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又是哪家帮派还在瞎折腾,算了,爹爹要回来了,还是少管些闲事吧。”刘玉鸣听到远处的响箭,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后又是几个飞纵,轻轻的落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少主人,您快去看看吧,外面有人指名道姓的要找你。”老管家刘成拍着刘玉鸣的房门喊道。
刘成一头白发,提着灯笼站在门口,身形显得有些佝偻,这是刀堂最老的管家,刘浪创建刀堂的时候就在了,据说连刀魔刘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外面的人来势汹汹,怕又是找少爷比武的,这些人比武也不分个时候,哪有三更半夜还来打扰的,好不懂礼数,刘成心中有些不忿的想着。
“知道了,刘伯伯,您稍等一下。”刘玉鸣刚躺下不久,外面便响起的敲门声。
刘玉鸣穿好衣服,跟在老管家身后走了出去。刘成年纪虽然很大,却眼不花,耳不聋,走起路来,步伐稳健,不一会便穿过花园,客厅,来到了门口。
“马副堂主、徐掌刀,这么晚了,不好好休息,堵在门口做什么?”刘玉鸣看到眼前这两位平时跟自己不怎么对付的堂中管事说道。
“我也向好好睡觉,偏偏这时候有人吵得厉害,自然要过来瞧瞧。几位别瞅了,正主来了!”马副堂主阴阳怪气的说道。
“兄弟们都闪开,让少主过去”徐掌刀喝道。
刘玉鸣推开人群走了过去,看到童安手持钢刀正一脸愤怒的盯着自己,“童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刘玉鸣不解的问道。
“杀你!”童安嘴中冷冷的迸出两个字。
“童大哥,可别开玩笑啊!”刘玉鸣摸摸鼻子说道。
“你杀了纪纲大人,还敢装蒜?”童安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害纪叔叔,怎么,纪叔叔死了?”刘玉鸣吃惊的说道。
“少在这装蒜,你杀死纪大人是我亲眼所见,我堂堂一等带刀侍卫还能诬陷你不成?”童安冷冷的说道。
“怎么可能,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刘玉鸣连忙解释道。
“你杀了铁面青天纪大人?刘少主你怎么如此荒唐?”马副堂主一众人听说刘玉鸣杀了纪大人,也很吃惊,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些距离。
“没有,我没有杀纪叔叔……”刘玉鸣喃喃的说着。
“今天,我童安以江湖人的规矩向刘门主讨个公道,我若死了,你的命自有朝廷来收,我若活着必将你斩于刀下。疯刀童安向刀堂少主刘玉鸣讨教,决胜负,论生死。”童安向前一步说道。
刘玉鸣知道无论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冥冥中似乎有一只大手将这一切统统掌握。
“刘伯伯,去拿我的刀来。”刘玉鸣不再解释。
刘安应了一声转身去了,不一会拿来一把九尺长的斩马刀,默默的站到少主身后。
刘玉鸣接过斩马刀,向前几步,一手握刀柄,刀尖向下。“多说无用,请吧!”
童安练刀,练的不是招式,是刀意。疯刀在手,一往无前,刀势如虹,欲斩天地。
刘玉鸣练刀,练的也不是招式,是刀境。握斩马之刀,存浩然正气,断不平之事,斩奸妄邪佞。
两人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对方,蓦地两把刀一起动了。刀光闪动,两人一错而过,刘玉鸣以刀驻地,眼睛看着前方。
童安手握长刀直直站在那里,少顷,颓然跪倒在地,胸口的鲜血泉涌般喷了出来。
“他杀了童侍卫,兄弟们杀了他!黑衣阁办事,无关人等请离开!”跟随童安来的黑衣首领,见童安倒地喊道。
就在这时远处街道声出现了两队火把长龙和整齐的脚步声。渐渐的,两队手持劲弩的铁甲兵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爷有令,刀堂少主刘玉鸣刺杀钦差,罪大恶极,当诛九族。刀堂所有人等押回大牢听候审判,若有反抗,就地格杀。”一个骑在马上,管家模样的公鸡嗓说道。
“这位官爷,我们是无辜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少主,不不,都是刘玉鸣一个人干的!”马副堂主慌忙说道。
“是不是无辜,你说了不算,王爷自会明察。王爷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今天主要抓的是刺杀钦差的恶徒刘玉鸣,你们好好配合便是。”公鸡嗓说道。
“兄弟们,都往后撤,此事与我们无关,都是刘玉鸣他咎由自取,大家都放下武器,跟官爷走,不会有事的。”马副帮主一席话,不少人都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远远的退开。
就在此时,七八人推开马副帮主一众,挡在刘一鸣身前。“纪大人跟刘刀主是好朋友,你们说刘少主杀了钦差纪大人?真是天大的笑话,又是黑衣阁,又是王爷府,蛇鼠一窝,恐怕是早就设计好的。”一名领头的灰衣大汉手持两把大刀不屑的说道。
“大胆,竟敢侮辱王爷,统统给我拿下。”公鸡嗓大声呵斥道。
铁甲兵手中弩箭纷纷拉好机关,正待施放。“福管家,且慢”先前领头的黑衣人一拍手,黑暗中跃出二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将刘玉鸣众人团团围住。
“福管家,这几个人还是交给我吧,王爷那边我自会解释,您还是将其他人先带走吧。”黑衣身说道。
“也好,那就有劳雷组长了。大家听着现在进去抓人”福管家一挥手,两队铁甲兵向刀堂涌去。
“刘伯伯,你带张叔他们先走吧!看来今天他们不抓住我是不会罢休的。”刘玉鸣平静的对老管家刘成说道。
“少主,我们不走,要走一起走。”双刀大汉说道。
“你们不用争了,今天一个都走不了。”黑衣首领说道。
“刘伯伯,告诉爹爹一定要替我报仇。”刘玉鸣握紧手中的刀走到众人前面。
“张刀使,走吧,找到刀主再说。少主既然决定留下,要尊重他,咳咳……”刘成白须白发突然无风自动,单掌成刀,虚空一挥,一名黑衣人一分为二,鲜血内脏撒了一地。
“少主,你这是何苦啊!”张刀使两眼通红的说道。
“张叔叔,走吧!”刘玉鸣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一棵悬崖上倔强的青松。
“让他们走”黑衣首领喝道。黑衣首领看到白发老人竟能化气为刀,知道若要拦下几人,必然损伤惨重,反正阁主只要刘玉鸣死。
张刀使跟在老管家刘成身后,一步一回头的消失在夜色中。
天亮了,天空飘起了细雨,凤凰城东门处却围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城门上悬着一颗人头,披散的头发随风摇晃,圆睁的双眼看着前方。
云霄茶楼的二楼雅间,刘玉鸣曾经坐过的地方,知多少薛千知坐在桌子前,桌上摆了三杯茶,自已一杯,对面空座上两杯。透过窗子,薛千知眼中满是哀伤的看着那颗在风中摇晃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