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洋接到掌门令,马不停蹄地赶回八卦门,可是,当他赶回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简直把他吓蒙了,怎么会这样?他吼道。

城门敞开着,里面马路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体。那些可全是他的师兄弟啊!怎么转眼间,八卦门惨遭灭门?

他扶起一个还在喘息的师弟,上前去追问怎么回事,可是,师弟已经坚持到最后一刻,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就断气了。

他又抱起第二个,这孩子也只挤出一个字,江••••••江••••••然后就一命呜呼。手软软地垂挂在地面上。

张海洋往前走,练功场还有十几具尸体,他大致数了一下,除了二师兄怀远和师傅,师弟们的尸体全部在这里了。他悲愤地自言自语,也就是说,只有师傅和二师弟可能活了下来?

可是,师傅如果没死,应该也是受了重伤吧?不然,他老人家怎么也不会扔下那么多师兄弟不管的,应该说,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师傅也是生命垂危?他惊呼道。

师傅!师傅!我是海洋,我是海洋!我回来晚了,我回来晚了!声音在山谷里久久地回荡,张海洋听着回声,却没有人答应,他的心里忽然空空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师兄!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张海洋惊讶地转过身,抱着满脸血字的二师兄,激动地说,怀远,怀远,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还活着!

怀远也很高兴,复仇的路上,自己总算没有孤身一人,幸好大师兄还在,他伤心地说,兄弟们都死了,好惨啊!那么多人,一夜之间,都死了!只有我幸存了下来!

本来,我也是要跟他们拼命的,可是,后来为了报仇,为了能让你知道真相,我就拼了命的逃出来。在我被他们打晕的时候,我还记得,师弟们没有一个孬种!

除了我,他们没有一个选择逃跑,所以,我记得他们最后看我的眼神,他们一定很恨我,我是二师兄,我居然当了唯一的叛徒,我为了能够活命,我选择了临阵脱逃。

张海洋安慰他说,二师弟,你不是孬种,你只是选择了生存。你没有投降他们,你没有残害师门,为了保留一份八卦门的火种,为了最后能够复仇,你苟且偷生。

我能够理解你,放心吧,有我在,我们以后一起努力,一起复仇,一起光复师傅的八卦门。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那么,师傅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师傅?他应该受伤了吗?

怀远伤心地说,师傅已经死了!

张海洋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晴天霹雳,他以为这又是上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他骂道,你胡说!师傅怎么可能死了呢?

在张海洋心中,其实,在整个八卦门的弟子心中,师傅就是武术的灵魂,在他们心中,师傅那是不可战胜的象征,张海洋怎么能够相信师傅死了呢?而且是跟着八卦门一起被毁灭的。

怀远说,我没有胡说,师傅在我面前被两掌打死了,师娘也死了,所有的师弟们都死了,这些我都亲眼看到的,师傅还是我亲手埋得,你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我也不想师傅死,可是,这就是事实。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接受事实,然后,想想怎么为师傅报仇!奥,对了,还要照顾我们的小师妹,师娘临死前托付的,你是掌门,负责照顾小师妹。

张海洋傻了,他愣在那里一句都不说,还不让怀远靠近他,他就像一个受伤的刺猬,谁都不能靠近他。怀远只能远远地站着,他想大师兄应该能够挺过来的,一定的。

就这么站了一天,张海洋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他呆呆地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嘴里嚼着一根枯草,最后,他冷冷地说,带我去看师傅!怀远,我想去看看师傅!

怀远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说,跟我走吧,师傅就在后山,我们以前经常在一起玩的地方,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我们都不去那里玩了,那就让师傅在哪里好好的呆着吧。

希望你能够冷静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么多师弟,他们没有辱没门风,临死的时候都没有想过逃跑,我不能让他们的尸体就这么日晒雨淋,暴露在野外。

后山那么大的地方,我想我们应该亲手给他们每人选一块干净的处所,让他们在底下能够过得安稳。这也算是我们活着的人,唯一能够为他们所做的有意义的事情了。

张海洋说,还是二师兄你想的周全,我们生者是幸运的,至少我们还能够感觉到这清晨的阳光,我们应该为他们死者做一些事情,这是我们对他的尊重,对所有忠于八卦门的门人的尊重。

我们先去看看师傅,想不到几天没来,这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张海洋长叹一声,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不离开这个地方,我在这里,或者我可以代替师傅去死。

可是,这些事情确是没有办法后悔的,张海洋和怀远一起去后山,其实,也就是在一排别墅的后面,打开一个厚厚的铁门,出去就是三面环山的后山,还有一面就是高高筑起来的墙壁。

以前这里都是长满荒草的,可就在昨天,师傅死后,怀远把师傅的遗体抱过来,找了一根铁锹,挖了一个土坑,把傅红雪给埋了。上面叠起厚厚的一层土,做出一个新坟。

怀远说,大师兄,墓碑是留给你的,我挖了坟,你亲手给师傅刻一块墓碑吧。师傅他老人家最后遗言,都没有想到师妹,而是想到你接任掌门,师傅他老人家对你不薄!

张海洋问,师傅还说什么了吗?他一掌斜披出去,削断一根枯树,他走过去看看,树里面还是好好的,他从齐根处又是一掌,硬是截出一段树干,仔细端详了一阵。

他横竖几掌,把树干削成一块长方形的木板,然后咬破手指,在木板上面写上“八卦门掌门傅红雪之墓”,鲜红的血还在往下流,张海洋重重地跪了下去,深深地一拜。

怀远说,没有,师傅连师娘都没有交代,就说了一句话,让你接任掌门,让我们招你回来!不过,师娘交代了一句,说,让你照顾好“宜儿”,应该“宜儿”就是小师妹吧?

张海洋说,宜儿我会照顾的,师傅,八卦门也会重新恢复起来,您泉下有知,应该欣慰了。徒儿发誓,不管多艰难,我一定完成您和师娘最后的遗愿,照顾好宜儿,恢复起来傅家的祖业。

怀远说,大师兄,师傅是败在了江城子的手下,你有把握打赢那个老混蛋吗?

张海洋说,没有!现在花城就三个高手,一个江城子,一个安再全,一个师傅,师傅已经死了,安再全又坐在牢里,他儿子安庆明,现在又成了江城子的狗腿子。

我们要想打败江城子,那真是太难了!如果只靠我们两个现在的功力的话。

怀远急切地问,那怎么办?师傅、师娘,还有这么多师兄弟,难道他们就白死了不成?

张海洋说,当然,方法也不是没有,不过,二师兄,你要冒很大的风险。张海洋看着怀远,心中有太多的不忍心。

怀远说,大师兄,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昨天夜里就跟师弟他们一起死了,我苟活到现在,不是为了贪生怕死,而是为了报仇!

如果能够替师傅报仇,就算是让我碎尸万段,我也在所不惜。大师兄,死我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危险和吃苦呢?

张海洋沉默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怀远这个方法。他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怀远说,大师兄,你还顾虑什么?难道为了师傅报仇,这点风险你都不敢了?

张海洋说,不是,那冒风险的不是我,我怕我的建议会害了你••••••

怀远说,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明天就去找江城子复仇,那我还不是一样的会死?如果,你能给我一线生存的希望,为什么不愿意帮一帮我呢?

大师兄!怀远喊。

张海洋妥协了,他点点头说,我可以教你八卦掌,这是师傅和八卦门的看家本领,不过,你现在急于报仇,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其实,师傅没有败给江城子,他是这段时间遇到了走火入魔,产生了反噬,你不知道,师傅年轻的时候练习八卦掌急功近利,最后走火入魔,常年都被反噬折磨的死去活来。

曾经,师傅一再警告我,练功不可以急功近利,师傅为什么强调欲速则不达?那就是告诉我们,千万不能再遭受反噬之苦。

那就是为什么,师傅只把八卦掌传给我一个人的原因,他知道,一般人对武学都是急功近利,他怕你们也会遭到反噬之苦。

师傅那么大的功力,还可以压得住,所以,平常你们看不出来。

但是怀远你,我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你功力太浅,反噬的作用又那么大,唉!你自己考虑吧,这一点你需要自己做决定,不要有任何的勉强在里面,否则你会后悔的。

怀远说,大师兄,你教我八卦掌吧,我不怕反噬,就算以后我在反噬里面死,我也要先给师傅师娘报仇!他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把整个世界烧了似得,非常恐怖。

张海洋说,你考虑清楚了?绝不后悔?

怀远说,教我吧,大师兄,我绝不后悔!

张海洋于是从怀中拿出一本线装的蓝本小册子,上面用毛笔写了“八卦掌”三个字,他郑重地递给怀远说,二师兄,练了它,这一辈子你就没有办法回头了,你要想好了!

怀远拿过书,想也没想说,为了报仇,不用想了。大师兄,你教我口诀吧,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提示我,这样或许我能进步快一点。

张海洋说,八卦掌不是一般的武功,没有什么秘密的口诀,更没有循序渐进的必要。如果你想快一点进步,你可以第一式练好以后,就开始练第三式,也就是说,可以跳着练。

如果你不怕反噬,或者说,你的悟性高,你甚至可以一夜之间练完十二式,超过我的第九式,超过师傅的第十式,达到师祖的第十二式,甚至,你还可以达到更高的境界。

怀远说,你练了10年,才练到第九式?如果循序渐进,我什么时候才能报仇?不管了,尽量快一点吧,既然没有口诀的话,那我就用心一点。

张海洋说,不管怎么样,第一式一定要练好,基础打不好,后面你是上不了新台阶的,这一点不能操之过急。

怀远说,谢谢大师兄提醒,你需要跟我一起练吗?他问张海洋。

张海洋说,不了,我要先去看看宜儿,先要把小师妹照顾好,我们现在比报仇更重要的是,不能再让宜儿出事了,他是师傅唯一的骨血,是傅家唯一的后代了。我不能再等了。

怀远说,大师兄,你知道宜儿在哪里?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张海洋没有答应,他想了想说,这个就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应付,你还是好好练功吧,我等着你大功练成,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去对付江城子呢。我现在一刻也不想让他多活。

怀远说,我听你的,大师兄。练成之后,我到哪找你去?

张海洋说,你好好练,我会回来找你的,你千万不要直接练完第一式就练第九式,这样你肯定会走火入魔,被反噬害死。

怀远说,我记住了,大师兄,我会注意循序渐进的。我知道不能着急。

张海洋说,如果你先出来,就到乌衣巷找我,宜儿住在乌衣巷68号大院,你到那里直接问人就知道。他说完,走进了小门,怀远跟着他,他路过地上的尸体时又交代了一句。

这些师兄弟们,还要麻烦你来处理他们的后事了,我怕他们也会对师妹下手。

怀远说,死人的事情不着急,我一个人慢慢弄吧,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小师妹要紧,我们这就别过了,大师兄,你赶紧走吧,我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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