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刚刚说什么？”
柳采薇像是没听清，歪头盯着古长森。
后者一字一句道：“我不需要，我与柳家没那么深的关系，今日太子遣大理寺彻查柳家，应当看得清清楚楚，我与你……”
啪。
柳采薇甩手就是一耳光打过去，颤声道：“古长森，你刚刚说什么？你以为我重活一世要跟他反目成仇为了什么？是你说要跟我共度余生白头到老，你就这样对我？”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因为他彻查柳家，你就弃我如草芥？”
“古长森，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柳采薇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对着古长森破口大骂，可古长森就像个木桩子杵在那里。
感情和活命，他分的很清楚。
嗷～
怒骂最响亮的时候，一声虎啸如长虹贯日。
众人分散开，一座牢笼被推了过来，猛虎在囚笼中不断挣扎怒吼。
见此一幕，古长森面色一变，猛地昂头看向秦少游。
虎啸的声音也让柳采薇愣住，呆呆地看着笼中的猛虎。
“你十二岁就能单杀猛虎，前些时日柳姑娘说你文武双全，想为你讨要南征蛮夷的资格，你如今想必更强，杀了这只猛虎，南征蛮夷的资格给你。”
叮当。
秦少游的声音落下，一名士兵将长刀丢在古长森面前。
古长森登时面色一沉，冷声道：“殿下想让微臣死，可以一道圣旨。”
“十二岁单杀猛虎，这不是你古长森的过往吗？”
秦少游笑着询问，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采薇。
后者表情凝固，仿佛明白了什么，可她这么多年看到的都是秦少游的柔弱，用力甩了甩头，喃喃道：“不可……不可能。”
“十二岁杀了猛虎？这小子跟太子一样厉害吗？”
“谁知道，没准儿人家真有这个实力呢？不过说起来，太子的身体好了很多啊，养伤养了几年，真是受了苦。”
“你以为？当时我们去救太子的时候，太子殿下身上伤口无数，听说连肚子都被剖开了，要不是老神医手段高明，难说哦～”
也是猛虎出现，周围的人都开始聊起来。
这其中不少人都是旧臣，当初狩猎的时候都跟着的，也都听说过这事儿，只是大家这些年没人敢说而已，而今太子说出来，他们也不怕了，也就一起聊了起来。
听着身旁的人越说越厉害，柳采薇身子忽的一软，跌坐在地，怔怔的看着猛虎咆哮。
是啊。
自己与太子相识也是狩猎之后，那时候太子显得很瘦弱，也从来不会奔跑，后来的几年，太子越来越壮实，但也从来不会习武，在此期间，他汤药不断，原来不是补身体，而是为了疗伤。
至于古长森，从小就瘦弱，毫发无伤的带回来一只猛虎的尸体，自己就相信了他。
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杀了一只猛虎还毫发无伤？
“虎，是你杀的？”
柳采薇望着秦少游喃喃自语。
瞬间，上一世的记忆不断翻腾涌现。
秦少游对自己的包容，就算自己将他推下马摔断双腿，他也没有怪自己，自己要听政，他就力排众议，答应自己，自己要跟着出征挂帅，他便为自己开先河。
当初那个追在自己身后跑的太子爷，那个在万马丛中保护自己的太子爷，自己竟然视而不见，选择了勇猛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古长森。
可笑，太可笑了。
她缓缓平移视线，看着歪靠在秦少游肩上的赵蒹葭，一股酸味儿从心头冲到鼻尖。
难道，自己一直喜欢的都是秦少游吗？
“秦少游，我……错了。”
也不知怎么，短暂的沉默后，柳采薇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秦少游淡然一笑，环手搂住赵蒹葭的腰：“你没错，是我瞎了眼而已，我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