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潇的话让唐雅丽心虚地咽了咽唾沫,慌张地看向周围愤愤不平的工人。

“我们又没有错,叶思洛没有工作证明,我儿子忙前忙后,赚钱辛苦费怎么了?”

“赚辛苦费?你们可真会做生意,那既然这样那我跟你算点利息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叶思洛没想到唐雅丽心理素质如此强大,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竟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嗯!我觉得很合理,按照市面的利息是2.16℅,思洛同志借给你们五张大团结。”

“那你们需要付给她五百一十八块零八毛。”

方逸潇压了压鼻梁上的眼镜,一本正经地盯着唐雅丽和李丽华回答。

“事情也真相大白了,给钱吧!”叶思洛开心地回头朝着方逸潇挑了挑眉头,大大方方把手伸过去。

唐雅丽面色难看地左右观望,丝毫没有想要掏钱的意思。

“行啊!既然不想给,我只好拿着大喇叭去厂门口找李干南追债了。”

叶思洛根本不给唐雅丽犹豫的机会,毫不犹豫拉着方逸潇朝着大门口走去。

唐雅丽怎么会让叶思洛坏了儿子升职的机会,她飞快上前将两人拦住。

“不就是五百块钱吗?我给你。”

叶思洛仰着下巴望着唐雅丽那大方的模样,勾起红.唇朝着她勾手。

“少废话,给钱,老娘还要跟我对象去领证,可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

唐雅丽纠结了好一会,这才从挎包里拿出两张大团结,恋恋不舍地递过去。

叶思洛可不给她后悔的机会,飞快把大团结抢到手,嫌弃地扁了扁嘴。

“怎么只有两张?商品票呢?”

“只有这么多了,我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钱。”

唐雅丽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理所当然地反驳。

叶思洛把钱装在裤袋里,朝着她冷笑几声,“没钱就低调做人,声音这么大,还以为你多有钱呢?”

“方逸潇同志,去拿白纸和钢笔过来,让她们写下欠条。”

方逸潇对叶思洛的改变感到很诧异,怔愣片刻后,便朝着八斗柜走去。

在叶思洛的监督下,唐雅丽母亲在欠条上盖上自己手印和签下名字。

签下欠条后,唐雅丽和李丽华在钢铁厂工人的指指点点下,灰溜溜离开了房间。

前一刻还拥挤热闹的房间,终于在工人散去之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叶思洛也如同跑了八百米般,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方逸潇同志,你的户口本在这里吗?我们要去领证了。”

方逸潇正在打扫房间里的卫生,听到要领证他这才停下手中动作,犹豫后开口。

“不在我手上,你等我一下,我去拿。”

“等一下。”叶思洛闻言也恍恍惚惚从床上爬起,“我也要去旅馆收拾行李。”

行李里还有寻找原主身世的重要资料,这些东西可不能弄丢。

旅馆距离方逸潇居住的房间不远,只需要横跨一条马路。

两人约定了见面的地点之后,便各自朝着目的地出发。

方逸潇边走边回头小心查看,直到看到叶思洛进入旅馆。

他这才放心朝着停靠在路边的红旗轿车走去。

轿车上是一位穿着翻领条纹短袖的男人,下身穿着灰色麻裤。

在看到方逸潇出现,他赶紧从车上走下,“逸潇,你没事吧?”

“没事,之前我让你拿的户口本,你有带过来吗?”

方逸潇心虚地边朝着男人勾勾手,边警惕地四处观望周围的情况。

“对了,老厂长问起你的情况,他让我转告你,如果你非要从基层做起,那就让上级重新派人过来。”

张兴德为难地把手中的文件袋交给方逸潇,叹着气传递老厂长的忠告。

方逸潇接过文件袋表情严肃,板着脸扶了扶眼镜,语气冰冷。

“了解基层的运作,提升自己的技术能力,是我个人选择,要是有更优秀的人才,一切听从领导安排。”

“还有,你帮我调查一下,父亲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女?”

张兴德疑惑蹙眉,“私生女?怎么可能?老厂长洁身自好,怎么可能有私生女?”

“有人自称是厂长的女儿,你还是调查看看再回答我。”

方逸潇想到思洛提到厂长女儿,心里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虽然他也相信父亲的为人,但是无风不起浪,事情还是查清楚才行。

“行吧!我调查看看。”张兴德无奈点头。

方逸潇面容严肃,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转身离去。

转身时正好看到叶思洛站在他身后,茫然地看向张兴德和方逸潇。

方逸潇见状,心脏不由得咯噔起来,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思洛同志,你听到了……”

叶思洛警惕观察着陌生男人,疑惑地上前看向方逸潇。

“方逸潇,这位是?”

“这位是钢铁厂的团委书记,张兴德同志,过来了解情况。”

方逸潇见状心虚地咽下未说完的话,面色紧张眯着眼朝张兴德暗示。

张兴德不明所以地看向方逸潇,轻咳几声,摆出一本正经的架势。

“对,针对这件事情,确实需要好好的调查清楚。”

“领导,谢谢你,您真是个好领导,有空过来家里吃饭。”

叶思路闻言瞬间明白,激动上前握住张兴德的手。

张兴德完全没听懂叶思洛的话,皱着眉头不停地朝着方逸潇使眼色。

方逸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朝着他眨眼,示意他继续演下去。

张兴德无奈地叹了叹气,挤出笑容想要收回叶思洛握紧的手,“好……。”

方逸潇担心张兴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慌张提醒。

“思洛同志,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去民政局。”

未等叶思洛反应过来,他已经拉着她离开了街道,朝着民政局走去。

“方逸潇,团委书记是不是比副厂长职位要高很多?”

“嗯,厂长之下就到他,然后才到副厂长。”

提到老张,方逸潇眼底里闪过一丝心虚,不敢直视叶思洛的眼睛,忐忑不安询问。

“思洛同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最信任的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叶思洛听完后,敷衍地点头,好奇地四处观望。

此时的她满眼都是周围充满年代氛围的街道和房子,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我就让这个人滚蛋,有什么事情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

方逸潇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沉重,就连手心也变得湿漉漉,小心翼翼解释。

“他有苦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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