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拖把给我,我替你收拾吧。”

长毛男刚走,老毕立刻殷勤的跑上前讨好。

“别叫我大哥,我没资格给任何人当哥,还有就是..你们接下来如果打算在工人村生活,最好也别离我太近。”

任由老毕抢走手上的拖布,郑恩东声音不大的说道。

“咋地,你有尖锐湿疣呐?离太近会传染呗,我这人偏偏不信邪!你是怕刚才那个长毛怪难为我们吗?操的,不吹牛逼,哥们我吓屙他!”

老毕歪脖吆喝,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趁着没人注意,我偷摸拿胳膊撞了撞旁边的紫梦妹妹挤眉弄眼示意。

“毕哥咱们得走了,还有正事儿呢。”

好在紫梦妹妹很快心领神会,立马开口说道。

“走什么走啊,帮我大哥把这块收拾干净也不迟。”

老毕闷着脑袋继续吭哧吭哧的拖地。

“别墨迹,我亲戚还等咱们呢。”

我上前扯了他一下,随即回头朝郑恩东挤出一抹笑容告辞:“不好意思啊东哥,我俩今天面试不能迟到。”

“祝你们好运,再会!”

郑恩东反倒大大方方的挥手道别。

“借您吉言,有机会我们再来捧场。”

没有继续啰嗦,我用力拉起老毕快步溜出篷布小屋。

“啥意思啊龙哥,你没看我正打算..”

出门后,老毕一脸不乐意的嘟囔。

“打算干啥?拜师啊!快特么别扯了,明天他还能不能搁这儿摆摊都没准,咱刚到这边不适合瞎交朋友,更不适合乱惹敌人。”

我没好气的解释。

郑恩东刚刚露的那一手着实惊艳,也确实令人崇拜,任何一个处于青春期的男生无不幻想自己有一打三的能耐,但他表现的越是强横,我们就越不能和他交好,试问如果彪悍的男人在面对长毛一伙时都只能低头认错,那长毛能是个简单人物吗?得罪了如此人物,我们不死恐怕都得脱成皮。

“妹妹,你刚才看见没?我大哥噼里啪啦那两下,尤其是那记正踹,简直不要太帅!我必须得学会!”

另外一边,老毕始终都没有回过味,当然以他那有脑无浆的智商恐怕我就算把一切挑明了他恐怕仍旧不会当回事。

说着话,他还装模作样蹦起来凌空踢一脚,嘴里不闲的发出“咔咔”的配音。

“你见过啥叫东施效颦么?快别模仿了,我求求你。”

紫梦妹妹忍俊不禁的调侃。

“瞅你那狗都能来回钻的罗圈腿吧,抻都抻不直,你能踢明白个茄子。”

我也大笑着埋汰。

“踢不直又怎么样,有杀伤力就好,龙哥你刚才倒是提醒我了哈,我可以认他当师傅,没必要非得喊大哥,对!就这么定了,喊师父更显得我俩感情亲切。”

咔咔好一阵子后,老毕满头是汗的念叨。

得了!我还特么给老毕支上招了。

我哭笑不得的拍拍后脑勺。

“咱怎么找你亲戚啊?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四处瞎逛?”

走了好一会儿,我们已经离开了先前堪比大集还要热闹的街道,来到几栋七八层高的写字楼附近。

比起刚刚高低不平、四处全是烂尾楼、小平房的工人村,面前锃亮高耸的大厦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眼下的新城区确实非常不协调,有的地方崭新大厦矗立,而有的地方满目疮痍,当然更多的还是被绿色铁皮圈圈包围的工地,大型建筑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随着街道变宽,人烟反而稀少很多,尤其是当坑坑洼洼的土路变成柏油大道,基本看不到什么行人了,偶尔遇上也全是戴着安全帽工人打扮的男男女女,路面上看到最多的就是颜色各异的渣土车和大货车。

关键这些逼玩意儿一个赛一个的速度快,所过之处瞬间能卷起扑面的尘土。

“关键我也不知道他公司在哪,咱不得慢慢找嘛。”

我仰头看向距离最近一栋大厦,几乎每层都有某某建材、某某装饰之类的广告牌,试图找到付彪口中的“腾跃公司”。

“诶卧槽,尼玛搁前面给你生弟弟啊,蹿那么快!”

就在这时,一辆载满各式建筑垃圾白头绿身的渣土车打我们跟前飞驰而过,速度快到吓人,得亏我们仨全在马路牙子上,不然肯定会被蹭着擦伤,老毕气的破口大骂。

“吱嘎!”

哪知道渣土车突然停在几米外,因为刹车踩的太猛,堆积如山的后斗里“划拉划拉”落下不少建筑垃圾。

“咣当!”

紧跟着司机位的车门弹开,一个头戴红色安全帽,穿件破旧棉服的魁梧男人抄着一根大号扳手蹦了下来,边往我们跟前走,他边瞪着俩牛眼喝骂:“小逼崽子,你刚才骂谁呢?”

“就特么骂你呢!咋了?”

老毕也没惯着,直接手指对方。

“你差点撞倒我们,骂你两句怎么了?”

这回紫梦妹妹显然也动气了,附和着娇嗔。

“你再骂一句试试?”

司机举起扳手,威胁的冲着空气挥舞两下:“夯不死你!”

“来来来,有能耐你夯你爹一下。”

老毕很光棍的将脑袋往前一抻,拍了拍自己头顶。

“卧槽尼玛得!”

被逼出真火的司机抡起扳手就要开砸。

“滚蛋。”

没等对方高举的手臂探下,我趁机一把推在他身上。

狗日的没想到我会先发制人,趔趄中一脚踩空,脑袋朝后摔倒。

“你特么还真敢打你爹!”

见对方倒地,老毕跳起来就玩命跺在那人脸上,我也紧随其后加入战斗,我俩把他围拢,像是踹“冤种”似得嘭嘭一顿圈踢,起初这孙子还仗凭自己皮糙肉厚推搡几下,可随着我俩脚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就只剩下挨收拾的份了。

刚刚在早餐摊时候,我之所以没有冒然动手,一来是因为我们和郑恩东无瓜无葛,即便是对他有几分好感,但也不值得冒险,再者则是长毛那帮人并未真实损害到我的任何利益。

或许是性格使然,也可能是成长教育,我这人先天性自私,对于跟自己无关的人和事,始终都能保持冷漠且忽视的态度。

“咣当!”

我们打的正起劲的时候,渣土车后斗方向再次传来一声闷响,我余光看到像是个大号的麻布口袋掉下来了。

“救..救命...”

五秒钟不到,麻布口袋里发出一阵很微弱的求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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