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这个潜龙计划,吕大禹虽然信心百倍。但一想到那些可怜的孤儿乞丐们小小年纪就要接受那么多严酷无情的特殊训练,他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作疼。

“队长,我也曾经是个孤儿,对于他们的生活有着最为深切的感受。”向宇金刚毅的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我们这些孤儿乞丐们,过的就是猪狗不如的生活。天天像野狗一样四处觅食,为了一个馒头甚至就像疯狗一样无情抢夺,为了多得到别人一点点的施舍,就像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哪里有半点作为人的尊严呢?”

“哎,都是这个社会没有像样的社会保障机制啊!”

听着向宇金的深情讲述,吕大禹在心里叹道。他也暗暗发誓,今后在自己统治管辖的范围内,绝不会允许这样的现象发生。

“我们只要能给这些可怜的孩子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已经是他们天大的造化了。能够被我们选中,参加到这个潜龙计划中来,给他一个展示才华、报效祖国的绝好机会。那更是这些孤儿乞丐一生的荣耀,也是我这个曾经的孤儿最大的荣耀!”

“宇金,那就要辛苦你几年了!”见向宇金的表白,吕大禹一直忐忑的心终于放松了些。

蓉锦市城西的一处普通四合院中,春风习习,万物复苏。

老槐树枝头的芽簇已经颇为肥壮,嫩嫩的,映着天色闪闪发亮。高大的柳树上已经开始抽出麦黄色的嫩芽儿,齐舒了它们的黄绿的眼。

小巧的花坛里,各式花草也开始了春天的萌动。皆如赶赴市集者似的奔聚而来,形成了烂漫无比的春天。

但在这个布置地典雅别致、充满盎然生机的小院里,气氛确却是十分的压抑。

门推开后,一位身材瘦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件西服随意地搭在肩上,右手无力地提着一个公文包。本来颀长挺拔的身材微微有点佝偻,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青云,回来啦。情况怎么样?”

一个穿着合身小旗袍、带着细边眼镜的漂亮女子迎了上去,接过了那男子的西服和公文包。她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嗨!别说了。做梦也没想到啊,我顾青云竟然在这个小阴沟里翻了船,真是时运乖张、造化弄人!”

那男子仰天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脸上全是沮丧与愤懑。

“青云,你先不要想太多啊!很多事情都是否极泰来,你正好利用整个机会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那漂亮女人心疼地看着丈夫,细声劝说道。

“咦,这三位是……”

顾青云一抬头,才看见妻子身后正站立着三位气势不凡的青年男子。

“你好!顾先生,我们等你已经很久了!”领头的那位男子主动伸出手来,微笑着招呼道。

“几位,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没有精力出诊了。”顾青云极端疲惫地解开衬衣的扣子,冷冷说道,“还望你们另请高人吧!”

“不,顾先生,我们并不是来请你出诊的。我叫吕大禹,是新林县历山镇大禹集团的老总,我今天拜访顾先生,是特地来为你诊断病情的。”

“哦?你给我诊断病情?”

吕大禹的一句话让顾青云颓唐的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再一次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三位不速之客。

眼前这三人身强力壮,腰板挺直,无论是穿着还是精气神,都不是一般市民所具有的。既有一股让人敬而远之的无形威压,但又绝不是黑社会的那种阴戾和霸气。尤其是领头那人,个子不高,相貌普通,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独特气质。

“请坐吧,吕先生!”

稍稍迟疑了一下,顾青云客气地招呼吕大禹三人坐下。

“顾先生,这次医疗事故,给你的麻烦不小啊!”

吕大禹坐在柳树下的小竹椅上,看着满脸倦色的顾青云,轻声说道。

“不,这次医疗事故并不是我的错!”

一提起医疗事故,顾青云的情绪一下子暴躁了起来,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吕先生,我们家青云并没有错,也不是医术不精。”站在顾青云身后的妻子也争辩道,“在救治那位患者前,我们就反复说明,这样的病人,救活的几率不足三成。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那些患者的家属却还是不依不饶。青云他可是毕业于……”

“顾先生,顾太太。对于你们的医术和医德,我任某人的十分了解,也万分钦佩的。但这次你们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物,而是新蜀省军阀的一个要员啊!”

吕大禹满脸关切地说道。似乎对于眼前顾青云夫妇的境遇了如指掌。

听了吕大禹的感叹后,顾青云满脸悲切地点了点头。作为一名敬业的医生来讲,有什么比受到病人家属的无端冤枉和肆意羞辱更让人悲哀的呢?

“顾先生,对于你现在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你出生于唐医世家,后来求学于燕京医学院。两年后因为极高的医学天赋,被推荐留学于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专业为临床医学系,兼修细胞与生物学。去年学成归国,现就职于蓉锦市一所法国人开办的艾美尔医院。你本来想凭着自己毕生所学为唐龙国做点实事,可是偏偏又摊上这样的医疗事故。实在是运气不佳啊!”

吕大禹如数家珍地慢慢地述说着顾青云的简历,语气中带着几分尊敬。

“吕先生,你究竟是……”

见吕大禹对自己的过去如此熟悉,而又表现得这样气定神闲,顾青云一时真摸不清对方的真实身份和意图。

“顾先生,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艾美尔医院的那些西方人,对于这类影响极坏的医疗事故一项看得非常重的。尤其是这次死亡的是一位军方要员的老爹,即使是一向高傲的西方人,也不愿轻易得罪啊。”

顾青云长叹一口气,默默地低下了头。

的确,顾青云今天在艾美尔医院,不仅受到了那位军方要员家属极大的羞辱,还被院长狠狠骂了一通。此时,在他衣兜里,还揣着刚从医院拿到的一封辞退信。

当然,顾青云也明白,那位身份特殊的患者死了是事实。得罪了这样的厉害人物,即便是法国人开的医院,自己仅仅能以被辞退作为处罚,已经是院长多方努力之后的最好结果了。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唐龙国容不下我,老子就回美国去。”

一想到自己这几天所受的委屈与侮辱,一向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顾青云突然爆出了一句粗口。

他妻子一愣后,随即说道:“好的,青云,我们立刻就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你美国的导师前几天还来信,邀请你回去参加一个重大项目的研究。我立刻就去准备。”

“唉,只可惜啊!”吕大禹轻轻啜了一口茶,摇头说道,“作为一名黄皮肤的唐龙人,好像顾先生在美国的日子过得也并不舒心啊!”

吕大禹的一句话让顾青云刚昂起的脑袋又耷拉了下来。

作为一位曾经在美国最高学府哈弗大学学习了五年的留学生,顾青云最能深切体会一个来自于落后唐龙国的东方人,在西方大学里所处的地位与受到的歧视。

顾青云刚到哈佛大学时,就经常受到班上西方同学的耻笑。他们高傲地认为,这个来自落后民族的家伙根本就没资格学西医,他只配与那些坛坛罐罐的唐医打交道。

那一年,顾青云创造性完成了一项细胞分裂试验作业。正当他准备领取学校奖学金时,却得到意外的通知。

因为他的几位美国同学联名检举,说顾青云的科研成果是教授帮忙完成的。理由就是,这样高难度的试验,这个智力低贱的唐龙人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一想起自己在美国所经历的的酸甜苦辣,顾青云就感到不寒而栗。

“吕先生,我想你来找我,一定是有备而来的。我希望你给我提一点好的建议。”

沉默半晌后,顾青云抬头对吕大禹说道。也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对眼前这个初次谋面的年轻人竟然怀抱着某种期望。

“不瞒你说,顾先生。我想聘请你前往新林县历山镇,主持修建一所全新的西医院。”

“什么?你想修建西医院?”顾青云满脸惊愕地反问道。

他此时的表情,绝对与几天前骆义普教授听说吕大禹要创办一所大学时的表情完全一样。因为,这种想法在如今的唐龙国无疑就是痴人说梦。

“吕先生,你应该知道。就是在现在的蓉锦市,也没有一所我们唐龙人自己开办的稍微上档次的西医院。”顾青云很无奈地摊了摊手,“去年我刚回国时,也曾雄心勃勃地想着自己创办一所西医院。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也不得不低头了。”

吕大禹并没有多做理论上的辩解。只是一个眼神,身后的宋小强随机递给顾青云一叠打印好的彩色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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