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外,白青青问李谦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李谦用迷茫的眼神看着白青青说:“我曾经有两个可笑的愿望,那就是再次见到姐姐和得到自由,现在两个愿望都实现了。接下来我想找个没有人的角落把他们葬了,然后赎罪。”说完,他转身走开了。白青青看着李谦的背影,没有说什么。李谦回过头来对白青青说:“你已经不再是完整的人类了,你要时刻提醒自己,你的使命还没有结束,他们还会再找到你的……”
一个月过去了,在白青青新书签售会上,记者们手里的相机对着正在为书迷签名的白青青咔咔作响。在和父亲的打赌中,白青青成为了赢家。当有人问她时如何成功的时候,她说:“做自己想做的,写自己能写的东西。当你在写作过程中觉得快乐了,你就快成功了。”
深夜,白青青裹紧衣衫,走在迷离的霓虹中,那个老式的洛基亚手机响了。
“喂。”
“青青啊,我是爸爸。没有想到你真的成功了,甚至已经超越了我。我真的很欣慰。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这个糟老头不再干涉你的生活了。”
挂掉电话,白青青歇斯底里的发出一声尖叫。碧绿的眼泪溢出眼眶。没有人知道,那种深不见底的孤独感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她已感觉不到衣服紧裹时的温暖,感觉不到吃饱饭后的满足,感觉不到挠痒时舒服的感觉……她想到了李谦,但是他在哪呢?
白青青自己一个人落寞的走在大街上,她一点也不想回到现在所住的公寓,那里虽然是花园式的小区,有着敬业的保安,负责任的物业何金碧辉煌般的房子,但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快乐。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甚至常常想起,在神龙路那个神秘公寓里的点点滴滴,她怀念那里安静的自由,肆无忌惮的发泄。她突然有种邪恶的意念,想要再回到那里,她想知道到底是谁尘封了王晨曦和李苋爱情,又是谁害的李谦无路可逃。寒风袭过,完全没有感到寒意的白青青,最想立刻见到的人是李谦。她忽的想起了临分手时李谦说的话。
“你已经不再是完整的人类了,你要时刻提醒自己,你的使命还没有结束,他们还会再找到你的……”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个冷战,继续往前走。
手机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
又是爸爸打来的,白青青有些不耐烦的接了电话。
“你好,是青青吗?我是你爸的老朋友。”
“嗯,是我?怎么了?”白青青莫名其妙的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答。
“是这样,青青,你爸爸昏倒了,现在我们在医院呢,你赶紧回来吧!”电话那头的人一口气说完了。
“啊,什么?”白青青忽的一下泪如泉涌,只不过流淌的确实碧绿色的泪滴。但是令她奇怪的是,她的脑子里明明是痛苦的,可是心里却毫无悲伤的感觉,甚至有一丝畅快。但她无暇细想,二话没说挂掉电话,飞快的往家里跑,准备收拾行装回家。
“白小姐,您回来了,有您的信件,麻烦您签收一下。”小区的保安礼貌的说。
众所周知,自从白青青出名以后,也不知道是那一家八卦记者泄露了白青青的地址,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各类信件,之前收到的信件,白青青都一一认真阅读并回复,但是今天的她再也没心思理睬这些莫名其妙的信件了,她龙飞凤舞的签了个字,便抱着信件回家了。
保安看着白青青的签名,满心欢喜的冲着她傻笑。“太好了,终于让她给我签名了,以前都是她杂志社的来拿信,今天终于能骗到她的签名了,回家能给媳妇交代了,嘿嘿。”
“你认识她?”保安的笑声还未断,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声音。
他定了定神,猛地回过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保安不禁哆嗦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一遍,仍旧是什么都没发现。正当他满心疑惑的想要回过头时,突然身后一双满是黑血被烧焦的双手抱住了他,一股浓郁的烧焦味飞入他的鼻孔,他哆嗦着,微微低头瞄了一眼那双手,突然拼命的叫喊起来,“啊,啊,啊,救命啊!”但是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他想要挣脱那双令他恐惧和恶心的胳膊,可任凭他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内心极度恐惧的他,两条腿颤抖着,裤子中间渐渐晕湿了一片,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流到地上,身后那个可怕的怪物突然尖声嘲笑道:“哈哈哈,一个大男人居然吓到尿了裤子!”
就在那保安几近昏迷的时候,身后那个可怕的怪物突然消失了。保安浑身瘫软的倒在了地上,头上不停的冒着虚汗,眼神涣散,嘴唇微动不知所云。当路过的行人看到他的时候,他似乎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听不到围观者的议论,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就连大脑也似乎停止了运转。
“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路人甲问道。
“不知道呢,刚刚我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挣扎,还是胡言乱语,好像周围有人似的,过了一会他就倒下了。”
“哎,他肩膀上那滩绿色的是什么东西啊?”
“先别议论了,赶紧报警吧,叫救护车,说不定还有救。”围观者们开始打电话,没有人再议论那片绿色的液体。
当白青青简单的收拾行囊,拉着行李箱走出小区大门时,看到了前面围满了人,唧唧咋咋的在议论着什么。她猜测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交通事故,但是情急心切而且向来不喜欢凑热闹的她径直的离开了,急忙赶往火车站。
白青青的房间里,此时正有一个不明物体在尽力挣脱着束缚,好像是在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白青青抱回来的那一堆信件里,一封黑色的上面绣着蓝色妖姬的信在挤压中挣扎着,尝试了半天之后,只好就此作罢,像是霜打的茄子,然而信封正面突然诡异的露出了一个奸诈的笑容。
信封上写着“白青青收,寄件人:风信杂志社。”
当那名保安被火速送往医院以后,医生在尽力抢救之下,虽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却变成了植物人。
“大夫,求求你了,救救我老公吧,我们家就靠他一个人撑着,他要是完了,我可怎么活啊?”保安的妻子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医生面前。
“快,快别这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还是进去看看你丈夫吧。”医生扶起跪倒在地上的女人,有些悲悯的摇摇头,走开了。
女人有些疯疯癫癫的走到保安的病床前,看着双眼紧闭的丈夫失声痛哭。
“大姐,别难过了,现在难过也没有用,你还是想办法快点筹钱好给你男人治病啊?我听医生说他这是吓到了。我觉得你要是好好照顾他,假以时日他定能康复的。”一旁正在给其它病人打针的护士关切地说道。
“呜呜,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女人听完护士的话,又陷入了痛哭中。
“对了。”护士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女人,“这是你的吗?我刚刚从你男人的手里看到的,这上面还有一个人名呢,挺眼熟的,但是没想起来是谁。”
女人颤巍巍的接过纸条,脑子瞬间呆住了,这不是她让老公问大作家白青青要的签名吗?怎么在老公出事时还紧握着她的签名呢?难道这件事和白青青有关?女人想了一会,像是得到了宝贝一样,感激的对护士说:“谢谢护士小姐,我替我们宝军谢谢你!”
几句攀谈之后,护士离开了病房,女人仔细的打量着这张纸,似乎想要从中找到什么线索,她无意间在纸的一个角上发现了一点点绿色的和保安身上一样的液渍,她觉得这件事情肯定和白青青脱不了关系,她决心安顿好老公以后就彻底的调查此事。
她的名字叫春香。春意盎然的春,香气袭人的香。
白青青买了半小时后开往家乡的火车票。她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回家是什么时候了,她有些自责的摇了摇头。此时的白青青突然间很怀念那段与爸爸相依为命的生活,爸爸写书挣钱供她上大学,她用优异的成绩回报爸爸。她已经记不起妈妈的模样了,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妈妈就决绝的离开了她和爸爸,之后就是爸爸一个人拼命的养活自己。她一直认为自己有一个最了不起的爸爸,可能是遗传了爸爸的基因,从小就喜欢文字她,立志要继承爸爸的大业,如今也终于小有成就。只是在白青青的作品中,极少会出现“妈妈”这两个字,即使偶尔的出现,那也只是别人的妈妈。这两个字,是她内心深处无法填补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