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毓笙手中匕首快很准的扎了只肥硕的老鼠,被钉在桌上的老鼠发出“吱吱……”挣扎的叫声,下一刻,便成了别人的腹中之物。

“呕……”唐瑄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

少年缓缓转动脖颈,转过头来,嘴角沾染着些许血迹,可怖极了,那双闪着恶意的眼睛像是深处地狱的兽,随时会冲出来扑咬人。

唐瑄心脏噗通噗通狂跳,害怕极了。

想要在这样的反派手底苟命,他做得到吗?

不行,他得撤,他现在就要跑。

“谁!”

门扉响动,满嘴血污的人下一秒便出现在了他跟前。

仅一寸距离,那张稚嫩却俊俏的面容如今叫唐瑄心肝儿发颤,差点儿两眼皮子一番便晕了过去。

掐着掌心嫩肉,强迫自己摇晃的身子镇定下来,唐瑄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殿,殿下……”

“又是你?”

楚毓笙漫不经心的用袖角拭了拭嘴角血污,毫不遮掩嗜血本性,似乎还有几分故意吓唬唐瑄的意思。

妈妈啊,我又要晕了……

“方才殿下落了水,我着殿下可能会需要些驱寒的药物……”

“那药呢?”

啊这……可不就是尴尬了吗。

他刚才一路跟过来的哪来机会去搞药,这不就是个客气话吗。

“我马上就去唤太医来!”

楚毓笙眸中兴起一抹玩味,突然伸出犹带血迹的手,用力一拉。

“啊啊啊啊……”

唐瑄鬼叫着扑向黑黝黝的宫殿里。

刚进去几步,他陡然对上一邪物,又再次“啊啊啊”尖叫着转身就跑。

没跑两步,就和身后的楚毓笙撞了个满怀。

头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如何?”

唐瑄的三魂七魄被冻的强行归位。

穿书大神,这世界好可怕。

“殿……殿下宫里怎会有这种东西,我……我这就命人把他抬走。”

“抬走?那我岂不是少了一件玩物。”

玩物……他管那个人彘叫玩物!

那阴暗的大殿正中,赫然是一个被削去了四肢老太监。

挖了双眼,割了舌鼻,装在了坛子中,也不知浸泡了多久,奄奄一息却还有一口气在。

“殿、殿下不觉可怕吗?”

“可怕?不觉得,他可是自小伺候我的老人了。”

原著提过,楚毓笙心狠手辣,没想到此时便已显出了端倪。

唐瑄怂怂地悄悄抬眼,又浅看了一下那个瓮,旋即又死死地闭上眼。

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诸邪退散!

“那你现在还要帮我唤太医吗?”

“要!必须要,八百里加急的要!”

现在不努力,以后进去瓮里当“艺术品”的就是他了。

唐瑄脚下生风,硬生生用两条腿跑出了千里良驹的速度。

楚毓笙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有趣之人。

在这宫里,不是欺他的,便是鄙夷他的人,连一个与他正常交流的人都没有。

眼前这小少年,还是唯一之人。

那老太监确实该死!

自小便欺辱他,虐待他,抢他吃食衣物不说,竟还使唤他为他洗脚更衣,更可恶的是,还逼他做出那等恶心污秽之事。

三年前,楚毓笙在那老杂碎的酒里参了些东西,在他醉的人事不知的时候,提了一把破旧钝斧,一刀一刀将他的手脚给砍了,装进着大坛子里。

起初,那老东西还能叫唤,求饶的,咒骂的声儿都有,起初还能解解闷儿,后来楚毓笙听腻了,烦了,便割了他的舌。

再后来,挖了他的两个眼珠儿喂了大皇子的那条爱犬,鼻子也是前些日子刚割下的。

现在,这个老东西除了脑袋也没什么好割的了,他正愁以后寂寞了呢,想不到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 * *

片刻后,喘成拉风箱的唐瑄终于带来了他承诺的太医——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楚毓笙作为被打入冷宫的皇子,空有皇子的头衔却过得比普通杂役都不如。

就算是唐瑄,想替他喊来太医,那也是支使不动的。

但他带来了药。

大煞星玩味的视线落在唐瑄手中的药包上,薄唇微扬,讥讽道。

“下毒了?”

唐瑄早知道他疑心病重,立马摆手解释。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怎么会呢!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啊。”

“呵……”

“殿下若是不信,不信的话……”

“如何?”

“我亲自为殿下煎药,愿以身试药!”

楚毓笙没再说话,却是抱着双臂微微侧身,似在邀请。

唐瑄会意,连忙跑到了角落,将炉子和罐子搬到了院中去生火煎药。

手下意识地动作着,过了这么段时间,刚才骤然看到人彘的冲击力才稍稍缓和。

刚才在御花园那一推,让唐瑄已经没了退路。

他本来还想着,趁着楚毓笙还没开始变态,把人罩到自己羽翼下好好教养,总不至于再出来个毁天灭地三观全无的疯批。

但现实给了他的一巴掌。

如今也只能哄着楚毓笙,先修复和反派大佬的关系,别到时候人家一得势,自己就连累全家一起GG。

再不然,也可以想办法在他没彻底疯批之前弄死他?

一想到这,唐瑄打了个寒颤“算了,万一弄不死,我死得更惨。

不多时,药煎好了,唐瑄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端入殿内。

一盏烛火跳动着豆大的光芒,楚毓笙正借着烛火在磨匕首!

他磨匕首做什么?

不是要取我的项上狗头吧!

一瞬间,唐瑄的腿肚子又开始颤了。

要不我还是跑吧,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啊,嘤。

忽然,楚毓笙抬头看来,烛火下那双眸中跳动着诡异的光芒。

唐瑄脚步一顿,脖子一缩,立即弯腰一百二十度,将手中药碗高高举过头顶。

“殿下,药煎好了,您趁热喝。”

“放那吧。”

说完,楚毓笙继续磨手中的匕首,磨那么锋利做什么呢?

“还不走?”

“啊?走……当然走……但是殿下您这药……”

楚毓笙挑起剑眉,就瞧见唐瑄端起药碗,干了一口,苦得他直皱眉。

“看,殿下,没毒的。”

楚毓笙:“……”

傻缺。

摆了摆手,他现在没心情戏耍这小傻子,挥手让他退下。

唐瑄如蒙大赦,立即向后退去。

退至门边忽然又想起什么,哒哒哒跑回来,从怀中摸出一包蜜饯,双手呈上。

看楚毓笙不为所动,干脆把蜜饯放到废殿里唯一的桌子上,恭敬地一鞠躬,再次倒退着出了门。

全程,就一个大写的“怂”。

楚毓笙凝眉看着唐瑄的这一系列动作,以及那行远了的背影,低笑了一声。将药碗端起,捏开老太监的下巴,将药悉数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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