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诸位好……”

身上裹着毯子的少女在营地建设的差不多的时候终于从马车上下来,而紧随其后弗里曼也下了车。

“哦哦哦哦!!!”

围绕在篝火旁的众人看见海棠微笑的样子,还有弗里曼无奈的表情,心照不宣一起起哄。

“听说兽人姑娘都特别开放,没想到是真的……”

“我说怎么队长请我们去秦楼楚巷但是自己不参与,原来不是不行,而是特别好这口啊……”

“嗯嗯,附议。”

“你们,诶……”

弗里曼皱了皱眉,随后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明明自己都已经是年过半百之人了,但是居然被一群年轻人传言自己好这一口,不过……也罢了。

“没关系啦,反正很舒服不是吗?”

看着海棠转过身来仰望着自己的小脸,弗里曼一阵无奈,只是耸肩。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我无所谓的。”

“嗯呐。”

海棠眯着眼睛,慢慢的踱步到那堆篝火旁坐下,接着好奇的看着那一团呈现呈现不正常的橘红色的火焰。

“我印象中,这里应该是没有植物的吧?”

少女所指的自然是那在火焰中燃烧,但是这么半天几乎完全没有出现任何变化的几根貌似树枝。

“这是我们随车携带的魔法造物,一种炼金术师培育的适合在荒漠之类缺少植物的地方充当篝火的材料,能够燃烧很长的时间。”

站在海棠身边的一个金发年轻人,弯着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拿着勺子搅动着挂在篝火上的一锅汤。他语调随意的向海棠解释道,然后突然看了一眼天空——依旧是那副遍布黑红色雷云的样子,虽然按照人类的习俗来看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休息色时间,不过深渊中实际上并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几乎所有的深渊的光线永远都保持着这种类似黄昏的程度。

“不过篝火对我们这种在深渊中活动的队伍而言,最大的作用还是做东西吃,因为我们不需要照明,而且……”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脸颊上的汗水。

“取暖更是没必要的事。”

“嗯。”

少女点头,默默的看着然而这周围的人在忙碌着。而这个时候的弗里曼正坐在马车的车辕上,出神的望向远方。

……

“你在威胁我?”

弗里曼扬了扬眉毛,但是显然他并不生气,或者谁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把海棠的话当真。

“不,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海棠摇了摇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认为我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看到海棠毫不在意的样子,弗里曼眯了眯眼睛。

“你说呢?”

少女歪了歪头,微笑。

“我是七级的战士,虽然在主位面七级并算不上什么高手,不过你,应该连三级都没有吧?”

“准确的讲,我根本不知道你口中的等级是怎么划分的。”

弗里曼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而海棠还以了他一个柔和的微笑。

“抱歉,我不认为一个连最底层的平民甚至奴隶都知道的东西你会不知道。”

“因为,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海棠微笑着说道。

“你想说自己是『遗落之子』吗?”

弗里曼冷笑了一声。

“『遗落之子』,来自异位面的来客。如果有人发现了遗落之子,只要干掉他然后把他的头颅拿到教会就能换去一笔不菲的奖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不介意拿下那么一笔钱。”

“原谅我不知道你们的金钱概念,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你口中的很多钱究竟是多少钱。但是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大概就是属于你口中的『遗落之子』那类的存在吧。”

“你,知道我对于『遗落之子』的态度还敢这么说?”

弗里曼深深的皱起了眉,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看不清自己面前的女孩。虽然她突然冒出来的遗落之子的身份让他感觉惊讶,不过那也仅仅是惊讶而已,毕竟就算杀掉遗落之子能够获得奖金那也分杀或者不杀两种情况,再说了他和遗落之子无冤无仇的他也没兴趣随便杀人。可是在知道自己有杀死她的动机的情况下她依然敢这么说,要么是她看透了生死,要么……她有着某种绝对自信的倚仗。

“首先,我不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如果你说的『遗落之子』是随口编出来的东西,那么我根据这个本就是谎言的谎言撒谎会掉印象分的。”

海棠微微耸肩。

“再者,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哦。我,来自异世界。而且我,有着让你付出某种你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代价的能力。”

没错,海棠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打算隐瞒的打算。毕竟目前的自己对这个世界几乎是毫无了解,如果硬是装土生土长的位面本土居民一定会露馅的。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伪装呢?不如就那么坦白了好了,看看面前的老者究竟会有什么反应。是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斩杀呢?还是……做点别的什么喜闻乐见的事呢?

重生后的秋海棠突然感觉自己的恶趣味增强了许多,而且她的胆量也大了很多,准确的讲目前的她几乎已经不会再在意生死了。也许是因为穿越的副作用?也许是因为名字被遗忘了所以忘了生死的概念?她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很喜欢现在的样子,而且很享受。

而这种恶趣味的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她敢于用自己的生命来观察另一个灵魂在某种她一首策划的处境下的最直接的表现。

至于弗里曼猜测的倚仗?说真的她其实根本没有。凋零射手名字的前缀上的那个三级就是说明了他的等级吧。虽然仍然不知道三级和七级的区别到底有多大,但是看弗里曼自信的样子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很容易就可以被弥补的差距。

不过……如果她不顾一切的想要这支小队全灭的话还是很简单的。骷髅射手的身上有一小袋『引魔粉』,在海棠摸尸的时候顺便把这个东西也拿走了。

至于那个东西有什么作用?很简单,制造一种在魔物的嗅觉中很香的气味,而且会在一定程度上引发血脉的沸腾。至于魔物的定义……嗯,所有具备魔法天赋的生物都在魔物的范畴。

那一小袋具体能够吸引多大范围的魔物,说真的海棠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差不多足够引发让这支小队团灭的兽潮吧?

如果在主位面的话肯定不会有深渊这样的效果,毕竟大多数魔物都是具备着不低的智力的,嗅到这种来源不明的气味肯定会警惕。但是这里是深渊,直来直去的深渊,气味好闻的东西?抢来就是。领主们约定俗成的边界线?滚他娘的,老子又不是他们手下的,他们凭什么管老子。

“听到了我以上的言论,此刻的你想要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呢?”

伴随着海棠的微笑,骷髅射手已经以一个标准的卧姿射击的姿势卧倒在了地面上,把骨弩架在面前的一块石头上。

现在挂在弓弦上的一只矢箭是特制的矢箭,其中是中空的填满了那种神奇的粉末。目前凋零射手和营地的距离用弓箭稍微有点悬,不过弩弓还是差不多够用的。

弗里曼沉默着,少女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正在想什么。但是片刻后,他重新开口了。

“那么,你是怎么来到深渊的呢?”

“你对于这个问题就那么纠结吗?”

海棠的额头上划下了一排黑线,但是她知道,这个问题和先前的问题所包含的中心意义已经完全不同了。

“很好奇,所谓的『遗落之子』的……真相。”

从正襟危坐的姿势放松了许多,弗里曼两手抱着头向后仰去。

“在教会的宣传中,『遗落之子』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每一名遗落之子的出现都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不过和你……不太像。”

“我也不认为我会搞大屠杀。”

继续耸肩。

“至于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呢……有一个自称耀璃的家伙,把我从原来的世界带了出来,然后告诉我,我的任务就是杀死他。”

“那家伙一身白衣而且自带圣光看着就跟一个大灯泡似的……嗯……总之在那个过程中,他夺走了我的某种东西,某种对于我很重要的东西,可惜我忘了那是什么了。”

“之后,他带我来到了一个叫做三途川的地方,让我逆着河流向上走,走着走着,就来到这个地方了。”

其中少女隐瞒了两个东西。一个是集卡书的存在,毕竟是个人就要留张底牌不是?而另一个是……“她”原本应该是“他”。关于后者她已经决定作为永远的黑历史掩码进历史的长河里了。

“听起来很假,因为来到死者的国度的人从来没有能够返回人间的。”

最终弗里曼对于我的经历的点评完全没有出乎少女的意料,要是她听到有个人逆着冥河走最后变成兽耳娘也会那么惊讶的。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

弗里曼问道。

“我原本准备回到主位面的,但是……你知道的,我中了火毒,最后被你捡到了。”

说着,海棠抬了抬自己缠满绷带的左手。

“接下来先是和你们同行吧,看你们运了一车补给的样子,是要往更深处走?”

在看到弗里曼点头确认了之后,海棠继续说道。

“我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你可以一路上给我多多讲解一下吗?”

“我拥有拒绝的权利吗?”

弗里曼咧嘴笑了一下。在那一刻……海棠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某种只有在年轻人身上才能看到的气质。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呢?”

这次轮到海棠问弗里曼了。

“我已经老了,差不多也算是无欲无求了。所以,我静静的看着你们年轻人挥洒热血就好了。”

“老头子你绝对不是那么想的吧?”

在海棠的鄙视的眼神中,弗里曼突然放声大笑。

“也是啊,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热血怎么可以就此冷却?我会看着你走下去的,看看你……能够走到哪一步!”

被教会称之为『灾厄之源』的『遗落之子』就在自己眼前,虽然自己如果杀死她就能够获得足以让自己后半生无忧的悬赏金,但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已经燃烧起来的鲜血怎么可以就此冷却?他怎么允许就此冷却?!

“这就对了嘛,口嫌身正直什么的在大人的身上并不可爱。对了,老头子借膝枕一用。不用动,就那么坐着就好。”

在弗里曼疑惑的眼神中,海棠手脚并用的爬到他的身边,然后一翻身躺在了盘腿坐着的弗里曼的大腿上。

“唔……果然还是膝枕舒服,虽然不是正八经的那种……嗯,老爹?这么喊你不介意吧?我听他们都喊你老头子,但是我也喊你老头子总感觉不太对劲的样子。回头在车上弄几个枕头吧,睡地板什么都太不舒服了。”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

看着枕着自己的大腿入睡的少女,弗里曼露出一个无奈而宠溺的微笑,然后轻轻的抚摸着那一头纯洁而耀眼的银发。

“看到你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女儿呢。她是一个……”

“停,不要说!”

海棠试图伸手捂住弗里曼的嘴,但是……躺在弗里曼大腿上的少女胳膊不够长,所以只好作罢。

当某个角色开始回忆自己的人生,并开始讨论起自己的儿女的时候,这妥妥的立flga的节奏,然后再接下来的战斗中他十有八九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阵亡。

“我知道,你有一个乖巧可爱美貌动人的女儿,但是请不要在此情此景下讨论她!”

“为什么?”

弗里曼有些好奇。

“因为不吉利!”

“异世界的来客信这个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吧。”

弗里曼举起了双手,作投降状。

“这才差不多。”

终于满意了的海棠在弗里曼的大腿上蹭了两下,然后鼻子突然动了动。

“什么味道?”

“是罗克在做饭吧,他的手艺可是相当棒的。”

“该吃饭了?”

“是啊,该吃饭了。”

……

海棠捧着一碗肉汤吸溜,不得不说……那个罗克做饭真的是有一手。很普通的一碗肉汤,寥寥碎肉,连油花都不多见。但就是那么几种简陋的食材,在他的手中竟然弄出了国宴般的味道,当然这也有可能和海棠已经很久没吃饭了有关。

“啊啊啊……好满足。”

吃饱喝足的海棠倚在一块巨石上,然后把披在身上的毯子当成被子盖住了从胸口往下的身体。

现在可不能受凉,所以到哪里都必须要披着这条毯子,这是玛丽姐特别叮嘱过少女的。虽然周围的温暖貌似和夏天也差不多了,但是海棠看得出来玛丽姐是真心关注她,所以披着也就披着了。反正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海棠根本不会出汗,在火毒消退了之后连热都不感觉了,所以在这种环境下多盖一条毯子和少盖一条毯子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别。

然后再海棠的意识渐渐模糊即将睡着的时候,一个人突然端着碗走了过来,和她并排坐到了一起。

“诶,格兰杰?”

看清是谁过来了之后,海棠一下子就清醒了——没办法,幼女旁边突然冒出了一个幼女控让她根本不可能淡定。

“嗯,秋海棠小姐……那个……我坐在这里没问题吗?”

说着,格兰杰的脸上冒出了红晕……天哪!他居然又对自己脸红了!

“嗯,可以。”

海棠表情僵硬的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身体悄悄的往一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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