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照,热气蒸腾着大地。

青州小道上,路人稀稀朗朗,但是,全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基本是拖家带口朝南而去。

然而,人流中却又那么一家逆流北上,他们就是张庭伟一家。

张小苗一路走来看见的全都是这样的离家的百姓,心里早有满腹的疑问,正好迎面走来一个三口之家,是一个老者带着一个少妇,少妇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她忙上前问道:“老爷爷,你们这是去哪啊,怎么都像是离家出走一样?”

老者一面风尘,被烈日晒得无精打采,回道:“姑娘,我们确实是离家出走啊,我们的家都毁了。”

张小苗听后很同情,说道:“那~那你们也不用背井离乡啊。”

老者哀叹道:“唉~谁想背井离乡啊,都是那些仙人害的,最近不知为何,出现很多仙人,他们动不动就打架啊,却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我那孩儿就是被他们打架波及遭了秧的,唉~~我那孙儿还没断奶呢!可怜的孤儿寡母啊,让他们怎么活呀!”

这时,温慧走到那对母子跟前,心疼地抚摸着小婴儿,母亲消瘦的脸庞泛着幸福的光芒,温慧转身对铁牛说道:“铁牛,把我们的肉干都给拿出来。”铁牛点头答应,取出一包肉干递给温慧。

温慧拿着肉干放到少妇的手里,少妇有些迟疑,她劝说道:“拿着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这样下去你会断奶的,孩子没奶吃会饿死的。”

少妇含泪接过肉干,深深地道一声谢,这时感动的老者也说道:“谢谢你们,你们是好人,老朽看你们是要往北去啊,听我的不要再往前走了。”

温慧含笑地回道:“老人家,谢谢您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但是,我们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再见了,老人家,祝你的孙子健健康康的长大。”

老者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摇头感叹一声,“好人啊,愿上苍保佑你们。”然后,默默地领着抱着孙子的儿媳继续往南避难去了。

往北二三十里,有一个小镇,此时,张庭伟一家已经进了这座小镇,正坐在一处茶棚休息。

茶棚里,铁牛、张小苗和温慧围坐一张桌子,乌鸦小黑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却不见张庭伟和张诚的身影,不过,四人都频频朝路上的人群张望。

不久后,张庭伟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张小苗惊喜地朝他挥起手来,他一进茶棚,她就急忙地问道:“爹,怎么样了,打听到哥的消息吗?”

张庭伟坐下,喝了一口水,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打听到了,但是,情况很糟糕。我们还是等张诚回来再说。”他话说完不久,张诚就回来了。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之色,一时间,有些沉默,但是,张小苗却是很急,问道:“爹,现在张诚叔回来了,你们怎么又不说话了,到底有没有我哥的消息啊?”

张庭伟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说道:“丫头,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哥的情况不对劲吧,我想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过了,十年前,我救你们回来的时候,你不记得我问当时的情况?”

“记得啊,十年前的事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张小苗点头回道。

“嗯,那时我还以为你童言无忌,描述夸张了,但是,现在我错了,你描述一点都没错。”张庭伟说完后,用眼神朝张诚明示了一下,张诚领会,把打听到关于修仙界疯传“血将军”的消息讲述了一遍。

张小苗听后有些恍惚,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愣愣地说道:“爹,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个魔头‘血将军’就是哥?”

张庭伟点了点,其实,她心里早已经确定了结果,血甲,血马,血骑兵,这些不就是十年前出现的吗?哥哥他真的是魔!

乌鸦小黑似乎感受到她的心情,用头温柔地蹭着她的手背。

温慧看到她情绪很不稳定,连忙安慰道:“傻丫头,不要想那么多,就算你哥现在成魔了,但是,他始终都我们的儿子,你的哥哥。”

张小苗一下子惊醒,说道:“对,我们不能放弃,一定要找到哥,我们帮助他恢复人性。”

张庭伟欣慰地点头道:“嗯,苗儿说的没错,而且,你哥恢复人性不是没有可能,你想想十年前他就入魔过,后来,也清醒过来,没被魔性控制,而且,智海神僧将‘血将军’打成重伤,这就是一个机会,我们一定尽快找到他。”

这时,茶棚走进两男一女,顿时,茶棚里为之一静,只见为首一名青年一头如风般的长发,有着一双忧郁的虎目,身形挺秀,当真是仪表堂堂顶天立地,尽管衣着朴素,却也遮挡不住他的风采。

更令人夺目的是青年旁边的绿衣少女,她有如一颗海中明珠般夺艳,围绕着青年一副精灵顽皮的摸样,脚踩铃铛,腰间系着一根血蚕丝赤色绫,赤色绫里别着一根碧玉短萧,双平髻锦绣小鞋乌黑的青丝晶光粲烂的美目,潮红的娃娃脸楚楚动人,不由得将茶棚里人看呆了。

另一个青年完全被人忽略,因为他实在是太平凡,看起来就是一名柔弱书生。

他们在张庭伟一家隔壁桌坐下,小二忙上前招呼,他们点了三碗清茶,只见那绿衣少女很活泼,一坐下,就听她对着为首年轻说道:“哥,那什么‘血将军’真是太可恶了,害得那多百姓流离失所。”

张小苗一听她在说自己的哥哥,一时间,认真起来,仔细地听着。

为首青年摇头苦笑,说道:“这并不能怪他,是‘那些人’太肆意妄为造成的。”

绿衣少女有刁蛮地说道:“哼!怎么不能怪他,他要是不出来,就不会惹出‘那些人’,就不会那么多人遭罪了。”

张小苗听到她污蔑自己的哥哥,顿时,怒气上来,想要站出来和她理论,却被张庭伟按住,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他观此三人身份不简单,最好不要轻易得罪。

为首青年也不生气,眼神中有些溺爱的味道,循循诱导道:“灵儿,不要这么偏激,那‘血将军’说不定在上古时期,也为百姓做过很多好事呢。”

“灵儿才没有呢,灵儿只是看到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很伤心,气不过那个‘血将军’嘛,要是被抓到他,看我不好好收拾他。”绿衣少女握紧拳头想要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却怎么看都可爱滑稽,一时间,同桌的两个青年轻笑起来。

张小苗容不得绿衣少女说哥哥的坏话,看她越是不顺眼起来,低声暗暗骂道:“妖女!”,却不想被乌鸦小黑听到,小黑讨好似的大叫道:“呱~妖女~~妖女~~”

绿衣少女刚说完话,就听到脑后有个奇怪的声音大叫“妖女”,立马她就知道实在说她呢,顿时,一股怨气用上来,猛地转身站起来,冲着张庭伟一桌喊道:“骂谁妖女呢?”

张小苗当场不让,讽刺地说道:“谁站出来谁就是妖女”桌上的小黑仿佛嫌不够乱,叫道:“妖女~~妖女~~”

绿衣少女气得语无伦次:“你~~你们~冤枉好人!”

“我们怎么冤枉你了,你冤枉好人的时候怎么不说!颠倒黑白,无理取闹,怎么不是妖女!”张小苗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我怎么冤枉好人?怎么颠倒黑白?怎么无理取闹了?你给我说清楚!”

“你就是冤枉好人,就是颠倒黑白,就是无理取闹了!”

二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少女在茶棚插着小蛮腰对骂着,各有风姿,一时之间成为茶棚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胡闹!”张庭伟一脸生气地叱喝张小苗“苗儿,你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无缘无故的骂别人,太没礼貌了。”

“爹!她~~她~~”张小苗一脸委屈,指着绿衣少女想说她在污蔑张天赐,可是却说不出口,她知道如果让被人知道“血将军”和他们有关系,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灾难。

委屈无法说出来,张小苗一把扑到温慧的怀里哭了起来。

张庭伟走到绿衣少女跟前,作揖道歉道:“这位姑娘,实在是对不起,小女不懂事,让姑娘受委屈了,老朽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绿衣少女却似乎不领情,依旧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这时,为首青年也走上前来,朝张庭伟行了个晚辈礼,让张庭伟闪过一道讶然之色。

“请前辈原谅,小妹也有不对的地方,这里我替小妹给前辈和令媛道个歉。”

一旁的绿衣少女见哥哥不来安慰自己,反而给对方道歉,心想那女根本就不想道歉,一时怒气难抑,指着张小苗说道:“她都不道歉,我凭什么道歉,哼!”绿衣少女怒哼一声,甩袖离去。

为首青年看着离去的小妹,一阵苦笑,歉意地说道:“前辈,实在对不起,小妹太过任性,给您赔罪!”说这便要给张庭伟鞠躬,张庭伟赶紧托住他,说道:“不可,不可,小女有错在先,当不得,我看这个误会还要她们自己去化解吧。”

为首青年一愣,想想也对,这矛盾旁人再怎么谅解也没用,还是眼前这老者经验丰富,了然一笑,道:“前辈说的有理,晚辈洛贤,未可请教前辈大名?”

“老朽免贵姓张,叫一声张老哥就行,可不要前辈来前辈去的。”张庭伟早看出对方举止优雅得体,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从他的言语之间可以猜出应该是凡人界的人,算得上是自己人,自不会托大,伤了对方面子。

然而,洛贤一样看出他的不凡,毕竟他进入化神境界人王初期不久,不能完全控制自身气息,身上的人王之气时隐时现,洛贤又如何感受不到呢?不敢托大,说道:“前辈客气,既然前辈不喜欢这些俗套,我小生就冒昧的叫您一声‘张老’如何?”

“喝~喝~那我就托大了,看洛公子一表人才,想必跟你一起的定也是一方人杰吧。”张庭伟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茶的普通青年。

洛贤领会道:“哈哈~~张老眼光在下佩服,我这位兄弟可不是一般人,来,来,我给张老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良师益友张季,这可是张老的本家啊!”

张季站了起来,行了个晚辈礼,张庭伟又将自己这边的人介绍了一番,众人坐下,当真是不打不相识,一时间聊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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