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武长风拿着竹条编制的筛子，将煤粉筛选出来，剩下大小不一的煤块丢在一旁，还可以继续碾碎利用。
而黏土筛选出来细末后，与煤粉混合在一起。
加入水。
搅拌之后，武长风也不顾得脏不脏，伸手团出来一个煤球，然后用竹签子捅穿几个通风口，放在一边晾晒。
再取煤粉和黏土，按照不同比例混合，再次搓出煤球。
没一会。
五个不同比例的煤球便完成了。
放在篝火旁，加快烘干。
武长风直了直腰肢，说道：“殿下，就等煤球干燥后，咱们就能赚银子了。”
朱厚照也搓了几个煤球，擦擦脸上黑泥：“咱们怎么卖才能赚大钱？”
武长风想了想，现在木炭是五分银。
而煤球制作简单，除了挖煤和搓煤球几乎没有成本。
武长风说道：“城内百姓备受深寒之苦，太子殿下体恤民众，将原本价值一钱的煤球，忍痛割肉，只卖两分银，京城民众无不高呼太子仁爱英明。”
朱厚照听后哈哈大笑：“那本宫的声望岂不是比父皇还要高？”
“混账！”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暴喝，武长风和朱厚照浑身一激灵。
这声音听着咋这么耳熟呢。
两人齐齐回头，猛然一惊，眼前竟然是弘治皇帝一行人！
虽然众人没有穿官服，但气质不俗，威严不减。
武长风当即行礼。
弘治皇帝没有搭理他，转而看向浑身脏兮兮的朱厚照，气的青筋鼓起，口气生硬：“吾儿做了什么，怎么就比我声望高了？倒是说来听听。”
朱厚照一点都不怂，举起煤球：“这个。”
“这是什么？”
“煤球，取暖之用，惠及大众，嘿嘿。”朱厚照傻笑着。
弘治皇帝脸色沉了一下，在他的认知中，取暖要么烧木炭，次之木材，劣之煤炭。
而煤球又是什么东西？
弘治皇帝也没多问，就当朱厚照又搞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奇淫技巧。
但弘治皇帝脸色冷硬，下一句就问道：“无论是什么东西，也用不上炸药吧！给我交出来！”
朱厚照自信的笑容也顿时凝固在了脸上，表情突然显得最为急迫，怎么交？都已经炸了啊！
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
用眼神一直示意武长风出来背锅。
武长风直摇头，别开玩笑，那火药是你抢的，殿下最多把你打个半死，我出去背锅，还不得杀我全家啊？
还没纳妾呢。
弘治皇帝看着两人挤眉弄眼，哼了一声，转头问着：“武长风。”
武长风连忙应着：“陛下唤出下官名字，真当是声动梁尘，掷地有声，如浴春风般。臣听了，不由得浑身舒爽，一下子龙马精神，虎虎有生气。”
弘治皇帝：？？？
朱厚照心中呸了一口，好家伙，这无耻马屁拍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啊。
你咋不说父皇一开口，就能起死回生呢。
弘治皇帝脸色青白交加，显得无比难看，好像抽你武长风是怎么回事……他继续问道：“炸药之事，是不是也有你所为？说！”
武长风说道：“陛下，炸药事小，百姓苍生事大啊！”
弘治皇帝诡异的看着武长风：“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武长风摆摆手：“陛下，您请看，如果没有炸药，就炸不出这煤块，就没有煤球。太子殿下用心良苦，见不得百姓在寒冬之中无炭可点，无柴可烧，便弄来煤球心系大众，下官每每想起太子殿下所作所为就忍不住掉眼泪。”
说着，武长风还擦拭眼角，但实在是哭不出来，舔了手指涂抹，擦在眼角之上，湿润一下。
弘治皇帝发出疑惑的嗯了一声：“你是说，这煤球是煤炭所做？”
武长风点点头。
弘治皇帝摇头叹气。
一边贾俊跳下来，忿而指责：“你这是谋财害命之为！谁人不知，这煤固然可以燃烧，但毒气甚重，你们还要将煤卖给平民百姓？这是坑人啊！”
弘治皇帝也点点头，远年近岁，可曾听说过有人用煤取暖的吗？倘若煤可以取暖，那么要碳要柴何用？
宋代开始，就有人试着用煤炼铁，不过最终，却没有太流行。
因为成本过于高昂，毕竟煤烟毒气甚大，用此物炼铁，需营造专门的排烟管道，对铁炉的要求甚高，还是木炭方便一些。
用煤球取暖，就更是笑话了，敢情老祖宗们都傻，就你太子殿下和武长风聪明？
还没等武长风反驳这是无烟煤，弘治皇帝压压手：“太子初心是好的，只要炸药没伤到人便行了，日后不可如此胡闹，此事作罢。至于煤球不要卖了，免得祸害了民众，招惹非议。武长风听闻这片土地被你买去，还建了如此多的作坊，是为何用？”
弘治皇帝直接一转，对于炸药之事不再纠缠，自己的崽，没闹出事就行啊。
武长风也知道，事实胜于雄辩，只待煤球开始销售，一切质疑都将不攻自破。
随后，武长风回应道：“下官打算这里开几个作坊，赚点银子，下官性情粗俗，再纳几个小妾，多子多福便满足了。”
弘治皇帝淡淡嗯了一声：“太子是不是也参与了？”
“没有没有！”朱厚照直接否认，自己的小金库，可不能让父皇掏了啊！
“不可与民争利。”弘治皇帝招招手：“我看看你工坊里都在做什么。”
武长风连忙带路，带着弘治皇帝转了一圈。
也没啥可看的，目前只有火柴这一项，不过弘治皇帝啧啧称奇，眼眸中光海激荡：“原来火柴竟然出自你手，倒是赚的盆满钵满。”
武长风能听出来，弘治皇帝酸了！
看来皇上也缺银子啊，但皇家自古秉持不与小民争利原则，最多插手下铁盐等物，也只能羡慕嫉妒恨。
“承蒙皇上厚爱。”武长风勾勾嘴角。
没多久，朱厚照就被弘治皇帝拎了回去。
朱厚照还冲着武长风比比划划，告诉武长风：不用来当值，赚银子先！
武长风点点头，挥挥手，送走宫中众人。
此时，范修永跑了过来：“东家，煤球差不多干燥了。”
武长风振奋的一挥手：“走，咱们点燃试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