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内,入了夜,街上便呈现一番繁华景象。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喧闹声,这其中最热闹的便要属这醉山酒楼。

此处事应天府最大也最是豪华的酒楼,因此每年到了秋闱,此处变成了各种文人骚客,赶考学子最爱关顾的地方。

人声鼎沸,常常喧闹到深夜,借着酒劲,人们或是发发心里的牢骚,或是大谈一番胸中理想,总之此处络绎不绝的人让着醉山酒楼生意好得一骑绝尘。

虽是酒楼,但其实就是烟花之地,但读书人总有一份傲气,不可侮辱了去,便当此处为酒楼。

酒楼第一层。

全国各地远来的学子举杯投箸,喜笑颜开,口中说着各种官方地祝贺话。

范建带着徐南州来到醉山酒楼前。

“公子……”范建咽了咽口水,来的一路上自己一直尝试着劝自家公子别来,可谁知道徐南州真是铁了心,怎么也劝不住。

徐南州该不是在皇宫里挨了弘治皇帝的骂,所以这一回来就要抓几个读书人泄愤吧?

范建心里嘀咕道。

自己打小跟在徐南州身边,知道自家公子从小最不喜爱的就是这读书一事,从新虏伯为自家这个独子找了不少教书先生,但是无一例外的都给起走了。

竖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这是范建听过的教书先生对徐南州最多的评价。

于是,范建可以很合理地怀疑徐南州对这天下的读书人怀有仇视心理。

这回要是又被弘治皇帝因为读书这件事情骂了,按照自家公子的脾性,那不得大发脾气?

虽然拿些无权无势的穷酸书生泄泄愤,并不会招惹上什么大麻烦,而且徐南州身份尊贵,那些穷书生就算受了辱,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想到这里,范建也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

于是乎,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醉山酒楼。

此处朝得很,眼睛都不知道应该往何处瞧。

两人选了一处靠窗,位置比较偏僻地地方坐下。

徐南州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就被范建抢了先。

“小的这就去叫店小二来一壶上好的桃花酿!”范建说着,腿脚利落地去了。

徐南州笑骂一声。

“来咯!上好的桃花酿!还有醉山酒楼的招牌菜!”店小二跟着范建过来,热情地帮着范建往桌案上摆菜,“菜都齐了,徐小伯爷慢用!”

看来徐南州这纨绔子弟的名声还真是够响亮啊。

徐南州勾了勾唇角,做了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这不是意味着自己走到哪都得摆出另一副面孔?他娘的,维持人设真是太难了!

“公子,要不要叫些许漂亮姑娘过来跳舞助兴啊?”

徐南州瞥了他一眼:“搞这么大动静做甚,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来此处吗?”

“不不不,小的哪敢啊,这不是要公子吩咐了,小的才敢做嘛。”

范建殷勤地给徐南州斟满了酒,正欲再开口,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似乎是酒坛子摔在地上的身影。

徐南州顺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

“你们这些穷书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敢找本衙内的不痛快!简直是活腻歪了!信不信老子马上就把你们几个的脑袋摘下来!”

说话的是个粗鲁汉子,衣着打扮显得十分油腻,说话的时候口水就跟泄洪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被那人训斥是三个书生,统一穿着粗布长衫,看样子应该是穷读书人。

早些时候,衙内还不是官职,本是掌理禁衙的官职。

后来唐代时期,各地籓镇慢慢都由官员家属亲戚子弟管领这种职务,到了宋元时民便将称官家子弟称为“衙内”,就跟“王孙”“公子”一个道理。

这些人虽然身无官职,脾气却往往大得很,常常仗势欺民,甚至还会跟官府勾结,干涉民政,还经常有欺男霸女的恶俗之人,老百姓对于这些个官宦子弟又恨又怕,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徐南州这家伙估计之前和这些个人算是一丘之貉,十足的村头恶霸。

但是现在的徐南州可不一样了。

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大善人,但好歹也是一个良善之辈啊。

范建屁颠屁颠地走到徐南州身旁,幸灾乐祸地说道:“公子,有热闹看了。”

徐南州冷哼一声,抬手敲了一下范建的脑门。

“狗一样的东西,幸灾乐祸!”

“是我们三人冲撞了衙内,我等知错,还请衙内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其中一个个子高瘦的书生说道。

高兴德“呸”了一声,眼中尽是不屑:“你们这些腌臜碎子,没银子还在这里装阔,让本衙内看不爽了,今日非得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不然不着长记性!”

自己本来高高兴兴的来醉山酒楼喝酒的,四个男人喝酒多没意思,就想找个姑娘陪酒,但是这醉山酒楼有个规矩——客人谁出的银子多,价格高,姑娘就陪谁的酒。

高兴德一眼就看上了醉山酒楼的招牌姑娘,没想到唐伯虎四个穷书生居然敢跟自己抢?简直活腻歪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脸上或有不忍之色,但是碍于那汉子衙内的身份,也不敢上前求情,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四个书生能少受点罪了。

“哼!”高兴德笑了一声,目光凶狠的扫过三人的脸,道,“你们四个不是神气得很嘛,出了一百两银子,行啊,那就把银子拿出来!”

“呵,要不你们四个跪下来给本公子舔鞋,本公子可以考虑给你们四人宽限几日。”

那四个书生听到此话纷纷惊讶地长大了嘴。

此举实在辱人太甚!

他们都是拜在孔夫子门下的读书人,从小学的就是圣贤之道,跪舔跪地,跪父母双亲,跪天子圣上,怎能跪面前恶霸!

四人紧咬着唇,怒目圆瞪。

高兴德登时火苗又窜高了一截:“岂有此理!尔等胆敢如此造次!本衙内今日饶不了你们!”

高兴德怒喝一声,叫身旁随侍的两个家仆抓住刚才带头说话的那书生,强压着那书生跪下身来。

“今日本衙内就让你看看这马鞭的厉害!”

高兴德举起手中的马鞭就要落下,突然被一人出言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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