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余、朱二人沉浸在浓烈的离别情绪中。

隔壁早已怒火冲天。

“好,好,真是好极了!”

“这就是余闲的教学,这就是老四给的交代???”

“老子要是不给这两货点颜色瞧瞧,咱就不兴朱!”

说完,朱元璋抡起拳头就是干。

只见刷地一声,朱标火速滑跪,像藤曼似的挡住朱元璋的去路。

朱元璋愕然在地,胸中怒火更盛。

老大,你糊涂啊!

“父皇,您先别着急......”

“老四他,就还是个孩子心性,就爱说点大话充场面。”

“孩子?”

“站起来比他老子还高,这他么孩子?!”

朱元璋指着朱标鼻子骂,一手抽出镶嵌着翠玉的腰带。

朱标一看腰带脸都黑了,抽到人身上还得了?

虽然父皇登基多年,可手上蛮劲和功夫一点没少。

老四经此一劫,恐怕半年下不来床。

“爹,四弟是您的亲儿子,您还不知道他吗?”

“一喝了酒,嘴上就没把门的,只顾眼下痛快,咱要是跟他置气,不就变得比孩子还幼稚!”

“越狱是不可能越狱的,醉话当不得真......”

“滚!”

朱元璋用力一踢,朱标就跟油桶似的滚到角落。

“酒后失态?老子看他是酒后吐真言!”

“老四跟你不一样,不懂权衡,就算明知前方绝路,他也能疯到底。”

“你可以出手庇护他,但你能保证他安稳出狱后不绸缪?”

“惯子如杀子,你好好拎清楚!”

在朝堂中,三思而后行是每个皇子的必修课,朱元璋本指望一场关押会让朱棣学会这堂课。

可他万万没想到,老四能虎到这份上。

就算朱标有守护之心,证据摆在眼前,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幸亏,余闲明事理,顶住了压力。

这给了朱标一线机会。

“您若非要打,儿臣也不拦着,但有一点不得不说。”

“余先生没有纵容四弟,心甘情愿认罪赴死,人想活命者比比皆是,他可是天底下独一份。”

“纵使大难临头,余闲极力劝阻老四,这些咱们都看在眼里。

证明此人操行没有问题。”

“有这样一位人物领着老四,起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这可比一顿毒打来得有效。”

“父皇,人教人一千遍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难道您不想看到老四真心信服么?”

朱标一番有理有据的输出,虽然没完全平息怒火,但也初见成效。

朱元璋从脸都绿了,到呼出浊气。

“你就宠他吧!”

“但愿老四对得起你这份好心。”

“至于余闲,他最好知道天高地厚!”

朱标长舒一口气,当即就说:“儿臣会盯着的!”

“但儿臣相信,余先生品行高洁,定能让老四脱胎换骨。”

朱元璋悻悻地收起腰带,没有再开口。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这边才议定,隔壁忽然传出酒杯碰撞的声音,朱元璋赶忙回过神来。

“学生明白了!”

“明白就好,回归正题吧,留你的问题想好了吗?”

在余闲提点下,朱棣跃跃欲试:“那是自然!”

“您说过,一个好问题胜过一千个答案,我不敢怠慢。”

“其实我对念书一向抵触,可这回不敢糊弄,化解冰雪天灾的策略,已经了然于胸。”

朱棣拍着胸脯的气势,被朱元璋尽收眼底。

“这还是我那觉得读书无趣的老四么?”

“他学得进去?”

“不会吧......”

朱元璋半信半疑,好奇心被吊起来。

因为心里还有气,朱元璋的高兴没维持多久。

老四屁股撅起来,他就知道意欲何为。

这孩子的性格适合领兵打仗,不适合摆弄朝政。

“这就飘了,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父皇,您再给点耐心,四弟的确一心向好。”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是为父的看扁了他。”

见朱标坚定维护老四,朱元璋也松了口。

“从小到大,你见他读过几本书?”

“咱给所有皇子都请了先生,可老四呢,宁愿日日练武,也不肯在书桌前坐上半刻。”

朱元璋摇头叹气,朱标纠正说:“父皇,那是老四年少不懂事 。”

“他现在跟了余先生,肯定有长进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

“行,咱刮,看他如何改过自新。”

朱元璋暂时放下毒舌,愿意再观察观察;

这世上除了妹子,他也就愿意听听老大的意见。

...

“态度还算积极,那你说说吧。”

余闲挥了挥手,让朱棣不必顾虑。

“那我可就说了奥。”

朱棣清了清嗓子:“这只是我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既然余先生认为,每逢冰雪期,大地民不聊生,各地粮食、经济大受影响,草原各部必生异心!”

“与其坐在这里被动防御,不妨先走一步,把那群可恶的鞑子,还有其他鞑子,干得干干净净。”

“学生保证,只要我还喘着气,就为北伐事业贡献一分力。”

“至死方休!”

朱棣毫不掩饰野心,这种发自内心的愿望,隐瞒也没有意义。

隔壁所有动静被朱家父子听得清清楚楚。

“父皇,儿臣说什么来着?”朱标难掩笑意,对老四的发言很是满意。

“不是儿臣乱说,连刘伯温也称赞余闲,他定不会引导四弟干坏事。”

“再听听看!”

朱元璋轻描淡写的说,心中却多了波澜。

“还算有忧国忧民之心,但仅凭一点进步还不够。”

“杀光鞑子,这话听起来过瘾,可怎么实施呢?”

“兵家讲究,粮草先行,他光顾着北伐北伐,大明受得了?国库受得了?”

此时的大明,仍然沿用前朝征兵制。

一兵一卒,一刀一枪,完全依靠朝廷买单。

关于这个点,朱标想了想,逐渐认同。

父皇的忧虑不无道理,那余先生会如何化解呢?

就在朱棣说完后,牢房沉寂好一会。

第一次回答问题就鸦雀无声,这正常吗?

朱棣上的学堂不多,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先生,要是我说得不对,就指出来吧。”

“那我就说了...”

“嗯,我接受批评。”

余闲徐徐起身,缓缓一笑。

“朋友,你发现真相了。”

“真的???”

朱棣当即兴奋起来,又不敢太得意忘形,他心里半信半疑。

别说朱棣了,就连他爹和他家大哥也一个表情。

三个人三张嘴,凑一块跟。似的。

“不是,这家伙怎么出尔反尔啊?”

朱元璋一拍桌子,吓得侍从猛打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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