈杂,她皱了皱眉唤来外面的侍卫问道:“外面怎么了?”

“回郡主,太子殿下和东尧小姐来了。”

“景色?”尚思涯侧身看向景闲,却见景闲也是皱着眉一脸不解。“我并不知此事。”

“大概是陪太子来的吧!”尚思涯猜测道。

“既然郡主有客,那在下就告辞了。”现在他的身份自然是不能与北啸离骁和景色见面的。

“也好。”尚思涯微微颔首转而对侍卫吩咐道:“送景先生从后门走。”

“是!”

等到景闲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里,尚思涯才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缓步朝门外走去,太子离骁?他现在过来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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