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知道我快人快语气度不凡了,那恭维话客套话还要继续说吗?”

“既然如此……我本以为苏公子才是做主的人,姑娘只是不明情势或者受苏公子胁迫。现在看来,此事姑娘才是做主的人啊。”

“其他的事不知道,也没什么做主不做主。只是你们欺人太甚,我替苏公子出主意罢了。既然出了主意,就得负责到底。所以你们今晚要拿下苏公子,就得先拿下我。”

“姑娘言重了,什么拿下不拿下。我们只是有事想请苏公子协助一二。”

“为了让你们的乌合同盟维系下去,需要一个同仇敌忾的目标。而苏公子,正好是最佳目标。你们真相信是苏公子杀掉的那些人,抢了他们的秘籍?”

“相信于我没什么用,但是其他人信。而其他人信于我有什么好处,这才是我需要考虑的。”

“所以说其实就是手段了。”

“作为一帮之主,身在这尔虞我诈的江湖,这是必须的手段。”

“唐掌门倒是坦白。”

“姑娘也是久经之人,夸我就是夸你自己,果然年轻伶俐。”

从正经对话开始,说话的一直是唐魁,唐仲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们。旁边的唐十三则一直眯着眼,抱着拐杖,好像睡着了。

我以坦荡真性情示人,本以为既然是误会,那我极力消弭误会即可,没想到自己是纯天真。在别人现在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为了达到目标的手段而已。今晚刚开始那会儿,我还以为跟着文瑞能看到这江湖有趣的一面,是真的觉得滑稽和兴趣盎然,现在又感觉很丧气。文瑞的现在的老道表现,对所谓手段的轻描淡写,对重点的准确剖析,与年龄无关,似乎是只要身在江湖,就必然变成这样。那我现在算是进入了江湖吗?他们明知道我离江湖还很远,但把我扔进江湖的原因是什么?

“其实唐掌门的意思就是,就算真相大白,也得把苏公子抓过去。”

“说抓就言重了,只是请苏公子帮我这个忙。”

“以苏公子的性情,按你们先前安排的阵仗,我觉得说‘抓’都是轻的。更可能的情况是打残了也要带走。所以唐掌门这时候一再说只是‘请’,又有什么意思呢?你们说我快人快语,我倒觉得作为前辈的你反而虚伪了。”

“姑娘帮苏公子出头,看来是有备而来啊。而且来头不小,绝不是虚张声势。”

“所谓来头,真的又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不都得坐下来大家先好好聊嘛。我们和平庸之辈之间的差别不就是,别人是动不动就打,我们是说不动才打。”

“精辟!姑娘这一番话,就证明姑娘非一般人,而且很讲道理。”

“所以我们还是有得谈,只要唐掌门不着急。”

“借花献佛,请!”

唐魁举起面前的酒碗,一口喝完。唐仲也端起面前的酒碗抿了一口。

文瑞看着我说:”公子代劳。”。我端起了自己那碗。

唐魁呵呵笑着,咂着嘴,从旁边的桌上又拿了一碗过来,把空酒碗放了过去。

“唐掌门觉得苏公子的武功如何?”

“武功高强,已远非一流高手所能形容。而且神秘莫测,看不出师承何处。”

“那你们三个一起能请动他吗?”文瑞语气一变。

唐魁和唐仲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唐十三仍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苏公子,他们三个一起,你打得过他们吗?”文瑞对我说。

“打死可以,不可能不杀人就挡住他们。”我现在心里有莫名的烦躁,就不想好好说话了。

“唐掌门进来就说,你和你兄弟一起,能和我打到同归于尽。现在苏公子说和你们三人可以拼死一搏。我身边这位丫环虽然最弱,但我加苏公子就已经可以挡住你们。所以唐老太太,就算你对我这丫环突施暗手,也解决不了问题。”文瑞顿了一下,”除非你们把远处那三人叫过来。他们来得再快,也需要时间。高手过招,电光火石间已可知晓结果。”

唐魁问:”姑娘有什么好提议?”

“谈的时候好好谈,不要谈的时候就想着打。”

唐魁稍一沉吟,”嗯,姑娘言之有理

“十三妹,你先去外面等我们。也叮嘱外面的兄弟不要轻举妄动。”

文瑞举酒碗到我面前,”替公子请。”捏住我手,在我手心写字,”镇定,只能一口。”

我虽然承认我完全没注意到唐门打的那点小主意,有点小歉疚。但这又把我推出来喝酒我就不乐意了。喝酒的对象不是好对象,幸好,这酒很好喝。但又得时时刻刻提防着屋里的人,外面的人,还被酒里会不会有毒揪着心。这种明知找死还要享受,享受的时候又忍不住担心死的心情,真是太奇特了。如果没有文瑞,我今晚还真就直接开打。而且,这酒还不能一口喝完……看来文瑞是预料到我现在心情焦躁,所以才又在我手心写字提醒我。

唐十三走出客栈,关上房门。我和唐魁唐仲也正好准备放下酒碗。唐魁一如刚才,喝了一碗,换了一碗。

文瑞突起发难。说实话,我虽然心有不安,但也是按计划行事。照我们所商量的,今晚靠嘴是绝对过不了关的,唯一有用的做法是擒贼擒王,让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坚守到”独门”增援到来。

引出带头的是第一步,本来这一步可能会大费周章,毕竟真出来一个说自己是带头的,这信还是不信又是一番功夫。不过唐门的掌门两兄弟出来说自己是带头的,就算背后另有其人也无妨,毕竟这两人就已经很值钱了,值得好好讨价还价一番。

接着是想办法拿下带头的。

再然后,看一步走一步。

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唐魁和唐仲在酒碗还没放下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身体相继一震,手里的酒碗”哐当”两声,先后掉在地上,愕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身上什么都没有,忽然两人身上的几处要穴处渗出了血迹,眨眼间就从血点变成了几大块血污。我掠到两人身边,说了声得罪,点了两人穴道止血,然后撕开他们的衣服,在受伤的地方敷上金疮药。

小雅在文瑞出手后的瞬间挡在了文瑞面前。唐魁和唐仲虽然中招,但却每人不知在何时还击了几枚暗器,全中小雅。小雅扶住文瑞的轮椅扶手,脸色苍白,勉强站着。文瑞两只手搭在小雅的手上,助其运功逼出暗器。

本来拿下带头的人的计划就是,文瑞出手,小雅挡枪,如若文瑞一击不中,我则近身强攻,如若中,我则替人止血疗伤,避免伤人过甚,事情不可收拾。

“这女娃娃不得了。”唐魁看着文瑞一字一咬。

“心机缜密,内力惊人。”唐仲接到。

“我出三枚暗器挡她,都被她的暗器撞得粉碎。”

“我也出了三枚,只有两枚出手,最后一枚被她的暗器撞给了我自己。”

小雅直起身体,站回文瑞身边。

文瑞说:”两位暗器的巧和出手速度已是天下难敌,我唯有以力道强攻。虽然重了点,还是趁人不备,但为助公子脱险,不得已而为之。”

唐仲问:”女娃娃,你行动不便,抢攻的话一击不中,就把自己陷于危险之中。你这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给你旁边那位女娃……她不是你丫环吧?”

“不是。”

唐魁对唐仲苦笑一下,”地利、人和这女娃娃都占了,我俩不中招都不行。”

“唉……”唐仲叹了口气,”扣我为人质,以待天时。女娃娃,你若不是重病在身,不知道会把这江湖搅成什么样。”

“两位老先生既然已经猜到了我为什么这么做,反正这里好酒好菜都有,我们就好整以暇的等待天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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