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没有了?”江哲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父亲留下的笔记就像推理小说一样,很容易让人看入迷,然而……

“推开门之后到底咋了?”江哲使劲的翻着笔记,结果依然没有发现之后的记录。江哲此时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囧字,这种感觉就像你看到一部十分好看的小说,但是它就突然的太监了,太监了,监了,了……

“父亲啊父亲,你知不知道太监是很可耻的事情吗?”江哲欲哭无泪,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了,于是便想带着箱子爬上枯井,结果当场就悲剧了。

“尼玛,怎么大个箱子怎么带上去?”江哲望着井口,傻眼了……

在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之后,江哲决定只把笔记放入包里,其余的东西先留在这个密室里,下次再来取。于是江哲便将笔记放入背包然后顺着尼龙绳爬上了枯井,收起尼龙绳之后就将井盖盖好。然后望着一望无际的荒草,又傻了……

“我擦嘞,这荒郊野外大半夜的,上哪里打车去?”江哲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决定还是徒步去马路上,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车辆经过,哪怕是个三蹦子也好啊……

江哲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有一所老房子。

“13号?”

好诡异的门牌号码啊!

安息路13号,荒村公寓......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小摊前……

小心捧起这张老照片,黑白的全家福——当中坐着一对老年夫妇,穿着长衫的老头须发皆白,颇具古风;老太脸色惨白宛如僵尸;身边是个年约三十许的少妇,打扮得花枝招展,风韵迷人。旁边还有一对年轻夫妇,男的虽然西装笔挺,长相英俊,表情却非常奇怪,目光呆滞而凶狠,颇像电视里见的精神病人;与他形成鲜明反差的,是那年轻漂亮的妻子,一身锦绣旗袍,足蹬轻巧的高跟鞋。

目光集中在女子脸上,果然是个忧郁的冷美人,带着那个年代的时尚,特别是那双迷离的眼睛,仿佛思量某个心事——香江的金枝玉叶,贵族们最后的全家福?

许馨月与照片里的人对视,似乎已穿越时光隧道,照片里的嘴巴微微动了,耳边响起吴侬细语......

她的手猛然一抖,照片差点掉到地上。摊主赶紧接过照片:“小姐,当心点好不好?这可是我家祖传的!”

“对不起,对不起。”

许馨月自己也不知怎么搞的,难道对照片里的人产生了幻觉?再仔细看看全家福背景,是一间宽敞的客厅,后面还有一架钢琴,墙上有个大壁炉,几盏壁灯悬挂着,显然是在旧香江的老洋房里拍的。

整张照片有说不清的气氛,仿佛每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层雾,散发着幽灵的气息,时隔六十年仍让观者不寒而栗。

她把照片翻过来才发现,背面有黑色的钢笔字——

“民国三十六年四月五日摄于香江荒村公寓”

最后四个字怔住了许馨月,仿佛被某个命中注定的东西抓住。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反复看着这张黑白老照片,像抓到失散多年的宝贝,嘴里喃喃念道:

“荒村公寓?”

摊主觉得这女孩虽然漂亮,举止却像个精神病人,只能小心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真的有荒村公寓吗?香江真的有这个房子吗?”

“当然,我小时候还去过呢。”

许馨月心头一阵狂跳:“这张照片是谁拍的?”

“是我的爷爷拍的,他可是四十年代旧香江有名的照相师,1947年——也就是拍摄这张照片的民国三十六年,他还自己创办了一家照相馆呢,可惜六十年代关门大吉了。”

“太好了!这照片多少钱?”

“1000块。”

“太贵了——”

许馨月几乎把“抢钱啊”喊了出来,幸好没被市场里其他人听到,否则真要出糗了。但这张照片是荒村公寓的重要线索,从这个角度而言也是无价之宝。

她横下心豁出去了,拧起眉头说:“大哥,五百吧!”

“八百!少一分也不成。”

许馨月突然强势地说:“七百吧?我今天只带了七百块现金,除非你这里可以刷卡。”

摊主总算是输给这女孩了:“好吧好吧,今天看你诚心,就七百块卖给你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摊主还是有些不舍得,反复叮咛许馨月,就算这张照片归了她,也千万不能搞坏了,哪怕弄出一点点暇疵,都对不住他爷爷的在天之灵。

今天是许馨月进入电视台实习以来,第一次单独外出做节目,便在旧书市场的这个摊位上,发现了这张荒村公寓的全家福照片。

在拥挤而嘈杂的市场里,她将旧照片小心地包好,夹在一本精装书里。她仰头看着阴郁的天空,一条爆炸性的社会新闻已在脑中形成——“摄制组夜访荒村公寓,神秘事件清晰记录”。

明天,就是明天!;

一个千载难逢的“吉祥”时刻,实习记者许馨月,和电视台摄影师、摄影助理一行三人,来到几乎已被拆光了的安息路。

听说这里就要造起A级写字楼了,仅剩一栋房子因为产权关系不明,始终没被拆掉,那就是安息路13号。

又是一个“吉祥”数字!

眼前只剩下一片瓦砾,几辆推土机碾过废墟,许馨月的心悬了起来,荒村公寓会不会也被拆掉了呢?这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的地址。

摄制组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在一片空地上,发现了一栋绿色房子。

许馨月睁大了眼睛,这是栋三层楼的洋楼,墙上布满了爬山虎,周围是一大片残垣断壁,透着古老与哀伤的气息。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倒有几分像重庆的“史上最牛钉子户”。

“荒村公寓?”

她轻轻念了出来,第一个走到洋房下,发现了门牌号码——安息路13号。

就是这里了!摄像师拿出机器拍摄,拉了一个长长的远镜,逐渐推进到门牌。

仰望荒村公寓楼上的窗户,全都蒙着厚厚的灰尘,让她产生某种奇异的错觉,宛如冥冥中的召唤。

根据昨天查的资料,里面应该有人居住的,但大门口并没有上锁,他们小心地推门进去了。进门是一道走廊,镜头里的光线暗淡,每走一步都会激起灰尘,许馨月急忙蒙起鼻子。镜头对准墙壁和天花板,是十九世纪英国的风格,布满经年累月的污迹。

眼前是个宽敞的大厅,内侧有一道旋转楼梯,散发着陈腐气味,摄制组感到一阵胸闷。

许馨月走进旁边一个房间,也是个几十平米的小厅,摆着一架黑色钢琴。她走上去打开琴盖,在积满灰尘的琴键上按了几下,居然响起了清脆的音符。钢琴商标是个英国牌子,正好是1946年出厂,那么名贵的老爷钢琴,放到市场上拍卖至少值几十万。

她又回头看了看墙壁,见到一个废弃的壁炉:“对,就是这里!和照片里一模一样。”

昨天花了七百大洋买来的照片,就在许馨月的小坤包里。拿出荒村公寓全家福照片,对着房间仔细比照,这后面的墙壁还有壁炉,加上这台黑色的钢琴,完全就是老照片的背景。摄像师走到另一端,从这个镜头里看出去,与照片里的视角完全重合,时光似乎在此凝固。

离开底楼的大房间,许馨月率先走上旋转楼梯。二楼迎面是条昏暗的走廊,她试探着摸摸墙上的开关,没想到电灯亮了。摄影师和助理也跑上来,整栋房子充满了脚步回声。

异样的感觉越来越重,她大着胆子穿破灰尘的浓雾,走进旁边一扇房门。里面空空荡荡,受潮的墙壁满目斑驳。窗外是一大片拆迁工地,远景无数的摩天巨楼,与她身处的环境格格不入。

摄影师拍了这层楼面的每个房间,虽然没什么家具,但看来还算干净,甚至卫生间也可以正常使用。于是,他们决定今晚就驻守在这里,准备抓拍荒村公寓传说中的鬼影。

助理搬进来一大堆生活用品,有睡袋和野营帐篷,各种食物和应急装备,足够他们独立生存三天了。

晚上,他们在二楼房间里共进晚餐——不过是必胜客而已。摄影和助理吃得很香,许馨月却几乎没吃什么,她走到窗边看着夜色,清冷的月光正徐徐洒下,落在她忧郁的脸上。

荒村公寓的第一夜。

晚上八点。

许馨月独自蜷缩在房间里,听着凉风不断在走廊呼啸。摄影师和助理都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们在楼梯口架设机位。底楼已装好几个探头了,彻夜守候灵异事件。

突然,楼下传来某种诡异的声音,接着是稀里哗拉一大片。风吹得更急了,窗户不断发出碰撞声,让人寒毛倒竖起来。助理恐惧地使了个眼色,他们都盯着监控系统,只见底楼绿色的夜视镜头内,某个黑色鬼影正缓缓移动。

三个人对着监控目不转睛,只听到楼下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回荡在空旷的老宅。那个影子走上楼梯了,虫子似的忽起忽伏,放射着绿色的光。许馨月也睁大眼睛,额头流下了冷汗。孔武有力的摄影师,准备了一把木棍,不管是人还是妖怪,他都必须保护同事们。

终于,黑影出现在了楼梯口,全身都被黑色笼罩着,绿光从两个洞里射出来。

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鬼宅?

摄影师已经按捺不住了,跳起来挥棍打了下去,结结实实地拍在黑影上面。立即响起一声惨叫,果真是老宅中的“鬼哭狼嚎”。接着又是雨点般的棍棒,助理也上来帮忙踹了两脚,两人齐声大喊:“打死你个妖怪!”

这下终于把妖怪打出原形了,一个男人从黑色雨衣中钻出来,双手护着脑袋大喊:“别打我的脸!”

“等一等!”

许馨月立即上去阻拦,这根本就不是鬼魂,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当棍棒停下来时,她才看清地板上的人,幸亏那家伙自我保护及时,否则他的那张脸啊,就要变成夜半歌声的宋丹萍了。

“哎呀,真是一个人啊!”摄影这才反应过来,但又立刻喝道,“夜里私闯老宅,肯定非偷即盗,不是个好东西。”

那可怜的年轻男子挣扎着爬起来,摸着浑身上下被打过的地方,头晕眼花地说:“你们要多少钱,我全都给你。”

接着他拼命摸口袋,好不容易掏出七十三块六毛钱:“对不起,我身上就这么点钱了。各位大哥,饶了我的性命吧,我是八代单传的独苗,可千万不能死啊。”

原来,他是把摄影组当成谋财害命的强盗了!

看到他这副狼狈模样,许馨月当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摄影师和助理原本紧张的脸,也都不屑地笑起来:“你这个小偷真是没用啊。”

这家伙脸色立即变了:“不,我不是贼啊!”

许馨月有意要逗他开心,恶狠狠地说:“不是贼干嘛晚上进来?可不能说谎哦,说谎要割舌头的。”

男子心里只喊死定了,这女孩虽然看起来温柔漂亮,不想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怎么办啊?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是来找我父亲留下的宝藏吧?怎么办…怎么办…”男子苦苦的想着,忽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我......我......是一个推理小说家......听说这房子就是传说中的......荒村公寓......就想进来寻找一下灵......灵感......”

他已经被许馨月吓得张口结舌,就怕她张嘴吸干他的童子血了。

“作家?”她读过的推理小说还真不少,国内的作者几乎都知道,“你叫什么笔名?”

“行不改名,坐不更姓!听到了别吓趴下啊——”

当说到自己姓名时,他的腰杆立即变硬了,随即报出一个响亮的名字——

“江——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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