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微,建章宫之内,袭楼立于皇帝身后一动不动,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只剩下皇帝翻阅奏章的声音。不远处熏炉之内,龙涎香的烟气朦朦胧胧,

皇帝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

“袭楼,你说那圣女究竟......真是个残忍的女人?”

袭楼上前一步,低头抱拳,神色恭谨。

“皇上是问错人了。”

皇帝微微一笑,转过身打量袭楼,

“哦,为何这样回答?”

袭楼眉目低垂,表情依旧冷冷。

“虽说臣从未向皇上提及过我的过往,可皇上你一定也调查过了。”

试问哪个君王敢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放在身边。

皇帝笑得更加开心,

“你与圣女关系不一般,我是知道的。”

皇帝站起身一拍袭楼的肩膀,

“朕就喜欢你的聪明。可是啊,朕还是想问问,那圣女真的如传说一般,残忍暴虐吗?”

袭楼感受到皇帝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量不可小觑,袭楼抬起眼,第一次正视这个年轻的君王。

“臣记得,那日齐梁山顶,我手执瑶琴,对着龟裂的琼崖大地,奏起丧歌。她在烈烈风中与我和鸣。一个真正残忍的人,怎会想着对着饿殍千里的土地,哼唱丧歌。”

皇帝叹气,

“这圣女,该是个奇女子。”

又转身坐在龙椅上看着奏折,却开口:

“百姓都期望换一个圣女,朝中大臣也纷纷进言,寻找异能之士取代圣女,朕该怎么做?”

袭楼顿住,让锦弦不当圣女,她能愿意吗?

“全凭皇上安排。”

袭楼叹气,天下之大莫过于君,锦弦也不例外。

皇帝淡笑,手里拿起一个奏折,念了起来:

“臣启陛下:琼崖大旱,乃天之异象。恰逢圣女苏醒,臣心不安。近日臣日日祈祷上天,一白须仙人托梦于臣,琼崖安宁,必得圣女之心头血祭祀皇陵冤魂。武成王”

圣女之心头血,那岂不是要尖刀刺死锦弦?

虽说圣女可复活,可这武成王明显是有企图!

袭楼立马半跪于地,

“武成王狼子野心,定是有预谋,还望陛下深思!”

皇帝扶额,眉头微皱。

“呵呵呵......”

屋内传来一个诡异的女声,从阴暗处传来。这女人是谁?竟能在这禁宫之中来去自如。皇帝面上一惊,但也立马平静下来。身边有袭楼,这琼崖想必也没几人能敌得过他。

袭楼拔出手中长剑,立于皇帝身前,一脸谨慎。

“呵呵呵......”

阴暗处走出一名身穿黑色紧身衣身材玲珑的女子,面庞上带着面纱。

袭楼不解,这女子只是笑,笑得阴森,使袭楼的汗毛竖起,袭楼不顾一身的不适,冷漠的开口:

“你是何人?竟然擅闯禁宫!”

言语之间带着魅惑,

“我是谁?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说完,那女子的身影朦胧之间,已经来到袭楼身前,轻轻呵了口气,调笑般又远去。

“呵呵呵......”

诡异的笑声之间,她看着袭楼的脸,身影飘得越来越远,眼见就要飘到门外。

袭楼轻轻一跃,跟了上去。

卞广城外荒野之上,野风飒飒,乱草纷飞,

袭楼跟着黑衣女子,她似乎在戏弄,忽远忽近,依旧带着缥缈诡异的笑声。

“呵呵呵......”

袭楼于一处荒坡之上借力,使力之间,已经来到女子身前。

女子在空中飞舞之间,笑着转过身,盈盈秋水眉目如画。

袭楼被她的一双微微弯着的眉眼惊了一下,胸口心脏竟然微微一颤!

袭楼一把揭掉女子的面纱,面纱之下的女子,笑得花枝乱颤,不是特别美好的面容,

竟然是熙怀!袭楼站住了。

熙怀笑着看着袭楼,退出老远。

袭楼凭空站在草尖之上,任由风吹乱发丝,他微微一侧头,对着十米开外的女子开口:

“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

熙怀背着风,一头发丝被风吹起,遮住了表情,只留下冷冷一笑的嘴,

对着袭楼,看得袭楼心里一阵慌乱。

“呵呵呵......莫说我是谁,袭楼公子难道看不出来吗?”

袭楼不愿纠缠,扬起手中长剑,直奔熙怀而去。

“既然不愿告诉,那就安静的是在我的剑下,也好让我交差。”

熙怀站直不动,长剑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划断几根青丝,飘飘扬扬之间消失在杂草之间。

熙怀一侧身,剑尖偏离容颜一寸,堪堪躲了过去,她依旧是笑,越发妩媚,

“以你现在的能力,与我,连十招怕都过不了。”

袭楼皱眉,

“你未免也太狂妄!”

袭楼抬起剑尖,又朝着熙怀的面门而去。熙怀身子向后飘去,捂嘴笑道:

“强制带回力量比你强大的圣女,想必你一定吃不消吧。”

袭楼顿住,带着剑的手垂了下来。手中长剑微转,利刃在阳光之下发出寒光。熙怀不看袭楼,目光只定定的望着袭楼手中的利剑。

“期间你又使用了那么多的力量去祈雨,呵呵呵.....如今你的力量还有多少?”

袭楼不吭声,

熙怀接着说道:

“你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圣女,那她能谅解你吗?”

谅解?袭楼记起前一夜自己与锦弦的矛盾,胸口扯痛。他与锦弦,到底谁该谅解谁?

“你确信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吗?”

地位?袭楼这才想起,自己在锦弦心里的地位。

“想想她离开的十年。”

若是自己在她心里地位重要,她会躲去异世,一多就是十年?

“想想她的逃离的自杀?”

若是自己在她心里有地位,她会不顾自己千辛万苦将她拉回,还偏偏要自杀逃离?

“想想那个男人!”

若是自己在她心里有地位,她会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陌生男子卿卿我我,

袭楼又记起那一声“弦儿......”

那是自己从未有过的亲昵!

袭楼一声咆哮:

“够了!我与锦弦的事不用你管!”

袭楼手中的长剑抛出,在空气中划了个弧线,暗中使劲,长剑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熙怀飞去,

熙怀笑得更加狂妄,水袖一挥,长剑“噌”的一声止在半空。

“怒气伤人。”

长剑在半空中一颤,掉在了草中。

她慢慢像袭楼靠近,袭楼只是皱了皱眉,

一阵风吹起熙怀的发,又露出熙怀令人心惊的眼睛。

在越来越近之间,熙怀眼里的光芒闪现,越来越耀眼。

袭楼的眼神开始迷茫,开始沦陷,

“既然那圣女不愿与你琴瑟和鸣,那你看我如何?”

袭楼望着熙怀,熙怀的脸渐渐变成锦弦,锦弦对着自己言笑晏晏,他只觉得心中钝痛,那钝痛不停地滋长。

“你看看我如何?”

锦弦的脸又开始模糊,袭楼伸手,身子从草尖掉落,跪倒在地上。

“你看看我......”

袭楼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消失,抓不住。

“我如何啊......呵呵.......”

袭楼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个面容,白色发丝,苍白脸颊,越来越模糊......

痛!他心痛!就像被人挖掉一块肉一般!

“锦弦!”最后一声嘶吼,袭楼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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