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征服辽东女真的朱棣,虽然精神振奋,其实心里还有小心思。

眼看气氛渐佳,不问白不问。

“先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那朝廷还想降低百姓的阻力,该花多少钱?”

“您说个数,或许我跟我爹能想想办法。”

却见余闲一个燕子翻身,从躺椅上溜下来,半醉半醒。

“我说朋友,你有钱烧的啊,竟然想用钱收买人心。”

“别说你爸爸是皇亲国戚,就算是当朝皇帝,那......”

余闲长呼一口气:“那也不行。”

朱棣的心吊到嗓子眼,在暴露与隐藏之间反复煎熬。

“不用钱...谁愿意上战场?”

“免税啊!”

余闲理直气壮喊完,朱棣差点就看傻了,这建议咋想出来的?

税收乃一国基业,以农税、商税、盐税等组成。

免了税,那皇帝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

拿什么给官员发俸禄?

“这个...恐怕不行吧。”朱棣面露难色。

“我听我爹不止一次说过,陛下抱怨大明国库告急,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免税只会雪上加霜。”

“国家成立时间不长,一切百废待兴,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直接免税,谁去修路?谁去建桥?谁去赈灾?”

余闲淡淡的看着徒弟:“只要敢想,就有法子。”

朱棣下意识看了看钱袋子,里面若是空空如也,拿什么免税?

不对!先生定是开玩笑。

“先生,免税是不可能免税的,但减税问题不大。”

“这样老百姓高兴,朝廷也高兴啊。”

余闲咂摸着酒香,毫不客气地点破:“不愿意算了。”

“不必追求表面风光,吃菜吃菜。”

朱棣脸上涌现红晕:“且慢!咱先说清楚。”

“不是减一点点,减去一半,够可以了吧?”

“不够,远远不够。”

余闲丝毫没有退让,反而中气十足的都说:“既然要做,那就贯彻到底!”

“当然,我不是让你免除所有税,只是一个农税。”

余闲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传到隔壁。

没等太子朱标反应过来时,朱元璋惊讶出声道:“这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乱言?”

眼下国库严重依赖农税。

为彰显朝廷仁义,他早早下令,减免大部分农税、商税,人们日子过得比从前好多了。

在历朝历代中,大明税收几乎垫底,税收总额更是比不上落败的南宋二分之一。

执政者做到这份上...

够大气了吧!

够仁义了吧!

还想怎么样?

真当赫赫皇宫、万千军队是无中生有,靠呼吸就能填饱肚子 ?

...

与此同时。

朱棣以为余闲远离朝纲,所以不了解。

“是我没说清楚,这几年收上来的农税、商税远远不比从前了。”

余闲抬了抬手,示意朱棣可以省些口水。

“不必科普,这个我懂。”

“免除农税看似简单粗暴,其实个中缘由牵扯太多,你若有兴趣,等明天我休息好了,再跟你讲讲它与大明龙气的关联。”

朱棣听得一头雾水:“它与大明龙气还有联系???”

“那咱们还要学多久?”

余闲打了个哈欠,给朱棣肩膀来了一下:“嫌累?”

“哪有?就是觉得学习这事,好像完全没有尽头......”

余闲笑了笑,这恐怕是公子哥第一次把板凳坐穿的时光吧。

“学海无涯苦作舟,这是我从前老师最爱说的。”

“但是我呢,另外赠你十个字。”

朱棣身子微微向前,还挺好奇的。

余闲幽幽地道:“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等我死了,你就不必学咯!”

朱棣顿时脸色煞白,忽然被一种离别的恐慌填满。

“先生,能不能别老把死挂在嘴边,怪吓人的......”

“告辞!”余闲没有回应,走到牢房门边,用手用力敲击锁头,很快就有狱卒前来接他。

整个牢道内,只剩下余闲拖着脚镣行走的余音。

而他留下的龙气之说,比狂风暴雨还迅猛,席卷了三人的心智。

朱元璋也有点发愣。

在常人认知里,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

余闲能不知道?

“回吧。”

朱元璋揉了揉眼睛,熬了好几夜,快被压垮了。

说完,朱标紧随其后,双双步入夜色之中。

...

次日清晨。

朱元璋醒得格外早,好像急着去见重要的人。

司礼监秉笔太监前来送信,说是朱棣在牢中写的认罪书。

“老四还会服罪?”

朱元璋闻言,特地喊来老大朱标,这种好东西就得一家人共享。

“儿臣朱棣,从前太不懂事。

不仅乖张倔强,还因为一己私欲不从父母之命,公然顶撞了父皇母后,儿臣有罪!

但是......

儿在狱中,结识一人,此人才略滔天,实在不应埋没。

此人名叫余闲,是杨宪族人,但德行兼备,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还请父皇免除其死罪,让他有机会为大明贡献才思。

儿臣,愿意为他担保!”

信末,他还附上了余闲的所言之物。

没有一点遗漏,也没有一点水分。

朱元璋第一次看到老四道歉,还是为了个外人,心里没有一丝不得劲。

这么多儿子里,就老四脾气秉性,与他年轻时最符合。

“从前,大多是别人为他求情,鲜有自省的时候。”

“就是这个字,还跟狗爬似的。”

朱标探查到父皇口风松动,笑了笑道:“四弟大有长进了,仅凭脑子记下这么多话,可见他一心悔过。”

“依儿臣看,等四弟出来,再跟着余先生学几年,别说字有长进,就连做人做事也......”

话还没说完,朱元璋冷冷看向大儿子,朱标声音也越说越小。

“为了老四这臭小子,你三番五次替他说话,值得吗?”

“自己兄弟,有啥值不值的......”

这番说辞,正好切中朱元璋重视亲情的心思。

“行,有你和老四这番话,余闲暂时不必死了。”

朱标如听仙乐,忍不住行礼参拜:“父皇再添一员大将,可喜可贺呀。”

“慢着。”

朱元璋忽然脸色沉得可怕:“死罪可免。”

“咱啥时候免了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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