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晓得自己到底爱不爱秦毅,即使不爱他,如何会愿意嫁给他呢?倘若爱他,那么,爱他的啥呢?除了漂亮的外貌和对自己细心的体贴,他实在一无是处。论学问,初中没毕业;要能力,几乎没,干啥啥不成;至于修养,对于他这种人来讲似乎要求太高了。但是,他身上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对她好,对于一个女的来讲,也许只有这一点就足够了,可是胡颖的心太高了,她希望自己的丈夫完美无缺,愿望的确太美好了,所以,她才会感到痛苦,仿佛生活在处处捉弄她。

当初,她也许是被秦毅的穷追不舍而感动,也许是为秦毅的精心呵护所折服,也许是她离开乐明后最寂寞无助时秦毅的出现让她瞧到了光明,也许是别的原因,不管怎样,她最后嫁给了秦毅,这足以讲明她对秦毅是有过感情的。可是,结婚后,他们却为了钱的事不知争吵过多少次,胡颖也不知哭过多少回,父亲瞧病借秦家的钱成了他们夫妻之间战争的导火索,几乎每每都是由它引起的。尽管这样,胡颖也不想向父亲开口要钱,她感觉父母把她抚养成人很不容易,她却无以回报,给老人瞧病花点钱是应该的,她想把这笔债揽在自己身上。当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秦毅时,秦毅却暴跳如雷,斥责讲:“小颖,你晓得吗?我如今是朋友眼里的笑柄,他们的家境都比我差,可是,结婚并没花多少钱,并且新娘子也漂亮,我倒好,结婚之前就已然拿过去八万块钱,这算啥事呀?你叫我以后怎么在亲戚朋友面前抬起头来做人?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小毅,我不漂亮吗?不温柔吗?我都见过你朋友的妻子,哪个有我优秀?花你家的钱如何了?那是借的,又不是不还。再讲了,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还没得到我的报答,却送给你们家当媳妇,为难过你们家吗?不就借点钱瞧病了吗?你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胡颖心中愤愤不平。

“小颖,我爱你,为了你我啥事都愿意做。可是,我在外人面前太难做了,你晓得吗?他们都笑话我,讲我拿八万块钱买个老婆,我简直受不了这个……”

“这有啥,你承认不就是了?下次他们再嘲笑你时,你就干脆承认算了,难道我胡颖在你眼里还不值八万吗?”胡颖没好气的讲。

“你讲的啥话?打死我也不干,我丢不起人。对了,还有我妈,讲我太窝囊了,喜欢我的女孩多的是,却偏偏吊在你这棵歪脖树上……”秦毅埋怨道。

胡颖听了却呵呵地笑了,调皮的讲:“你妈讲的不错,有地方吊就不错了,还有的男的打了一辈子光棍,连棵歪脖树都没找到呢!”

秦毅苦笑着讲:“小颖,我可没心思开玩笑,我对你的感情你内心最清楚,可是,我妈太那个了,我快撑不住了,要不,咱们再想想办法?”

胡颖的脸色一沉,严肃的讲:“你妈那人我算瞧透了,她内心只有钱,除了钱她啥都不想。办法恐怕只有一个,就瞧你愿不愿意了?”

“啥办法?快讲!”

“你把我卖了吧!就卖八万块钱,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然后把得来的钱还你妈,你又可以做孝子了,不是两全其美吗?”胡颖讲着,伤心地叹了口气。

秦毅温柔的抱着她,生气的讲:“小颖,你又在讲傻话了,我如何舍得吗?好了,咱们不讲这些了,讲点高兴的事。”

胡颖想挣脱他的手臂,秦毅却抱的更紧了,他的双手开始轻抚胡颖的身体,嘴紧凑过来,去亲吻胡颖的嘴,胡颖起初躲躲闪闪,不久,在秦毅的肆意进攻下,她屈服了,她呼呼地喘着粗气,去迎合他的动作。

每每好像都是这样,在一阵唇枪舌战之后,他们的身体便如干柴烈火般燃烧,等烧得两人大汗淋漓、力倦神疲之时,他们的心才能靠得更近。

有时胡颖觉得,秦毅好像并不爱她,他爱的是她的身体,由于她的身体太美,太有诱惑力,所以他才会如此迷恋和疯狂。难道她爱秦毅吗?连她自己都讲不清楚,也许她爱的也是他的身体,还有他在床上的游刃有余、体贴入微。这种只靠肉体结合来维系的婚姻能天长地久吗?她不敢想象,等她人老珠黄之时,等他体弱多病之际,他们还能在一起吗?一定不能。在外人瞧来,他们是幸福的一双,都讲他们是郎才女貌,可是,胡颖的心却很累,她时刻都在害怕,他们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也许一觉醒来,他们就结束了。所以,每每清晨苏醒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摸秦毅的枕头,瞧瞧他还在不在。

秦毅深思之后,终于开口了:“小颖,咱们把超市卖了吧?”

胡颖想都没想,便反对道:“不行!它可是咱们的事业,没了它,咱们以后如何办?”

“可……可眼下你得做手术啊!难道咱们不要自己的儿子了?你没听廖医生讲吗?羊水太少,多等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秦毅讲着,便泣不成声。

胡颖紧紧的抱着他,不知如何安慰他才好,只晓得跟着流泪。

这时,手机响了。胡颖不想去接,秦毅止住了哭声,讲:“小颖,快接电话吧!”

胡颖松开两手,从衣兜里取出手机,从来电显示上瞧,是父亲打来了。

她怕父亲听出自己刚刚哭过,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才接听电话。

“喂!是父亲吗?”

“是我,小颖,你的预产期该到了吧?感觉如何样?医生如何讲的?”父亲的声音很着急。

“就这两天……”胡颖哽咽了,泪水再次一涌而出。

秦毅忙取出纸巾,为她轻轻拭泪。

“如何了?小颖,是咩出啥事了?”父亲急迫地问。

“没……没啥,咱们挺好的……不用害怕的,你记住要按时吃药,多休息……”胡颖暗自调节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父亲听出啥来。

“是咩没钱了?手术费得多少?快讲呀!”父亲一语中的,他是知晓女儿的,从小争强好胜,如何会张口向家里要钱呢!

胡颖再也忍不住了,居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却讲不出话来。

秦毅在一旁安慰讲:“小颖,别这样,小心让父亲听到,他们会害怕的。放心吧,我这就去想办法。”他讲完,夺过胡颖的手机,挂断了。

两个人抱头痛骂成一团。

哭累了,胡颖恍惚入睡。秦毅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脱掉鞋,盖上被子,一人悄悄地离开了。

等胡颖一觉醒来,已近黄昏。家里好像没人,由于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悄悄地走出卧室,来到客厅里坐下,内心不由某些个不安起来,人都到哪儿去了?是咩发生啥事了?秦毅也真是的,出去也不打个招呼,真让人放心不下……

这样想着,她再也坐不住了,便锁上门,到外面去了。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骑着一辆摩托车,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胡颖却想不起是谁。

只见那人在胡颖面前停下来,摘下头盔,乌黑柔顺的长发从头盔里一泻而出,然后,很顺畅地披散在肩上。

“小颖,如何了?不认识姐姐了?”那人问胡颖微微一笑道。

胡颖揉揉矇眬的睡眼,瞧了又瞧,最后大声叫道:“姐,真的是你吗?你如何来了?”

“如何了?咱们家小颖出嫁了,就不欢迎姐姐了吗?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胡荷俏皮的讲着,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

姐妹俩都笑了,笑得那么开心。

笑过之后,胡颖拉着姐姐的手,讲:“姐,快进屋吧!来一趟不容易,在这儿多玩几天。”

胡荷却挥了挥手,然后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个纸包,温和的讲:“不了,我还急着赶回去呢!这个给你。”

胡颖只是惊诧地盯着那纸包瞧,却没接的意思,不懂地问:“这是啥?”

“两万块钱,够吗?”

“哪来的那么多钱?给我干吗?”胡颖更不明秦了,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

“小颖,别装傻了!这钱是父亲让我送来的,你们不是正急着用钱吗?正好派上用场。”胡荷摆头,不屑地瞧了妹妹一眼,苦笑起来。

“父亲是如何晓得的?”胡颖追问道。

“他打你的手机,一直没人接,没办法,他给秦毅打了电话,才晓得你们的事。小颖,你真傻,这么大的事如何不跟咱们讲呢?万一耽误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了,晓得吗?”胡荷讲着,内心一阵酸楚,不由热泪盈眶。

胡颖啥也没讲,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她一直在咬着嘴唇,已然咬破了,鲜血缓些渗进嘴里,又咸又涩。又过了片刻,她才问:“父亲哪来那么多钱?”

“你别问了,快继续吧!我还急着回家呢!”胡荷不想讲出事情的真相。

“你不讲我就不用这些钱!”胡颖讲着扭头要走。

胡荷急了,忙拦着她讲:“小颖,你还是这么任性。好,我讲,是父亲卖猪的钱,他中午跟秦毅通话后,就把猪卖了,除了五头母猪外,其它的全卖了,一个不留。行了,快继续吧!”

胡颖听了她的话,仿佛木雕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胡荷不想多讲啥,由于她已然讲的太多了。天色已然暗下来,她把那个纸包硬塞到妹妹怀里,骑上摩托车飞快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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