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里,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又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一个圣诞节里再不会有你送的精致小礼物了。

“已经过去一年了……不过是一年而已……”我默默地看着那些相片,那牡丹花的背景,淡的就像是梦里一样……

死了也想你

冬季的哈尔滨,到处都没积雪掩盖,眼睛里全是一片洁白。

我的手里边拿着画架站在雪地上一边跺着脚一边骂道:“谁说冬季哈尔滨最好看?他妈的,天气这么冷还将我骗到这里来画画,邓峰你这个坏蛋,要是让我看见你一定要你好看!”我诅咒着他。

天上有落下来大片大片的雪花,朦朦胧胧的。

我一个人在远离家乡的地方,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那个将我从火车站接过来便逃走了的邓峰,风光无限的去实施他拯救世界的伟大宏愿去了,已经离开了差不多一个月,说不定已经牺牲在那个小山村里了。

我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之后往住宿的地方走回去了,才到门前便好像闻到一阵微弱的鲜血的味道,心里边吃了一惊,以后的将门打开,那血腥味更明显了,循着那股味道找到一个角落里,这寒冷的冬天里戴着一副墨镜正可怜兮兮的挂在树梢上,将自己的鲜血作为那些花儿的肥料的不就是你么,已经很虚弱的你正在鬼门关前徘徊着。

你从来都没有对自身的本领怀疑过,已经当了五年的杀手从没出过事,这一次终于被人给陷害了,雇用你的人与猎物互相勾结,一起设计陷害了你,你的胸前一个大大的血洞里鲜血即将流干了……

幸亏我会我们苗族的那些古老医术才使你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趁着你昏迷的时候给你花了很多副人体裸像,并且在与邓峰视频的时候,也终于知道了你是什么人,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冷血杀手,时常帮助警方暗杀一些十恶不赦的人!

当你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找你的手枪,说出的第一句话也是与手枪有关,一脸的冷漠神情,声音也是没有丝毫的温度,就好像是我前一生欠了你什么似的。

我扬了扬手,将插在他穴道上的银针取出来,轻轻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也是中国人,我才懒得将差不多流尽鲜血的你从鬼门关救出来呢,如果你还不知道要对救你的人心存感激的话……”

我的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更是惊讶了,而且也有了一些警惕。

我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将银针收好,指了指桌面说道:“那不就是你的手枪么!”

你转过头看见桌子上被我拆卸成一大堆的手枪零件,眼里顿时升起愤怒的火焰,接着非常冷漠的说道:“你会因为你救了我而感到后悔的!”

“不是吧?难道你想恩将仇报?”

我轻轻笑了笑,伸出手,十指灵巧的飞舞着,那一对零件迅速组装成一只手枪,慢慢地拉开保险,一下子顶在他才刚刚愈合的伤口上嘲笑道:“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事实上我使枪的速度不一定比你慢,况且想要杀你的话,一只银针就可以了!”

你瞬间变了脸色,额头上好像还有些汗珠,哑着嗓子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将手枪放到桌子上,皱了皱眉很是严肃地说道:“我是个画家,在我们那儿被称作苗族妙医,这银针我既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杀人。”

你被我脸上那严肃的表情给逗得笑了起来,那张冷漠的脸上显现出了少有的温暖,让我一下子有些恍惚,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让我感觉很是奇怪,突然有些懊悔,是否决定救你是错的?

我享受安静的生活,享受自由自在,不喜欢被束缚住,而且我也不喜欢谈情说爱……

你的伤势比我预期的要好得快得多,并且我也让你见识了并不比你差的射击技术,和各种各样的暗杀术的了解。

你淡淡的问我:“难道一个医生也会懂枪?或者说你以前是个军队里的医生?”

我微微笑了笑,很快地将手探到你的腰上,瞬间便将你腰间的手枪给抽了出来,迅速地抵在你的胸口上,也平静的回答着:“我的爸爸是个部队的官员,很小的时候就教我使用手枪了,况且我有一个表哥也与你一样是个杀手!”

你将手握在我拿枪的那只手上,一瞬间那把枪便又回到你的手中。

我再一次失神了,沉溺在你那淡淡的笑里……

你身上的伤很快就好了,而你也该走了。

在夜晚空旷的月台上,我静静地望着一身黑衣的你伶俐的翻上高墙,再站直身的那一刻,身上的那股傲气尽露,就像是旷野中仰天长啸的狼一样,但我所不清楚的是,如今这只狼却在某人的身影里看不见自己的方向了。

云的影子黑沉沉的。

星星徜徉在夜空里,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

我望着你抬起的头,阳台上昏暗的灯光照耀在你英俊的脸庞上,你轻轻地说道:“希望你可以等我!”

我心中不禁颤抖了一下,同样轻声说道:“你不能爱我的,这只会让你死去!”脸上是我故意装出来的凶狠样子。

你只是笑着说道:“已经迟了。”

我呆住了,而你的身影已经在这一片雪原里消失不见……

之后的几个月,一直都不知道你怎么样了,就好像我们的相识是发生在梦里一样,但是桌子上的那些画像却又告诉我你真的来过。

看着窗外,哈尔滨的白雪还是没有融化完,寒冷的风吹在我的身上却吹不走我心中缠绕不清的想念,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我早已被爱情俘虏!

伸出双手抚摸着你俊逸的脸,心里边不停地说着:“要是爱情真的发生了,我是否可以相信我早已爱上你?”

再一次看见你已经是两年之后了,哈尔滨依然是皑皑白雪,因为你临走的那一句诺言,我居然在这里苦苦的呆了两年不曾离去,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从前我都觉得自己不懂得怎么去爱,事实上只是因为从来没有遇见一个值得我爱的那个人,在那个黑夜里,一个蹩脚的医师与她的患者相爱了!

这个夜里依然是不能入眠,心里满满的只有思念。

我手里拿着蘸着色彩的画笔,不停地画着。

这应该会是最后一次画你了,在画纸上那个安静的睡着的男人终于不止是轮廓而已,睡梦中的你不再像清醒时候那一副冷漠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不曾经历过苦难的孩子似的,我的心里忽然感觉一丝疼痛,缘分的来去就像是流水,我们俩,还会再次相遇么?

突然你从窗户里穿进来了。

我正画完那最后的一部分,抬起头,将内心的激动埋藏在心底,勉强镇静着,却在看到你的笑容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这一次的任务与以前相比更加危险了,你来这里,只是急切地想要享受一下那些梦想中的幸福,一次次的亲吻与纠缠,让那飘渺的未来不再遗憾!

这世间的路如此地迷茫,只有这一刻才是永远。

既然真心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遗憾的是,你却没有权利决定和别人在一起,你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你将永远是旷野上那只孤独的狼。

黎明已经到来,你五味陈杂的穿戴好,依依不舍得离开。

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也起身跟着你的身影……

果真,这一次又是个陷阱!

但是这一次我可能不能将你从鬼门关带出来了,你的胸前那写伤口已经不是我可以拯救的了,而后边却还有那么多的人追着,前边又是一个万丈悬崖,我俩的抢也早已没有了子弹。

“香儿,你先走吧,以你的本领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你一脸惨白,虚弱的说道,终于沉寂了。

“但是我的爱人,我想与你在一起,即使是死也一样!”

我的笑凄美而温柔。

我凄凉的笑着。

后边的人越来越近了,如果我一个人走的话也许还可以逃出去,但是带上一个人无疑是不可能的。

我将手往后一扬,银针好像是万丈光芒一样向后射去,一时间惨叫连连将对方阻隔了一会儿,低下头,一滴泪水落在你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你已经没有温度的嘴唇,便将你抱起向着深渊飞去,飞在那空旷的天空里,风中突然响起故乡的梆子,你有没有听见?

转身之后再爱你

他站过身来看着东霓,眼里的亮光一闪一闪的。东霓在心里哭叫着:快点走啊,快点走开啊!——别,别走,我求你呢!求你不要走!

东霓感觉自己在他的眼光下,心里越来越紧张,她好像就要昏厥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在门口望着她的西决。西决的眉毛皱了一下,头又对着她——他想等到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周围一片安静,西决终于低下了头,走了出去。当西决消失在门口时,东霓的眼睛里蕴含着一些泪水,她强忍着不想掉落在地上,倔强的抿着嘴唇,好像和谁斗气一样。

这是西决第一次到这里来看望她,应该也是最后的一次了吧。懂你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已经决定了结局。

这个阳刚灿烂的午后,东霓感觉自己好像是撕心裂肺的痛,心里的痛可能穷尽她的一生也无法愈合。并且,她明明知道愈合不了的,是不可能会愈合的了。因为西决的脸,西决的手,西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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