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建凯在阵阵雨声中醒来。睡意依然浓厚,他感觉到双手环着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大概是朵云起床后塞的。蓝建凯迷迷糊糊地想,她大概去上学了。
他缓缓坐起,高举双手伸伸懒腰。
望着床单上淡淡的、红色的属于她的印记,他的脑海飞驰过昨夜的那一场韵事--那溢满情感的双眸在他眼前流露、那细软的声音在他耳畔低喃、那乌黑的发丝在他胸前摩挲、竟夜无尽的缱绻缠绵......
多美妙的经验呵!直到此刻他的心神依然摇荡不已。
蓦然一阵铃声,他立即跳下床,从裤腰带处拔下了手机接听,“喂?”
“建凯,你立刻回家好吗?”传来母亲方华柔柔的声音。
当蓝建凯走出朵云的公寓,他兴奋地将安全帽像篮球一样朝半空中抛掷再接住。
雨丝飘落在他脸上,地面上到处是水渍,他朝那辆重型机车走去,嘴里吹着口哨。
在他过往那么多女人中,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朵云给他的感受一般,当他攀临感官的最高峰时,他感觉灵魂出了窍。
第一眼见到她,他的直觉加欲望就告诉他,她是他的那一根肋骨,昨晚证明,她的确是最适合他的女人,不管在心灵上还是肉体上。
他觉得自己必定可以爱她一辈子。
“朵云,我要爱你一万年!”蓝建凯大叫起来。
他轻快地跨上车座,调整了安全帽,让它四平八稳地戴在头上后,用力踩着引擎,接着车身冲了出去。
在回家的路上,他犹如狂奔于大草原的骑士,车轮滑过水洼,激起水花四溅,一个拿伞的女孩赶紧跳开。
蓝建凯抵达蓝园才牵车进车库,管家何嫂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将安全帽一甩,两手圈住何嫂的颈子。“何嫂,你今天看起来特别漂亮。”
这个美若天人的二少爷,就是嘴甜。“二少爷,你可回来了,昨晚你和大少爷走后,老爷心脏病发作了。”
“情况怎么样?”蓝建凯皱紧眉。
“服了药后好多了,唐医生有来过,嘱咐老爷好好静养,暂时不要去公司,不要太激动,二少爷,你待会千万不要惹老爷生气喔。”
这很难,他用不着说话,老头光是看到他的脸就会生气。“我看我还是出去好了。”他捞起安全帽。
“可是老爷在书房等你。”
“老头等我无非是要说联姻的事,我们父子俩绝对达不成共识,我可不想他被我气得两脚一蹬,背上不孝子的罪名。”
“大少爷点头了,下个月结婚。”何嫂告知。
“哥从小就比我听话。”蓝建凯跨上车座,“我出去了,老头要是问起,就说没看到我。”
“逃避不是办法,又不是见不到面,还是去书房吧,听老爷训话就好。”何嫂拍拍他的肩。二少爷是吃她的奶水长大,所以两人关系很亲。
何嫂说的没错。蓝建凯遂上二楼,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看见父亲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一脸的风雨欲来;母亲则坐在沙发上,一脸的忧虑。
“爸,你身体不好,怎么不躺着休息?”
“我命不好,生两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儿子在做事,以致连生病也没得好好休养,还要忙公司的事。”蓝东靖叹气说,“我看我总有一天会死在办公桌上。”
“我明天到公司上班。”
“不会又是五分钟热度吧?”建凯这孩子被他妈宠坏了,成天光玩飞车和追逐女人,叫他坐办公桌,简直要他的命。
“不会啦。”他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等老头身体好了,他又可以跷班了。
“嗯,这才对嘛,你年纪不小了,玩也该玩够了,该做些正经事了。”蓝东靖顿了顿,“你哥下个月结婚,我打算连你的婚礼也一起办,你们兄弟俩同天结婚。”
他心浮气躁起来,“我跟谁结婚啊?”
“还会有谁!金伯伯的掌上明珠露华。”
“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娶她......”
蓝东靖抢着说:“那你想娶谁?那个槟榔西施!你是被鬼迷了心窍是不是?连那种女人也会看上。”
“什么叫那种女人!朵云才不是你讲的那种女人,朵云乖巧、善良,是个好女孩、孝顺的女儿,寒暑假回金门帮母亲卖槟榔有什么不对,她只是卖槟榔,又不是卖身。”
“好女孩会随随便便让男人留宿?”蓝东靖不屑地说,“哼,有其母必有其女。”
“爸!你怎能以身世来贬损一个人!”他的声音高亢了起来,“挑粪的儿子就一定不好吗?朵云是私生女没错,可是这是她的错吗?”
蓝东靖愠恚地说,“你没听说娶媳妇挑女婿,甚至找伙计都要视背景、双亲健在的才要,少一亲都不行,否则这种人家的子女性格上会有缺失,少碰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