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斐也不想隐瞒,实在是这件事不好说。

他抿着唇,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见她不太舒服地调整坐姿,赶紧将她小腿拉入怀中。

八个月的身子有些吃力。

苏容觉得穿裤子不太舒服,就买了条长裙,在家里就穿长裙。

宁斐拉起她的小腿带到自己腿上,小心地替她揉着小腿和脚。

他本就壮硕,军绿色的裤子在坐下的时候将他腿绷得有些恰到好处得紧,苏容多看了一眼,突然就红了脸。

她轻咳一声转过头去。

该死的,她这是在胡思乱想想什么!她可还是孕妇!

宁斐没有注意到她的小插曲,边揉着边开口。

“其实在你来之前文荷就不消停了。”

“我本来也想着,把这件事摆平了,就让旅长出面,可旅长欠文荷父亲一个恩情,也不好把这件事做绝了,本来想着多赔些钱就好了,可很显然文荷不光要钱,她……”

还要人。

宁斐没说这话。

但从今天苏容的表情来看,她猜到了。

苏容也不用他继续往下说了。

她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良久,久到宁斐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容容?”他凑过去,试探着喊了句。

“她有没有单独给你写过信,或者单独来找过你。”苏容一脸严肃。

宁斐摇头又掉头,这让苏容有些不解。

“来过,不过当时我知道是她没见,私下见女同志,被人举报了不好,而且我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信,我当时没留,直接退回去了。”

宁斐就差举手发誓了,言语间在竭力撇清自己和文荷的关系。

这次文荷闹得大。

原本部队赔了一千块钱。

不管怎么说,她男人都立过军功,他们战友提供些帮扶也是正常的,所以这一千多谁都没有意见。

可文荷钱收了,还要继续闹,部队里这才觉得这样下去不是问题,最后一致决定,继续追责。

苏容点头,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追责。

“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别傻呵呵地站在那让她打,瞧瞧,脸都破相了!”

苏容不高兴地替他上药。

文荷这件事看似她不提过去了,可苏容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就结束,尤其看着文荷离开时那个眼神,八成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一个周夏白还不够,竟然又招惹了个文荷!

她气呼呼地踹了他一脚,力道不大,在他眼底就是夫妻之间的乐趣。

这一晚,两人睡了个踏实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宁斐不在家,已经去部队了,他早早就去食堂打好了饭。

四个肉包子,又用大锅煮了点小米粥,又煮了两个鸡蛋,都收拾好了这才出门。

刚刚出来的着急,手上沾了点烟灰。

有人叫他出来,忍不住开口调侃。

“宁团真是疼媳妇,都舍不得媳妇干重活。”

“要说小苏同志还真是享福,找了个这么好的男人。”

你一言我一语,把宁斐都快夸出花来了。

这几天宁家和周家的事他们也都有所耳闻。

虽然宁斐是团长不假,可他们眼里,宁团长这个夫人还真是见不得台面。

粗鄙,又不会为自家爷们着想。

那天出事后,他们都回家警告了自家女人,別学苏容。

一个苏容搅得大选不得安宁,谁娶回家谁倒霉!

可他们看着宁斐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不高兴,反倒还乐在其中。

“古话说得好,疼媳妇儿才有出息,而且我媳妇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宁斐本来也不是喜欢说话的人,这会说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其他人也都知道这个道理,耸耸肩,到底没再多说。

回了部队,他离得老远就看见了周夏末,他手机拿着个铝饭盒,脸上还带着不爽。

宁斐觉得他莫名其妙,没有开口,径直去了自己办公室。

他和周夏末出生入死过不假,可这不是让他无限包容周夏白乱来的借口。

而此刻的小院内。

苏容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女人,啧了一声,表情冷淡。

“你这是走错地方了?”她上下扫视周夏白。

淡黄色的衬衫长裙,这样的款式简约大方,在她前世也不过时。

她看着周夏白进来后就时不时看向身后的方向,大抵也猜出她是来干什么的了。

“苏同志,我是来道歉的,上次……的确是我不对。”

“其实我对宁团长也只是崇拜之情,之前是我糊涂了,没能分清,这糕点是我特意做的,我想亲自跟你道歉,对不起。”

周夏白的话让苏容整个人都皱紧了眉头。

抽的哪门子邪风?

她没打算接,周夏白也不恼,表面上还是一派温柔的模样。

看得苏容直起鸡皮疙瘩。

“苏同志是不信我说的话吗?”周夏白有些委屈地开口。

一旁的苏容想到了一句话:是相信周夏白会想明白,还是信她是皇帝?

“不用了,没有什么误会,我也没那么大度,以后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最好的道歉了。”

她不拐弯抹角,直接将周夏白要说出口的话堵回去。

“苏同志。”周夏白楚楚可怜。

苏容原本半眯的眸子霎时变得凌厉,多了几分让周夏白都忌惮的寒意。

“周夏白,你再跟我在这装模作样一下。”

“现在这年代可不让三妻四妾,你就是讨好我,宁斐也不可能会纳了你。”

周夏白嘴角抽了又抽,死死地攥着拳头,她忍!

这小贱人竟然敢说她是妾!

笑意差点就撑不住,但想到自己的大计,她也只能继续忍。

“苏同志说笑了,这糕点真的只是赔罪的,我先回去了,要是吃得好了,苏同志可以在跟我要。”

说完周夏白就离开了。

她临走时看了一眼那些糕点。

看着苏念捻了一小块,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才小心放入口中,她心底一阵窃喜。

成功了!

很快那野种就能流掉了,到时候她再找人帮帮忙,滑胎后大出血死的也不是没有。

她恶毒地想着,哼着小曲就往厂子那边走。

在她走后,苏容呸了一声,从嘴里吐出那还没咽下去的糕点。

“呸!”

“做的什么玩意,这么难吃!”

只是再看过去,苏容眼底的平静变为冷然,甚至还带着一抹戾气。

“周夏白,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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