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钱一下去了大半。
周晨计算着。
从女装店出来之后，一头扎进了母婴店。
他看了半天，在一众奶粉品牌里挑花了眼。
还是在导购的帮助下，挑了一款进口的洋奶粉。
八十块钱一罐。
比国产高端的奶粉贵了足足一半还多。
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极其奢侈的了。
周晨手里有钱，要买就买最好的。
买了一罐奶粉，又在导购的舌灿莲花下买了一些三四岁小孩爱吃的零食。
等付完款，周晨口袋里就剩下二十块钱的毛票了。
哎！
养家不容易啊！
还没给团团买新衣服呢，这就没钱了。
他正想着，不自觉瞥了眼天色。
估摸着已经下午三点了。
他这时候走回去，正好能赶上家里做晚饭。
来不及纠结给团团买衣服的事情。
周晨眼睛在母婴店里一扫。
突然。
目光落在某一处货架上。
一只粉红色的布娃娃，头上扎着大大的蝴蝶结。
这叫什么来着？
人精一样导购立即上前：
“顾客你的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到的新款玩偶……”
几句话之后。
周晨身上最后二十块钱也没了。
……
一个半小时后。
周晨走到了自家院子门口。
他就早上吃了点东西，其余时间不是叫卖，就是在给母女俩挑选东西。
来回几十里地，周晨腿肚子直发软。
这会儿全凭着一口气在撑。
他将空间里的背篓拉出来。
背篓沉得压肩膀。
却盛满了甜蜜。
让周晨甘之如饴。
周晨站在门口，缓缓平复自己粗重的气息。
顿了顿。
周晨一脸欢喜的推开自家大门：
“秀清，团团，我回来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
周秀清不在。
闹腾的小丫头也不在。
只有几只糯米团子被门口的动静吓到，四处逃窜。
周晨眼皮子一跳。
心口像是间被一双大手抓住。
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周秀清——
周秀清去哪里了？
还有团团。
团团呢？
周晨脑子瞬间无比刺痛。
意识无法控制得朝着最可怕的猜想狂奔——
周秀清、周秀清抱着孩子走了？！
‘啪嗒’
一声。
身上的背篓滑落。
大骨头棒磕碰到地上，跳动了两下才停止。
给母女俩买的东西散落一地。
周晨却无暇顾及。
心像是破了一个洞。
风一吹，呜咽作响。
仿佛坠入了地狱。
“爸爸——”
“爸爸你回来啦——”
周晨还没反应过来，机械般转过身体。
就看见小团子直直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而小团子的身后。
站着周秀清。
她的长发随意挽起，两侧留有碎发。
温婉动人。
而周秀清。
站在门口。
心里七上八下。
她生怕下一秒，迎接的是周晨的怒吼。
“粑粑，抱抱——”团团张开双臂，蹬蹬蹬跑着。
周晨回神，手忙脚乱的弯下腰，张开臂膀。
小丫头像是小炮弹一般，撞入怀中。
瞬间填满了空洞。
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便是如此。
“爸爸～你去哪里了呀！团团一起来就没看见你！”
小丫头原本是带着质问和不满。
可是说着说着，不自觉又变成了软乎乎的撒娇：
“爸爸～团团好想你哦～”
周晨没说话。
先把小丫头搂进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
“呀！”
小丫头缩了缩脸蛋，奶声奶气：“疼！爸爸你扎扎我！坏坏！”
周晨瞧着团团娇气活泼的样子，眼眶温热，接着嘿嘿一笑，“爸的宝贝闺女！爸今天就把胡子好好刮了，保证再也不扎着你了。”
父女俩热热闹闹的亲热一番。
周晨熟稔的托着团团在怀里，站起身，看着周秀清，“秀清，你……你回来了。”
说罢，他有些局促的抿了抿唇。
他明明是想问周秀清去哪了，刚才怎么没在家。
可是话一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周秀清瞥了眼散乱在他脚边的东西，微微蹙了蹙眉头。
解释了一声：“家里没什么钱了，所以我今天去隔壁村里上工了。”
周晨这才想起来。
周秀清平常为了补贴家用，不止是会上山挖东西卖，还有一份在玩具厂里做玩偶的工作。
只是周秀清平常需要带孩子，不能做全职。
只能在人手不够的时候去做做兼职。
今天，她是临时被叫过去做兼职的。
原来。
不是走了。
不是走了就好。
周晨松了口气，“你下次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周秀清觑了他一眼，提醒了句：
“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但是你说我烦。”
周晨想起自己上辈子不耐烦的样子。
讪讪道：“以后我不会了。”
“你跟我说一声，下班晚了我还能去接你。”
看着周秀清满脸探究的眼神，周晨只得搬出‘杀手锏’——
“而且你还带着团团，多危险啊。”
说到团团。
周秀清瞬间妥协。
“好，我下次会提前跟你说一声。”
得到周秀清的保证，周晨偷偷在心里比了个耶！
团团！
爸爸妈妈的好助攻！
“爸爸——地上怎么那么多东西呀？”团团不懂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她一手搂着周晨的脖颈，一手指着地上散乱的东西。
她看见了肉肉，白乎乎的面粉！
都是好吃的耶！
一想到好吃的，团团嘴巴分泌着口水，奶里奶气的：“爸爸，团团饿啦。”
“吃饭饭！”
被小团子一提醒，周晨往地下一看。
自己采购的东西果然从背篓里撒了出来。
他抱着小家伙就想弯腰收拾。
周秀清快他一步，弯腰将大棒骨头捡起来：“我来收拾吧，你抱着团团不方便。”
周晨托着团团的屁股，把她放在自己蹲着的腿上。
他将背篓扶起来，检查了一下里头的东西。
幸好，底下有一层面粉垫着。
东西都没什么问题。
他邀功一般，“秀清，我今天去县里了。”
周秀清心头一跳。
他又去县里喝酒了？
不怪周秀清这么想，实在是周晨去县里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儿。
可、可周晨身上也没有酒气啊！
周秀清疑惑地看着周晨。
“你去县里，找你的狐朋……找你的朋友去了？”
周晨摇摇头，“我都答应你了，以后再也不会找他们了。”
说着，他将面前的背篓往周秀清面前一推。
“你猜猜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