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刘之顺也绝不满足当一个小兵。既然龙军、任旅长如此信任我,让我担任副团长一职,那我刘之顺就不能再混日子了,一定要好好干一番事业出来。在下一次的考试考核中,我一定不能在几位团级干部中拖后腿!”

一想到这些,多年来一直习惯佝偻着、背低着头走路的刘之顺,把腰板又挺直了许多,暗淡的双眼里放出熠熠的神光。

正想着这些心事,刘之顺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跟上来的谁。

“恭喜老大,这一次又官复原职了。看来这龙军也离不开我们兄弟几个嘛!老大,是不是该请兄弟们找个喝花酒的地方喝几盅,庆贺庆贺一下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说话的是如今龙军第二团第二营副营长周元康,一个身材修长、长相英俊的小伙子。只是额头上有那一条长长的疤痕,让他白面小生一样的面庞上多了一分狰狞。

“你小子,除了喜好女人美酒外,还有什么出息?你要注意,现在我们已经是龙军的军官了,不再是以前的防卫团了。”

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在周元康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板着脸教训道。此人名叫张万里,现在是第一团预备营营长。

这张万里和周元康都是刘之顺在原来防卫团的铁杆兄弟,无论是上战场杀敌还是平时生活中都是相互关照。

在这一次的防卫团官兵甄别中,得益于他们平时的良好表现,以及刘之顺的极力推荐,这二人才得以继续在龙军中担任营长一职。

“张万里,你现在倒好,还继续在老大手下干事,处处有老大罩着你。可怜我一个人,被孤零零地分到了第二团,今后还不知道还受那些土包子多少闲气呢?”

周元康恨恨地瞪了张万里一眼,哭丧着脸抱怨道。

这个周元康是龙军中极少数几个不是农民出身的军官。他出身于一个没落的地主家庭,从小娇生惯养,后来到了部队上,也有很多公子哥儿的烂习惯改变不了。不过,这小子一到了战场上,就像发狂的豹子,拼起命来谁都害怕。

刘之顺皱着眉恨了一眼这个似乎永远长不大的小兄弟。

“元康,刚才万里说得对。我们现在是刚投诚参加龙军,说话做事都要低调一些,避免给自己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依我看,这龙军的烂规矩还真多。那个什么政治监察部,说得多吓人啊,天天还不像特务一样把我们管得死死的?还必须要参加学习考试,我们这些拿枪当兵的,大字不识一箩筐,这不是存心与我们过意不去嘛?”

周元康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见只有他们三人,才小声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只要行得正、走得端,我倒不怕那什么政治监察部。只是这个学习考核制度,我心里还真没底。如果一不小心三次不及格,弄个降职丢官,那多丢人啊!”

一提起龙军要把学习考核成绩作为指战员职务升降的标准这条铁血军规,一向沉稳的张万里也是心怀忐忑。

“哼!一群没出息的孬种!”刘之顺恨声骂道,“我们兄弟们当年上场杀敌,面对敌人的枪林弹雨都没皱过眉头,还会怕几次考试?你们说,是提着脑袋杀敌困难,还是平心静气学习文化知识困难?”

被自己老大一阵教训,周元康和张万里都尴尬地扣着脑袋。

“元康,万里,你们要还是我的好兄弟,我就再警告你们一次。今后凡是龙军在会议上做出的决定,下来就必须得老老实实去执行,而不得再像今天这样私下牢骚议论。记住,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特别是元康你,今后坚决不准再有对龙军团结不利的言语!”

刘之顺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周元康、张万里两人听得都有点傻眼了。

以前的刘之顺可不是这个样的啊!待人温和客气,总是一副笑脸。只要不是正式场合,几个生死兄弟就是脱了裤子也不会如此生气的。

“喂,老大今天是不是在这龙军里受了什么窝囊气了啊?一下子变得这么凶,铁面无私的判官一样,怪吓人的。”周元康向着张万里眨了眨眼,小声嘀咕道。

“老大今天的确与以前不一样。”张万里所有所思地点着头,“不过,老大骂的也很有道理。依我观察,原来历山镇独立民团那帮军官们,大会后就没有一个议论牢骚的。有的人还在会后直接争先恐后去那什么图书馆借书看。”

“哼!这帮山圶圶里的土包子知道什么?他们啊,对那个姓任的看得比自己的亲爹还亲,敬得比神龛上的菩萨还灵。”周元康不屑地说道。

“周元康,你小子懂个屁!那叫忠诚,叫信仰!”刘之顺忽然向着周元康怒斥道,“你要知道,没有一个绝对忠诚和正直信仰的军队,只能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打得了胜仗?”

刘之顺这几句话是从吕大禹那天与他单独谈话时学来的。

说道忠诚、信仰,刘之顺其实也很陌生。

他只知道以前的防卫团官兵从不讲什么忠诚信仰。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冲着几个军饷来当兵的,目的是为了混口饭吃。连他这个堂堂的副团长,都很少有自己的是非观念,唯团长马首是瞻。

今儿打这个,明儿打那个。枪口究竟指向谁,为什么指向对方,他们从来不管。谁给的钱多,谁比自己厉害,就给谁卖命。

在这石泉村呆了三天,刘之顺结合自己在龙军及附近百姓中的见闻感受,反复咀嚼当初吕大禹的谈话,终于多少明白了什么叫忠诚和信仰。

被凶了一顿的周元康涨红着脸,但绝不敢再发什么牢骚了。

“老大,那你说说我们今后该怎么办?我们原来防卫团的兄弟伙计们可要拧成一股绳,别让独立民团的那帮人看扁了啊?”张万里盯着一脸严肃的刘之顺,小声问道。

“我们要多向原来独立民团的兄弟们学习,他们很多方面都比我们强多了。别的我不多说,一切按照龙军的规矩办。踏踏实实做人,兢兢业业做事。但也要有不服气的精神,不要轻易让别人比下去。”刘之顺一字一顿地教训道。

正要转身离开的刘之顺再次转过身来,指着一脸茫然的周元康说道:“周元康,我今天可要警告你,如果你再自以为是、执迷不悟的话,要不了三个月,这龙军第一个被开除撤职的就是你!”

看着一身正气的刘之顺走远,耷拉着脑袋的周元康才有气无力地慢慢问道:“老张,我们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呢?”

“怎么办?刚才老大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我们还是先去图书馆借点书吧,技不如人就只有笨鸟先飞啊!”

说完后,张万里转身向着龙军图书馆方向走去。

开完龙军扩建动员会,吕大禹刚刚回到办公室。

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门就被一下子撞开了。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闪了进来。

“我说吕兄弟啊,我这次来你们这石泉村,可是专门来度假的。你却偏偏要我去当那劳什子防卫团长,这样安排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来者高出吕大禹整整一个脑袋,见面就大声嚷道,并且毫不客气地一拳砸在吕大禹的肩头上。

“涂大哥,别着急,有话坐下慢慢说嘛!”吕大禹嬉笑着说道。

这位风风火火闯进办公室的不是别人,正是黎元坤手下红人、黎府第一高手、现在的龙军第一旅第二团暨新林县防卫团团长涂一虎。

此时的涂一虎已经换下那身笔直挺拔的军装,穿上一套随意的便装,正一脸气恼地望着吕大禹。

“涂大哥,让你在我这儿当一个小小的团长,的确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屈才了,屈才了。老弟实在是抱歉啊!等我们龙军今后规模扩大了,我弄个师长、军长的让你当当?”

吕大禹没有理会涂一虎的怒气,而是慢悠悠泡上一杯茶,递给对方。

“吕兄弟,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哪里在乎什么官大官小?”涂一虎赶紧摇着他蒲扇一般的大手,“你是知道的,我承蒙将军器重厚爱,追随将军多年,深受将军教诲,早已习惯了无官一身轻的清闲日子,根本不愿去插足你们军阀之间的打打杀杀。”

“那涂大哥的意思是说,我任某所干的也是那些旧军阀所做的勾当啰?”

“不,这个倒不是!”涂一虎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赶紧纠正道,“吕兄弟,这几年我跟着将军也见识了不少。唯独在你这儿,让我看到了与其他大小军阀大不一样的地方。也正是你,让我看到了未来唐龙国的希望。只是……”

“只是什么?嫌我这个小小的石泉村庙太小,养不下你这尊菩萨?”

对于当初不打不相识的这位耿直兄弟涂一虎,吕大禹没有过多的礼节,反而是一脸戏谑地激将对方。

“吕兄弟,你我还是不是拜把子兄弟啊?你说我涂一虎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吗?我实在是有我自己的难处啊!”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