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赐御只是耸了耸肩,毕竟自己是一个小人物,被突然告知几天后要和世界性的能力者面对面的战斗——就想说即将会有一个大明星来自己家做客一样让人难以相信。

壁垒大门就在他们面前。

老实说至少超过一星期的资源获取和调查却因为一份突然被找到的合同而中止,历时不超过五个小时……

负责大门守卫工作的阿克从门那边的通孔里伸出了头:『长官?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出了些小事,先帮我们开门吧。』

不知道怎么来形容。

阿克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先不说这史上最短的壁外调查,而面前仅剩的三个人还有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位是?』

阿克的视线在加纳什身上停留。

『我叫加纳什,森加厉尔,你上司的上司,明白我的意思吗?』

迷惘的阿克把头扭到了井上那边。

井上只是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就是因为这位‘长官’所以让我们提前回来了。』

『那么,随行队员牺牲了吗?——我是指除了送那个女孩回来的两个。』

『恩,不过不用在意,他们死的其所。』

一边坐在地上卸下身上装备的井上好像无法承受战斗服的重量而显得有些累。

『哦,对了,赐御,不去看看那个女孩吗?我想估计她应该被送到了休息区。』

『当然要去看,不过……你真的不打算抵抗吗?』

站在他面前两尺的赐御低下头看着他:『老实说,我这么坚持是因为单靠我一个人是无法有任何改变的,你们力量巨大,至少我要活下去需要你们。』

『那又怎样……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俩没有差别……因为都一样弱小,弱小的可以瞬间杀死,就像站在狮王面前的老鼠和猫,没有任何区别。』

『我觉得是你太夸大了,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强的人。』

拥有着控制一切力量方向和大小能力的赐御相当自信:『虽然我打不过猎人,但除了科技外,我不信有能力者能超过我。』

『呵……呵……』

还没来得及拿掉手腕上已经破掉的的臂铠的井上抬起带着嘲笑的脸孔:『没有人能超过你?……』

连旁边抱着双手靠在墙上的加纳什也笑了起来。

『自信还是自负?』

井上站起来,用右手食指指着天空:『你见过的世界太狭隘了,把能力者放在普通人类中或许是一种错误——因为你无法感知到危险,甚至会让你产生一种世界你最强的错觉,可是你又了解多少,没有任何武力的人类算什么?他们连小白鼠都没有资格当,对于战争来说,能力者只能算是构成世界的细胞而已,每一秒都死去几百万,每一秒都新生几百万,你不过是纳其中之一而已。』

『所以说,当初你就不应该离开末路之手,至少不会让你变得这么天真。』

加纳什可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修改了一下言辞:『是愚蠢。』

『好了好了,你们该干吗干吗去,我留在这里和阿克喝几杯。』

负责运输的机甲合金负载车停在他们面前。

『说实话,我从没想到这里还有活人……而且还能形成一种有着类似部队一样严密的战斗力的组织。』

后座上靠在车窗上的加纳什望着外面的建筑群和生活的人们。

虽然偌大的壁垒里只有一百多人,而且随时都有人会死去,可是却完整的自成了一副体系。

『当时被他们救到这里来的时候我也和你差不多的惊讶,不过想想,会自救有能力的人能在资源丰沛的地方建立起这么个地方也不算多么奇怪。』

『你是指井上那个老妖怪?』

加纳什笑了笑: 『用有能力形容他我觉得不怎么恰当,相反,如果你说他很精明我倒是觉得特别贴切。』

『你也……这么认为吗?』

虽然是贬义词,不过赐御觉得有一种很确切的感觉。

『能为了自己存活而毫不犹豫的牺牲下属,甚至没有一点感觉——连尸体都不会多看一眼。』

『你不也一样吗?搞得你出卖的人很少一样,只是这样的人居然会放弃生存。』

只是对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来彻查的人类势力那么一点点的恐惧就完全没有任何行动的欲望。

心里虽然问了自己几千遍,可是还是想不通。

怎么可能有人会放弃的如此干脆?

『那个老家伙以前绝对为高层工作过,单单他了解人类的尿性和内情就能看出来。』

『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看出来了,身为前辈的你现在已经完美的融入了单纯的人类社会,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什么意思?』

『我说过,参与过高层计划的多多少少会付出代价——或者说影响。』

『我还是不懂。』

『看那老家伙就知道了,说着什么等死之类的话,说不定打着什么奇怪主意。』

『喔……』

只能从话表面来理解别人意思的赐御没有尝试过揣测别人的心机。

能够正面硬扛住核子爆炸冲击的无人驾驶负载车停了下来。

迎接他们两个的是一名武备齐全的科学家‘战士’

『先生,那名小姐在房间里。』

这名壁外调查到一半就送秋水回来的队员似乎没有脱下笨重的装备就一直守在这里。

『谢了兄弟,我能进去吗?』

『没问题的,先生。』

『那,我在这里等你咯。』

加纳什没有打算动步:『我给那女的心里不知道留下了什么恐怖的印象,身为伤者,我想在给她施加什么刺激的话,估计要奔溃吧。』

『你也知道啊。』

想起被蹂躏成那副样子的秋水,赐御就一肚子的火:『那你就在这呆着吧。』

说真的,比起那些死掉的研究员门,秋水似乎来的更加无辜。

她没有任何记忆的,就被门口的加纳什带进了这个地方,相对于死去的月路,这样的虐待更加可悲。

『姬神秋水……好些了吗?』

坐在床沿上,赐御看着清醒了的秋水。

除了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孔,被包扎后的大腿和手臂掩藏在被子下面。

『恩,没什么大事了。』

『那就好,不过真是辛苦你了,明明和你没有关系,付出这么多的代价。』

『比起月路,我其实算是幸运的吧。』

提起那个男孩的时候,秋水的眼里都是悲伤:『战争不在乎人命,可是起码我还活着,他却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也许我们都要下去陪他呢……』

『?』

无法理解的话。

不过赐御真的没有任何胜算面对人类势力而四神印之一的变态人物。

也许他那点自信早就被加纳什和井上打击的支离破碎了。

『那么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逛逛。』

『好,对了,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我想起了在奶茶店里的时候月路问我的那个问题——假如在野外你被一群狮子包围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当你准备回家的时候却找不到路了,你会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找了,难道跑回去送死啊?』

赐御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只怕也就月路那超越人类的大脑才能玩问出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

『哦……我知道了。』

『恩,好好休息吧。』

门口的加纳什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哟,小情侣之间的恩爱时间就这么短啊?』

『谁是情侣啊,你眼睛长腰上的?』

『切,当初我带着她和那只猎人战斗的时候,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抱着她的眼神,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你那实在也太明显了。』

『不明觉厉!』

『你就继续装吧!』

加纳什摇摇头,可是另一边的一行人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虽然这里有着部队的严肃性,可是五个武备人员押着一个带着头套像是罪犯一样的人偷偷摸摸的走掉算是怎么回事。

先不说在这个以猎人为敌人的地方会有人类罪犯的出现,但就算押着犯人也不用像小偷一样顺着墙角还一边到处瞟着的走吧。

『喂,赐御,那什么玩意啊?』

『我怎么知道,不要多管闲事,这是人家的地盘。』

虽然也觉得不对劲,但赐御明显没什么兴趣。

『切,身为末路之手的我,对于任何奇怪的事都有调查的心态,不然很可能因为情报问题而丢掉自己的小命。』

『简称职业病,你还是去多管闲事,你就是一拿耗子的狗你知道吗。』

『随你怎么说,要不要去看看?』

『这个……』

嘴上很反感这种行为的赐御突然也是觉得自己极其无聊,所以也就莫名其妙的答应了。

因为赐御和井上的关系,所以这里原本就人数不多的守卫完全没有对他们两个有什么盘问的趋势,反而还会笑嘻嘻的问好,所以两人没有任何困难的紧紧跟着前面猥琐的六个人。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在于金属建筑群里有独特优势的加纳什像走在平地上一样在竖直的墙壁上行走着,虽然这样完全没什么必要,但他似乎就喜欢这种独特的行为。

『赌什么?』

『踩踩那个被蒙着头的人是谁。』

『有病吧你,这里这么多人,你难道个个都认识?』

『不是不是,我是指,猜长相,谁越接近谁就赢了。』

『也是有病,你教教我这个怎么猜?猜鼻子的形状?猜眼睛的形状?还是猜瞳孔的颜色?』

『也是喔,毕竟没有几个人鼻子是正方形的,那我们猜发型怎么样?』

『呃……』

似乎听起来这个比较靠谱一点:『好,赌什么?』

『这个!』

加纳什拉起自己的袖子:『一个大嘴巴!』

『就这么定了,短发走一个。』

『那我猜长发。』

两个无聊到爆炸的人似乎没有任何一点自己生命只有几天就要走到尽头的觉悟,乐呵呵的玩上了幼稚的游戏。

五个武备人在一个很大的建筑门口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在输入密码,另外四个装作什么事的没有的警示周围。

然后就押着那个人走了进去。

『进去了……』

赐御环视了一周这个建筑:『好像除了大门没别的入口了,你知道密码吗?』

『肯定不知道啊。』

『得了,那我们回去吧。』

『干嘛回去啊,进去啊。』

加纳什从墙壁上走到地面上,站在门口看着那扇坚固的大门。

『没密码怎么进,你打算轰开这玩意?找死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玩尾行?』

『单纯的孩子,显然对我了解的不够透彻。』

加纳什叹气在摇头,深深的表示悲哀。

不知道是指心理上还是身体上,不过无论哪一方面赐御都好像真的不太了解面前这个人。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加纳什竖起手指放出电流:『能力啦,能力,电流能够破坏这种机械密码锁,完全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还能这样?』

相比起而已只能用于破坏的力量控制好像是几十年前的产物,而拥有着‘现代标志’的能力的加纳什已经没有任何难度的打开了门。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不会吧?这种锁的密码有九百多种组合诶,你一秒钟就打开了?』

『电流就像我的身体一样,我把我的大脑都放进了锁里,比起密码来说,不是更加方便?』

『……我觉得吧,如果你以后没事做了,光是当小偷也能流传千古。』

『滚犊子,谁当那玩意。』

加纳什推开门,然后走了进去。

直面大门的是一条普通的走廊,旁边有房间,但似乎没有进去的痕迹。

他们的目标是尽头的大厅。

『上去。』

加纳什指了指头顶上的横杠。

赐御点了点头,两人像灵巧的某种动物一样在上面行走。

只有十几米的走廊一瞬间就到了头。

六个人的身影在大厅的中央出现。

『喔……看来是在这里商量什么事的,搞得这么神秘,如果那个带头套的是个女的我们就有福享了。』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脏!』

虽然也渴望这种激情的画面,身为偷窥者的赐御却义正言辞的说出这种话,脸都没红。

负责押运的五人之一拿下了中间‘犯人’的头套。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那头短发瞬间暴露。

『耶!我赢了!』

赐御发出无声的呐喊。

空旷寂静的大厅里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啪)。

极其紧张的五个人突然身体一震。其中一人回头到处看:『我的妈呀,什么声音?』

『听错了吧,估计是金属形变的声音,哎呀,别管那么多了。』

『喔……』

『够狠!』

握着脸的加纳什咬牙切齿:『居然打这么重,你是人吗?』

『谁叫你和我赌的,愿赌服输!』

『呃……』

中间的犯人,慢慢的把身体转了过来。

嬉笑的两人面孔瞬间僵硬。

赐御的喉咙的干涩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月路两个字,他怎么也叫不出来。』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