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听到《明镜止水》重现江湖的消息才进江湖的。”

“你受托于你最亲近的人,因为他们也想知道这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就让你找出放假消息的元凶,在江湖中澄清事实,化江湖危机于萌芽之中。”

“如果是真的呢?”

“那就果断杀伐,把江湖危难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我怎么可能做到。”

婉有意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你根本不需要现在这本《明镜止水》,难道不是吗?”

“……,我俩再喝一杯。”

我尴尬的举起酒杯,向婉示意。

婉接过我这一杯,一饮而尽,然后把自己那杯递给我,“你也喝啊。”

“嗯。”

“《明镜止水》重现江湖的消息是……”

“那是‘独一人’放出来的,是这样叫吧。对他来说,他需要一件事让江湖乱起来。”

“为什么这么肯定?”

“这件事里只有他的获益最多。”

“乱了他就有机会,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乱。”

“风雅公子聪明,敬你一杯。”

“是你聪明!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婉款款饮完一杯,把杯底对我亮了亮。我对她一笑,再替她斟上。

“本来就是‘独门’藏起的秘籍,所以他知道可以把大家引到什么地方去。”

“不,他不知道。他只是知道看过秘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觉得那里的可能性最大。再说了,他要江湖乱起来,也不真的需要秘籍出现。”

“但为什么江湖都传闻是“独门”藏起了秘籍?”

“以讹传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了,不把秘籍‘放’在‘独门’,那不是大家随时都会想要去拿了?”

“对啊对啊,大家这样有心无力才会江湖太平。但是,他不怕其他人真得到了秘籍对他构成威胁?”

“他不怕,因为他见过的意思就是他有。新拿到秘籍的人就算悟成也需要时日,而且不一定悟成武功。另外,那也得先活着才能有机会对吧。”

我举起酒杯,凑到嘴边没有饮下。婉前面说的我可以半信半疑,但这一句我全信,因为学习《明镜止水》除了“悟成”,我也没想过有其他词可以形容。

婉从我手上拿走酒杯放在桌上,“风雅公子不用着急饮酒,今晚还长哦。风雅公子再说一句。”

“为什么‘独门’要现在放出这消息?”

“因为现任‘独一人’不久于人世。”

我看着婉,想该说什么;我看着桌子,想该在手里拿着什么;我看着酒杯,想该不该喝酒。就这样周而复始的看,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知道我刚才一句说了两件事,一件你信了,另一件你无法相信。”

“你知道‘独一人’不是人的名字,是称呼,我相信这一件,但另一件……”

婉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接着说:“我懂你为什么挑客人了。你讲的这些稍有不慎就是杀身之祸,但其实你可以什么都不说啊。”

“公子啊,你真是枉费风、雅两字。”婉妩媚一笑,伸出右手食指对我空点了两下。

“为什么呢?”

“因为你不懂生不如死的感觉。”

“……,我虽然不懂,但我现在可以让你懂。别跑!”

我一把逮住婉的双手,不要她逃开,抱起她就朝床走去。

“你才不是风雅公子,你是流氓公子。”婉在我肩头轻咬一口。

“你再咬,我还要狠狠办你一次。”

“好啊……”婉低眉轻应一声。

我本来已撑起身一手正要按过去,听到这声轻应,“哈哈”一笑,又把自己摔回枕头,

“你才是流氓,不上你的当。已经被你折腾惨了,不能再折腾了。”

婉的拳头一下接一下的敲到我身上,“你这坏蛋!什么是折腾!谁折腾谁了!”

“虚弱公子,该你了。”

“……,嘿!你还来劲了。”我作势要去逮住婉,婉双手乱摇,“我错了我错了。风雅公子,快投,要不就算你输?”

“我怎么可能输!看我!”

我和婉接近午时才起来,日头刚好,天朗气清,我们在留香园的一间小院子里竞投壶之礼。这是独立的一进院子,无外人喧哗,沿墙种着一排竹子,一条蜿蜒的石板小路一端连着院子的门洞,一端连着我和婉休息的房子,房门上书“悠悠”。小路中段有块空地,布着石桌石凳。我和婉就在这里饮酒投壶。三轮下来两人都是“全壶”,胜负不分,旁边的罚酒也就一直被冷落着,分毫未减。

“要不我们休息下,不要让酒寂寞了?”

“风雅公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婉都听。”

“真乖,过来给公子倒酒。”

两人对饮而尽,婉对我说:“公子说一句。”

我促狭的盯着婉,“十年后你和谁在一起?”

婉神色一暗,自斟一杯,“死了。孤坟野冢,无字无碑,无人挂念无人祭拜。”婉一饮而尽,“旁边是谁的坟冢就是和谁在一起。”

我倒吸一口凉气,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自己喝了一杯。我正要给自己倒酒,婉按住我的手,接过杯子给我斟满,“这是要风雅改感怀吗?公子怎么问我就怎么答啰。”

“我在想你昨天说的生不如死……”

“能不聊我吗?”婉掩嘴轻笑,对我情挑娥眉,“风月场所,逢场作戏。公子真感怀了可怎么办?”

“谁叫你人见人怜,善解人意。我……”

一只手指堵住我正要肆无忌惮的嘴,“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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