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啊!叫她来给王爷陪葬,她倒死前头去了!”

一个婆子嫌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有人手脚粗鲁地拉起她的胳膊和腿。

“拖出去,先找个棺材装了,说不定过两日桓王咽气,正好一并下葬,也不算耽误陪葬!”

云碧笙朦胧的意识在听到陪葬两个字后,骤然清醒!

她蓦地睁开了眼睛!

“妈呀!!!!!!”

一声尖利的鬼叫划破夜空。

“诈、诈、诈尸啦——”

婆子和丫鬟瞬间撒手,屁滚尿流地逃出了房间。

喵的,好痛!

云碧笙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一骨碌坐了起来。

古香古色的房间,昏黄幽暗的油灯,还有……她身上,这穿的都是啥?!

她明明记得,自己只是通宵给两个急症患者做了手术,太累了在桌上趴了一会儿而已。

怎么醒了就是这儿?

她捶了捶仍有些昏沉的脑袋,花了好一会儿才弄清目前的情况。

原主和她同名,也叫云碧笙,今年十六岁,是前相府养女。

一个月前,云相因言获罪丧命,相府其余人等也被发配岭南。

原主自幼病弱,患有心悸。发配路上,她不仅受押送官差的打骂,还要忍受养母和云大小姐的殴打,连她的囚犯伙食也经常被她们抢走。

照这个情形下去,原主是一定会死在发配路上的。

然而一道圣旨下来,让云家与桓王有婚约的那位女儿即刻返京,与病危的桓王成婚!

于是原主又一路颠簸,被送到王府时已经奄奄一息,而这些婆子丫鬟又故意苛待,不给食水,还不断拿话挤兑威胁!

原主忧恐之下,心疾发作,一命呜呼。

好么。

没死在发配途中。

死在了成婚的前一晚上。

也真是够悲催了!

正感叹,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刚才的那个婆子去而复返,身前身后都围拢着护卫和家丁。

明幢幢的火把照在云碧笙的脸上。

“你!是人是鬼!”为首的护卫大声喝道。

闻言,云碧笙挑了挑眉,从容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门口众人。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人是鬼。”

少女的声音娇糯,还带着刚苏醒的一丝沙哑,然而目光却亮如星子。

护卫下意识向后退,目光瞥见地上少女的影子后,定住了脚步。

他皱眉对身边的婆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有影子,明明是人!”

婆子躲在护卫身后,匆匆看了眼地上的影子,再看向一脸镇静的少女,心下疑惑:

“不对啊,我明明摸着她咽了气的!”

她转头把躲得更后的丫鬟拉出来,

“你也在,那时她没有心跳呼吸了啊!”

丫鬟害怕地摇摇头:“您老摸的,我可不知道啊!”

云碧笙轻扯嘴角:“我刚才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就被你咒我死了?”

护卫见婆子和丫鬟如此扯不清,又听云碧笙这么说,心想定是婆子老眼昏花闹了乌龙,不悦道:

“下次看真量了,别再让我们陪你虚惊一场了!”

护卫和家丁很快离去。

这一次,婆子和丫鬟似乎对云碧笙有些畏惧,再不肯凑近她,远远地把院门一关,就不露头了。

云碧笙也懒得计较。

她必须先理清自己眼下的处境。

她现在所处的乃是桓王府一座偏院,听那些人的说法,明日就要她与桓王成婚,也就是冲喜。

既然是冲喜,那就说明桓王的情况很糟糕。事实上,在来的路上,原主就听说桓王重病在床,形容惨烈,命不久矣。

而嫁过来的王妃,九成九是来给桓王陪葬的。

否则,白放着王妃的头衔,她那恶毒的养母和姐姐怎么会让她摊上这等好事!

想着这些糟烂事,一阵心悸忽然涌来,云碧笙顿时有些呼吸困难!

不好!

作为医术卓绝的医生,她立即用右手给左手搭脉,复又交换,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脉象极软而沉细,举之无有,重按欲绝,乃是气血亏虚,阴阳俱衰之象。

说的明白点,原主这具身子,若无医治,那是分分钟都有噶的可能!

云碧笙更觉心衰了。

老天爷!

要穿也给我穿个好人身上行吧?

再不济,速效救心丸和银针给一样也行啊!好歹让她自己给自己抢救一下!

刚这么想着,她手中顿时多出了两样东西——

速效救心丸?!

银针!!!

这是……

啥也别管了,她先吞了两粒救心丸,随后用针在自己神门、少海、曲泽、内关诸穴扎了下去。

心悸的不适渐渐褪了下去,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还未及感叹今晚遭遇之离奇,小院门吱呀一声响起,那婆子和丫鬟匆匆走进来。

“皇后娘娘到了,要你过去见驾!”

说完,不由分说地拽着她一路急行。

喵的!好粗鲁!

要不是体力不支,她真想给这两人来几针,让她们学学如何尊敬地对待她这位神医美少女!

不一会儿,她被带进一间宽敞明亮的厅堂。

厅堂中,四个宫装女子簇拥着一位凤冠华服的女子端坐正中,女子长相明艳华丽,看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见她直盯着皇后看,一个宫婢大声呵斥:“大胆,见到皇后还不行礼?”

云碧笙眨了眨眼。

哦,这就是当今掌管凤印的皇后?

按照原主的记忆,她微微福了福身:

“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凉凉地开口:

“你就是与桓王订婚的云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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