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日他都未曾见到她,现在战事吃紧,他不想让她出山入世间看到生灵涂炭,这不是她那善良单纯的人该看到的,他要让她遇到他的时候能够看到是一个太平盛世,但是眼下林副将身负重伤,又不得不医治,他一时沉思良久。

又有人入帐禀报林副将伤势变重,眼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再多虑,他一声令下让两个士兵抬了人以最快的速度和他一起出发,一夜的路程,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便已经到了他住了一个月的小屋,熟悉的感觉,楚歌宵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回家了一般,一别数月对这里分外的思念。

他轻轻推开了门,刚迈了进去,他便听到了身后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歌宵。”

这一声轻喊,让楚歌宵的心微微一颤,他转过身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雪楹。”

雪楹早已经是泪满眼眶,她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他,上次楚歌宵的不告而别,让她以为也许要奥几年才能再见到他,没想到几个月后他们再次见到对方。

这一声对对方的呼喊,深藏额两个人对对方的思念。

进了屋,楚歌宵将来的目的和雪楹说了,雪楹也知道事态严重过,当即便去给受伤的林副将把了脉。

一屋子都静悄悄的,雪楹沉浸的坐在床边,纤手轻搭在林副将因为中毒而有些发紫的手上。

不一会,雪楹将手放了下来,她站起了身,楚歌宵刚要开口询问她林副将的伤势如何,雪楹却是抬起了手轻放在他的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楚歌宵点点头,雪楹才把手放了下来,对着楚歌宵微笑了一下,示意他安心。

她走到药箱前,打开了盖子,将里面的金针包拿了出来,打开了包从里面拿出了三个金针,插入了林副将的三处大穴,顿时三个穴位便流出了黑血,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恶臭味,那两个将士有些受不了的捂住了鼻子,只有楚歌宵和雪楹面不改色,那两个将士对两人的意志力实在是佩服,等到血放的差不多了,颜色稍稍变浅,雪楹走了出去,不一会拿了两个小药瓶进来,楚歌宵明显的闻到了一种味道,他迟疑的看着雪楹,这味道他太过熟悉,而雪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歌宵,你猜的没错,这个就是那忘忧哉。”

忘忧哉?这让楚歌宵的心不淡定了,要知道这忘忧哉可是轻易碰不得的呀,那些个神医圣手都没有好下场。

“雪楹,你是知道这忘忧哉的厉害的。”

雪楹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她的父亲曾经就被这东西害死了,她虽然痛恨,恨不得一把火将这忘忧哉烧了,但是她爹却要她守着这些东西。

虽然恨,但是她不愿意违背父亲临终的遗言,还是守着这东西,闲来无事,索性就研究着玩,没想到就最近两天她发现了忘忧哉的用途,却是忘忧哉有迷人心智的效果,但是她却发现了,忘忧哉的根的好处,将忘忧哉的根用水煮上三天三夜,放上大蒜在水里一起主,不停的煮,每三个时辰换一次水,换蒜瓣,知道三天后,大蒜颜色不再变黑,直到煮到蒜的颜色不再变色为止,然后将其制成药丸,则是可解任何一种毒,包括忘忧哉的毒也能解。

她将这一系列的事情告诉了楚歌宵,楚歌宵一阵唏嘘,他没有想到居然忘忧哉的根有这么好的作用,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是他突然想到,雪楹是如何发现其中的奥秘的呢,她又是怎么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的。

她不会是以身试验的吧。

一想到这里,楚歌宵的心里一阵紧张:“雪楹,你告诉我,你不是以身去试药性的吧。”

他问的小心翼翼,他希望他心里的想法不是真的,但是他却看到了雪楹逃避的眼神。

雪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挣脱了楚歌宵放在她肩上的手,匆忙的说了一句:“歌宵,你先别管这个了,你的将士现在还等着服药呢,不然再耽搁就连这药也救不了他了。”

雪楹的一番话才让他惊醒,对呀,林副将还在受着毒的折磨,先得医治好他,等到他没性命之忧,再询问雪楹也不迟。

雪楹的心里暂时松了口气,她急忙的走上床前,打开了其中一颗瓶子的盖子拿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然后塞入了林副将的口中。

本被毒折磨的分外难受的林副将,只觉得口中突然被塞入了一颗圆粒的东西,味道很是难闻,他下意识的想吐出来,但是药丸在入口后就立刻融化成了液体流进了喉咙里,想吐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

一股异香在口里蔓延开来,林副将只觉得自己分外的困倦,不一会他便陷入了深睡,原本因为疼痛而皱起的双眉也渐渐的舒展了开来。

看到林副将的样子,雪楹知道他已经舒服了不少,心下一松,然后她站了起来,转头看向楚歌宵:“林副将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两天身体就会彻底复原了。”

知道了林副将已无大碍,楚歌宵的心也安了不少,林副将对他是忠心耿耿,两人又是非常谈的来的朋友,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的。

刚知道林副将没大碍了心里安了不少,但是紧接着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刚才问雪楹,却还没有得到回答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一把拉过雪楹,吩咐了两个将士在这这守着林副将,便拉着雪楹出了屋子。

依旧是坐到了小院中的石桌上,楚歌宵满脸严肃的看着雪楹:“雪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忘忧哉的根能够解的了毒。”

雪楹没有想到楚歌宵会这般的不依不饶,她有些烦躁的开口:“歌宵,我们不说这个好吗?”

“不行,你必须要和我说,不然我会担心的。”

楚歌宵轻轻柔柔的一句话,让雪楹顿时丢盔弃甲,她想了一下,才开口道:“歌宵,你知道了这件事后,无论心里怎么想的,都不要在想了,毕竟都已经过去了,没事的。”

虽然楚歌宵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也不会没事,但是为了能让雪楹说出来,他只好点点头。

其实,为什么雪楹会知道这忘忧哉的根能够解毒,是因为她曾经自己以身试验,她爹死后,她就一直想研制出,忘忧哉的解药,但是通通都没有效果,直到后来楚歌宵来了她又忙于照顾楚歌宵,而没有时间在去想这个事情,等到后来楚歌宵离开后,她才有时间重新来想此事。

为了能更加了解忘忧哉的毒性,她采摘了一颗忘忧哉,进行了各种试验,最后断定了其根可以解读,为了试验她一开始在小动物的身上试验,但是后来觉得太过残忍,于是决定用自己来试药。

当然她只是少量的服用了一些忘忧哉,却是差点抵抗不住其毒性,那段时间她就和她的父亲一样,整天浑浑噩噩,对这些忘忧哉放不下手,甚至一度放不开,但是终于坚持了半个月,她服了解药,没有想到真的成功了,当时的她几乎喜极而泣,而后来她发现这解药不仅能够解忘忧哉的毒,更能解其他的有毒性的东西,所以当楚歌宵将人带来了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忘忧哉的解药,事实也证明,那药确实是管用的。

雪楹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的时候,楚歌宵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差点停止呼吸了,他没有想过她真的会去服了忘忧哉,以身试险,他不敢想象,如果雪楹的那个解药不是真的话,那雪楹会成为什么样子,而在这没有人的山中,她要该如何。

楚歌宵突然将雪楹拉入了怀中,雪楹被这突入其来的拥抱浑身僵硬,但是随后就放松了下来,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颤抖,他是在担心她吗?她将手轻轻的放在楚歌宵的背上,轻轻的拍着:“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所以,安心啦。”

这话不仅没有让楚歌宵放松下来,反而他将雪楹抱得更紧,他真的太害怕会失去她,他真的想就把她带在身边,每天都能看到她,知道她好不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各在两地,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能知晓的后怕。

但是眼下的战事却是不能带着她的,楚歌宵一时犯了难,从前的他从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烦恼,但是现在有了雪楹,他必须要为她和他自己着想。

但到底雪楹是个识大体的女子,她知道她不能现在和他走,她不想成为他的负累,所以她愿意在这里等着他。

楚歌宵的手搭在桌子上,微微攥紧,一只纤细的手敷在了他的手上,楚歌宵抬起了头,便对上了雪楹清亮的眸子,她笑意言言的看着他:“歌宵,你不用担心我,安心打仗,我现在不能和你一起走,如果让你的敌人知道有我的存在反而对你不利,所以我不能和你走,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

楚歌宵还想再说什么,却都被雪楹堵在了嘴里,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柔柔的开口:“歌宵,你不用说了,还是让我们好好珍惜现在难得的时光吧,明天你就要离开,我们能拥有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下现在了。”

一席话,让楚歌宵满腹的话都没法在说出来,只能是将靠在肩膀上人儿揽在怀里,越发的抱紧,一轮明月已经升起,寂寥的山间时不时有风声穿过,那声音像极了呜咽,就像这山林也在为这对即将分离的恋人唱着哀歌。

时间总是在悄然间滑过,两人一夜未睡,但是天终究还是亮了,两人一时无言,只是更加的紧拥在一起。

天已经大亮,到了必须要离开的时候了,这次出来本就耽搁不得,楚歌宵实在是不想离开,但是雪楹却是将他拉了起来,在他额头上映了一吻,在他的耳边轻喃:“歌宵,我会在这等你,你且安心去,我不会离开。”

一句话让他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终究还是穿上了衣服,去洗漱了一下,到了院子里,两个将士已经等在院子里,见到楚歌宵的时候,抬手做辑:“将军。”

楚歌宵微微抬手:“不必多礼,你们且等我片刻,我们便离开。”

“是。”两人齐声道。

他转过身进了林副将的屋子里,雪楹已经在屋子里在给林副将做了最后一遍检查,确定忘忧草的解药,却是没有任何的毒副作用。

楚歌宵走至窗前,只见林副将气息平稳,脸色红润,虽然还在沉睡,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无任何生命危险了。

楚歌宵让两个将士将林副将抬至院里,楚歌宵依依不舍的和雪楹对视着,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刻,再难舍还是要离开,雪楹强忍着泪光,不说话,此时的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要一开口便会泣不成声。

而楚歌宵也好不到哪去,他低沉的开口:“我走了哦。”

雪楹点了点头,示意他走吧,楚歌宵慢慢转身朝外走,直到消失在雪楹的视线后她才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真的是不想他离开,这次的再次相见她本是欣喜万分的,但是没有想到见面的时间却是那么的短暂,转眼便又要分离,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的就能见到他,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的他又不见了。

她走向屋外,看着楚歌宵离开的那条路,微微失神,她十指握紧,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场战事能早日落幕,也能让她早日见到他,到时候两人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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