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没事吧?”秋霜伸手来扶,担忧地问道。

“我去床上歇会儿,你把地上收拾收拾,换一副茶具来。若是晚膳时将军还未回来,你把我叫起来吃饭吧。”南宫秋楚晕头晕脑地吩咐着,一个人往内室走去了。

其实,南宫秋楚自己也知道,她这样平庸的姿色根本留不住谁。

是罗玉笙给了她太多的希望了,让她总以为,哪怕是她这样的平庸,也可以得到幸福的。她怎么就忘了呢?她根本不配拥有这些的。虽然不见得是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可她是真的在享受现在的生活。

这种对人的情绪很复杂,南宫秋楚想放开手让罗玉笙选择,又害怕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她的一片净土。

夹杂着的恐惧在心头蔓延开来,南宫秋楚还有些愧疚,一夫多妻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她确实应该学学南宫夏至,拥有气度,容忍那些早晚要进府的女人。

南宫冬令和其他女人入府相比起来毕竟算不得大事了,为了这么芝麻绿豆点的小事她就这么生气,以后她还怎么活?

南宫秋楚在床上趴着趴着就睡了过去,深夜因为饥饿才醒过来,睁开眼就觉得身上有些重,动了动,耳畔是呼吸浅浅,她这才明白,是那个男人回来了。

因为她的动静不小,罗玉笙被她弄醒了,问着她:“怎么了?”

“没……”低声说着,南宫秋楚转了个身,埋在他怀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晚膳之前回来的,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起来。”

南宫秋楚听着他的表述,觉得哪里怪怪的,却没多想。

“是不是饿了?”见她不说话,罗玉笙又问道,“要不我让人给你准备点吃的吧?”

感觉到他要起身,南宫秋楚赶忙拦住他:“算了,大晚上的,别让他们忙活了。”

不知道为什么,罗玉笙向来对她的话很是听从,明明,他不必如此。

两个人互相对着对方好一会儿,罗玉笙出了声:“睡了吗?”

“没呢,刚睡醒,不是太困。”说罢,南宫秋楚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是睡醒了,不过罗玉笙忙了一天还没好好休息呢。

她在纠结的时候,罗玉笙直截了当地说了:“我与你说过的,你不想做的事情不用做,你又忘了。”

“嗯?”

“今天岳父叫我过去,说了五妹的事情。”

罗玉笙的声音很平稳,但南宫秋楚没了心思,咽了咽口水,问道:“是吗?今日二姐唤我到丞相府上,也说了此事。”

“那你希望我娶她?”

“我……”被他这么一问,南宫秋楚打了个激灵,勉强笑道,“若是你喜欢,就娶进来吧。”

罗玉笙很久都没有说话。

原本简单的氛围变得奇怪,南宫秋楚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

如果罗玉笙执意要迎娶南宫冬令的话,她是阻拦不了的,她不想等到哪一天连个让她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她放开了手随便他去选择。

感觉到那阵炙热的视线始终在盯着自己瞧个没完,南宫秋楚只当是错觉,毕竟,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吧。

至于后来是怎么睡过去的,南宫秋楚自己都没有印象,倒是秋霜弄了洗漱用品进来的时候,十分欢快,还哼起了小调。

“你这丫头,有什么喜事?说出来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吧。”南宫秋楚看着镜中自己眼圈下面深深的印记,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罗玉笙就没在床上了,他去了哪里她也没问,生怕问出来的结果让自己伤了心。

“夫人不知道?将军没同你说吗?”秋霜一愣,反问道。

“什么事啊?”见她提及罗玉笙,南宫秋楚身子一僵,整个人都显得不自然起来。

罗玉笙昨天晚上只和她提了南宫冬令的事情,南宫秋楚相信,秋霜不是因为这事儿在高兴,那么又是什么事儿呢?

竟然,连秋霜这小丫鬟都知道了,她这个当夫人还不知道。说出去可真新鲜。

“将军拒绝了再将五小姐娶进来的事儿,这还不够高兴的吗?”秋霜喜滋滋地,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带了几分傲骨,“她也不看看她是什么玩意儿,就那个性子,将军能看得上她?”

“玉笙看不上冬令,难道是要看上你吗?”耳朵边上的话语听着叫人着实不舒服,南宫秋楚冷着声音问道。

原本是开玩笑的一句话,秋霜却和被雷劈了似的,一骨碌跪在了地上,也不多说,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正在诧异她的举动,南宫秋楚细想了一下自己的话,好像也有些重了,轻描淡写地复又说道:“我和你说过几次了,冬令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多嘴,她还有苦头要吃,莫非你要落得她那样的下场才肯把住你这张嘴不成?”

小丫头一副知错了的样子,连忙叫人进来伺候南宫秋楚更衣,自己则是下去上药。

早膳备好了,南宫秋楚没下筷子,想到昨晚和罗玉笙的那番对话,心中有些歉意,不由问道:“将军呢?”

“回夫人的话,将军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回答她的丫鬟叫做婉月,是她入府时才招进来的。

“将军吃过早膳了吗?”吐了口气,念及他不是去的南宫府,南宫秋楚情不自禁地又问道。

“未曾。”

还真别说,南宫秋楚以前虽然不懂得体贴,但真要温柔起来,她不是做不到,女人嘛,这些东西都是要一点一滴学起来的。

吩咐丫鬟们端上早膳随她去书房,大家也都积极起来。她们这些人里,有多少人是怀着其他心思的,南宫秋楚不知道,可她很清楚,这种人一定是存在的。

罗玉笙不喜欢在自己书房附近设侍卫,所以侍卫都是在院子前的,远远看到南宫秋楚过来,有一个眼熟的侍卫便想进去禀报。南宫秋楚倒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而是下意识地就叫住了这个看着最眼熟的。

“夫人有何吩咐?”他问道。

“将军在吗?”

“在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自然是要进去的。就在南宫秋楚要踏进去的时候,侍卫突然拦住她,说道:“还是容属下去禀报一声吧。”

“在将军府中,我这个夫人反而走动不得了?”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印象里,这样的场景是出现过一次的,当时她进入书房还是畅通无阻,怎么今天就要禀报了?感觉有猫腻,南宫秋楚吩咐丫鬟们和侍卫都在门口待着别动,只身一人进了院子。

说起来,罗玉笙是一个武将出身,不过,很少人不知道的却是,这个被称作战神武将是个文武双全之人,典雅别致才是他追求的。拿这个书房来说吧,院子进来并非直接冲着书房的,而是要拐个弯,才能看到书房的全部面貌,这般得巧夺天工更显细致。

南宫秋楚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到了房门口,听得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些动静。这动静,惊出了她一身冷汗,这屋内怎么还有其他人!她不相信昨天晚上还在和她甜言蜜语的罗玉笙今天转个身就玩野了,在自己的书房里搞起了小动作,但这声音要如何解释,门口侍卫异常的举动又要如何解释?

南宫秋楚很想那冷水浇浇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她的右手已经放在了门上,只要她那么轻轻用力地一推,屋内发生了什么,她就立刻可以知道了。

越是这样,她的心中越是不安,她觉得她应该立刻离开的,可她烦躁得很,那种对真相的探求使她不愿意就这么走开。

在房门口踱了两回步,南宫秋楚终于是下定决心离开,还没走到走廊,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一声“是谁”。

那声音,那语调,南宫秋楚再熟悉不过了。每当他和她做完情事以后,他都会用这样的调子来和她说话。迫切地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南宫秋楚飞奔回房门口,猛地一下推开了门,而后,她便呆呆地站在了书房门口,再也动弹不得。

她想,她推门进来就是一个错误吧。

屋内的小塌上躺着两个光着身子的人,一个是她寄予希望的丈夫,一个,则是总为她打抱不平的丫鬟。前一秒,她还可以觉得老天对她是公平的,可刹那间,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

她这种人,果然不应该对世间的美好抱有幻想。

罗玉笙拉过衣服挡住秋霜的身体,皱着眉头,好半晌才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无事。”低低地吐出两个字,那句“想要和你一起吃早膳”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南宫秋楚实在看不下去在衣服底下娇羞的那张脸,她觉得好恨,不过,她走不动了,一点都走不动,那双腿,竟然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比沉重。

她不知道她应该用什么样的分寸来面对这两个人了,如果在罗玉笙身边躺着的人是南宫冬令,她都不会这么难过。

听到罗玉笙的轻咳,南宫秋楚回过神,垂下眸子低声说道:“我先回去了。”

他们在这里亲昵,哪里需要吃食?是她想得太多了。走出院子的时候,南宫秋楚吩咐他们把嘴给闭紧了,不要在外头胡乱说话。虽然秋霜是她的陪嫁丫头,和罗玉笙滚到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但她并不想这么快就把窗户纸戳破,要不然,南宫冬令的事情又该怎么安排?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因为罗玉笙的“受宠”,不少眼线都安插到了将军府,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各大家族就全都知道了。再加上,罗玉笙没打算瞒着外面的人,被南宫秋楚撞破以后,他直接就把秋霜收为妾侍,让她搬出了南宫秋楚的院子,和南宫秋楚住得还比较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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