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练功场,双方的队伍一字排开。

八卦门是东道主,他们守着北方;安华会远来是客,他们守着南门。

中间的擂台上,傅红雪站在北方,他脱掉了长衫,里面是棉质的内衣,紧紧地缩在身上。

江城子站在南门,他西裤皮鞋,一副老总的派头。就连目光都是那么深不见底。

两人走到中间,快要靠近的时候,江城子抬起一脚就踹了出去。那目标就是傅红雪的小腹,这是每个

人最致命的地方,一旦受伤脾脏破裂,会有严重的生命危险。

傅红雪后退一步,轻巧地避过江城子的攻击,他也出一脚,冲向江城子左腰。还没到江城子腰际,他自己往上移送,直抵江城子胸口。然后滑过一道弧线,最后落在了江城子小腹。

江城子本想在左腰挡一挡,见傅红雪上移,他也跟着上移,在胸口他习惯性地双手一抱,落了个空。这个狡猾的傅红雪最后的目标,竟然是他的右腰,他来不及防御,也只能一闪避过。

傅红雪又是一套组合拳,左右开弓,打得不亦乐乎。江城子一一应付,从未出过半点差错。

江城子说,傅掌门功夫不赖嘛。

傅红雪赔笑说,你不也是长进不小嘛?你可是江城集团的董事长,比我忙!

江城子说,你当了掌门也没闲着,还不忘记调查我,暗算我。做不了我的文章,你就陷害我的孩子、仆人!你真够忙的!

傅红雪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现在我没有调查,也没有发言权,但是,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绝对没有动你的孩子,说实话,我连你的麻烦都没找,找你孩子干什么?

江城子说,你能找得到我的麻烦吗?你有那个本事跟我斗吗?别太高看了自己,你这个八卦门,其实就是个草台班子,在我眼里分文不值。

傅红雪说,值不值,那是我的事情。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用不着面对那么多的对外关系,比经营傅家产业轻松。

江城子说,你这就是吃不着葡萄,就会喊着葡萄酸,我从来没有觉得锦衣玉食有什么不好?我很享受当董事长的滋味。

傅红雪说,那你为什么把你的六个孩子放到东郊农场呢?那里条件再好,也没有呆在父母的身边,呆在城市里好。

江城子说,那是我怕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暗算,我是不怕死的。但是,我怕我孩子在我面前早死。所以,我想让他们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再说了,我有足够的钱养着他们,他们不需要读大学,也不需要工作挣钱,他们有一般孩子没有的奢华,可以用任何数字,打动自己爱人的心。只是没想到,还是被你暗算了。

傅红雪说,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吧?后悔你做的这些事,因果报应。

江城子说,我的确后悔,但是,我后悔的不是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我都会的不是我伤害了谁。我后悔的是自己当初还不够狠。其实,我当初可以在监狱里杀了你。

如果那时候我再狠一点,也许杀掉你,就不会有我今天的悲剧了。可是,今天我不会再这么软弱了,我今天一定要送你去见阎王,真的,为了我死去的那些孩子们。

你必须死,傅红雪!如果今天不能置你于死地,我就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儿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现在我活着唯一的勇气,就是为我的孩子们报仇。

傅红雪说,真相会大白于天下的,你不要这么着急。说着,他逐渐减弱了攻势。

江城子退回来,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吃不消了,看来人到中年,岁月不饶人啊!他在心里惊叹的同时,也很奇怪,这个傅红雪怎么面色红晕,没有半点儿力不从心的感觉呢。

傅红雪心中一冷,尽管自己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还是感觉到胸中有一块石头堵着,生气都不顺畅,毕竟自己年老了,身上又带着伤,怎么也不能全力以赴地打拳。

江城子拽紧了拳头,一看傅红雪停下来就开始休整,也不主动进攻。他心里忽然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个傅红雪还是身体不行了,面色红晕,气色顺畅应该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想到这里,江城子呼呼几拳,继续朝着傅红雪进攻过来。

傅红雪左格右挡,有条不紊地应付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慢慢地,随着江城子连续不断的进攻,傅红雪也渐渐发觉自己禁不住身子的虚弱,慢慢变得疲于应付。

江城子果然瞧出了其中的端倪,他进攻更快、更猛了。狠招接二连三的使出来。傅红雪打到后来,居然气喘吁吁的,反应也慢了半拍。

傅红雪一看自己处于不利的地位,他想长期这样僵持下去,自己肯定是处在不利的地位。还不如主动出击,赌博一下自己的命运,那样的话,或许还有胜利的可能性。

不过,拼死一搏,那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打赢。即使打赢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擅动真气,那对自己的身体,本身也是一种极度的耗损,搞不好会加重自己的病情。

只是,事关紧急,傅红雪已经没有选择。他挥手开始积聚真气,顷刻间,一颗闪亮的红色火焰在心中冉冉升起。

江城子也着手应付,他两手一捂,拉开一个水光四溅的水球,他运气稍慢一步,因此,一直隐忍不发,积聚着力量,好在关键时刻,能够抵抗的住傅红雪的强力进攻。

傅红雪才不想江城子慢慢积聚力量呢,他现在要的就是出其不意,看江城子也开始运气,索性两掌推出,以排山倒海之势打出一颗火球,直指江城子的胸口,他尽力了。

江城子匆忙应对,一颗水球没想到一触碰到火球就变得越来越小。

水看来不是火的对手,江城子继续发力,两人表面上是打了个平手,其实,江城子是处于下风的。不过,江城子也不是觉得自己非败不可,他想到了刚才傅红雪的后力不继。

他想,只要自己坚持下来,自己的耐力足够抵抗得过傅红雪的强大。傅红雪,你这个老家伙身体都不行了,你以为你掩饰得住吗?我江城子可不是傻子,我一看破,你就完了。

准确的说,这一掌你耗尽了自己的真气,你不行了还这么拼死一搏,你无异于自寻死路。我可告诉你,今天我会让你死得很惨很惨,你奶奶的,你就给我等着吧!傅红雪!

他使出全部真气,一起聚集在胸口,打向傅红雪,水与火僵持不下,江城子终于可以站稳脚跟了。他盯着傅红雪,冷冷道,认输吧!我给你一个全尸,挣扎是没有用的。

傅红雪身子一抖,他感觉到自己胸中的那块石头越来越沉,自己几乎压制不住了。傅红雪知道,这紧急关头,只要自己一松气,这一仗八卦门必败无疑,他只能勉强支撑着。

八卦门是傅家的祖传产业,他已经毁了世纪大饭店,怎么也不忍心看着八卦门惨遭灭门的危险,即使自己粉身碎骨,他也不得不做最后的一搏,他没有选择,必须如此。

他说,江城子,如果我们两个打个平手,你会不会退兵?我不想赢你,这现在对我没有半点意义,我已经退出江湖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晚年,保住八卦门的祖业。

希望我们大家给彼此一条退路,你我不来事业上没有交集,我已经隐居山林,你在江湖上走,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干什么呢?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不听人劝?

江城子说,你想逃避,那不可能?除非你杀了我,要不然,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江城子必定让整个八卦门跟着陪葬!

傅红雪说,我再跟你说一遍,那跟我没关系!你别一口咬定是我干的,行不行?你不是很能吗,你可以去调查!

江城子说,不用调查了,受死吧!说完一掌接着一掌,连环进攻,那真气排山倒海般的袭击过来,他要用这最后一击,跟傅红雪拼个你死我活,他敢肯定,自己赢定了。

傅红雪疲于应付,打到后来,居然应付不过来,连连后退。

江城子一看傅红雪已经无路可退,攻击更加急迫,最后,甚至手脚并用,打得身后的徒子徒孙们眼花缭乱,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

忽然,傅红雪双手一扬,身子后仰,重心不稳,露出一个极大的空门。

众弟子一齐惊呼,师傅!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江城子抓紧时机两掌拍下,接着翻身又是腾空两脚踹过去,接下来又是竭尽全力的两掌绝杀!

傅红雪反应过来,双手去挡,已经来不及了。他不可避免的中了两掌,接着又是两脚,最后,那绝杀的两掌,他接住了。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血染红了半边天,就像春天的蒙蒙细雨,纷纷扬扬的落了好一阵子。

众弟子一阵凄惨的哭喊,师傅!一群人涌上来,从背后抱住了傅红雪。

傅红雪最后两掌虽然接住了,但是,刚刚受了两掌,两脚的攻击,身体已经不支,自己反而被江城子的两掌震得飞了出去,飞到半空中,然后重重地落下去,像个死人一般。

众弟子悲痛欲绝,哭声震天。

红雪?一个柔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八卦门的众弟子散开,江城子也惊呆了。

江城子说,胡姬?胡姬?你怎么会在这里?

胡姬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没有理会江城子,她抱着傅红雪,早就哭成了泪人,她哭道,你会不会死啊?怎么不叫救护车啊?

傅红雪挣扎着说,没用了,没用了。他握着胡姬的手,满是遗憾地说,想过下半辈子好好的陪着你,那儿也不去,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想过食言,可是,我又负你了。

胡姬说,别说傻话,你会好的。快叫救护车,你会好的!红雪,你会好的!我还等着你陪我去云和,看我的家乡呢••••••

傅红雪说,对不起,我不能够了!说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伸出另一只手,抓在半空中,二徒弟连忙握住师傅的手,等待师傅的吩咐。

傅红雪说,快招海洋回来,接••••••任••••••掌••••••门••••••不许••••••报仇••••••

最后一个字,几乎级尽了傅红雪的全部力气,说完头一歪,就没气了。

整个现场,陷入一阵悲痛的哀怨中,在这荒郊野外,不知道哪里来的悲伤的哀曲,久久地在四处回荡着,哭声震天。

胡姬旁若无人地哭了。那哭声悲痛欲绝,草木为之动容。

江城子说,胡姬,现在傅红雪已经不在了,你总可以跟我走了吧?

胡姬没有理他,但她已经停止了哭声。良久,她才勉强挤出一句话,原来,一直处心积虑破坏我们在一起的,就是你?害他坐牢的也是你?现在害他死得更是你?••••••

江城子说,不错!一切全是我!

胡姬痛苦地问,为了你的野心?为了你的江湖盟主?为了你能够号令天下?你就这么不折手段的陷害我?

江城子解释说,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懂?我这都是为了你?

胡姬疑惑地说,你是为了我?

江城子说,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在云和长大,我们一起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妻子,可是,我后来父母不在了,后来我辍学打工,我就联系不上你了。

直到我通过关系,我一次偶然的发现,你居然来了花城读大学,还跟这个富家公子好上了,那时候,我就下决心除掉他,夺我最爱的人,我这辈子就是要他去死!

可是,没想到,他坐牢了,你却又一次失踪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你。原来,你还是跟他在一起。早知道,我就应该在监狱杀了他。

胡姬说,原来是我惹的祸。说完,一枚银在扎入她的喉管,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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