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

大明可以风闻言事而不治罪,所以这些个言官,简直就像苍蝇一般,烦人至极!

言官们看弘治皇帝不言,便更加变本加厉,纷纷跪了下来。

徐家风风光光的几十年,文臣集团早就看不顺眼了,好不容易等到这次机会,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陛下,若陛下此次不严惩那徐南州,叫我等如何自处,又何以安天下悠悠众口!”

都察院右御史说着还故作模样地擦了擦脸,做声泪俱下的模样,“臣等一生为朝廷鞠躬尽瘁,哪怕一日也不敢松懈,唯恐对不起圣上,对不起天下黎民百姓,可是如今……陛下……”

“还请陛下明鉴啊!”众人齐呼。

弘治皇帝额头上的青筋暴跳,对眼前一番景象有些无可奈何。

这边各文臣,言官“大表衷心”。

各武勋面面相觑,虽然心中不服,但也始终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文臣武将明争暗斗了十几年,如今眼看武勋集团大势已去,文臣集团势头正猛,谁也不想最那只出头鸟,得罪了这些言官,恐怕日后少不了麻烦事端。

眼看徐南州连带着整个徐家都成了众矢之的,可怜还没个替其说句好话的人。

这时候,一个魁梧男子满脸不悦地站了出来,正是英国公张懋。

张懋与新虏伯徐何是好战友也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张懋这人是个讲义气的,现在徐家正在风口浪尖上,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袖手旁观!

英国公张懋年近五十,身形魁梧壮实,声如洪钟,宝刀未老,仍是一员猛将。

单是站在那里就有雷霆万钧之力,一人愣是有抵千军万马之能!

英国公张懋拱手地说道:“陛下,臣以为症结所在郭左侍郎儿子,圣上只要他宣读圣旨,可其恶言国事,随意妄论有功之臣,此乃是大不敬!而且那庶子口无遮拦,竟敢说我大明南伐不得,这才是藐视圣上天威!若是此等不忠之言传到关外将士们的耳朵里,岂不是要寒了将士们为国效力的衷心!”

张懋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底下那些言官一下子都被这副架势镇住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咬着牙。

这英国公张懋也是个大麻烦!

下一个就得收拾他!

张懋冷哼一声,压根没把众言官文臣放在眼里。

“将士征战沙场,靠的就是一颗为国捐躯,死而后已的赤子之心,怎么让那黄口小儿信口胡言,随意诋毁编排!若是此事扰乱了军心,我军溃败,这责任可是那小儿担待得起的!”

英国公张懋和新虏伯徐何情同手足,徐南州也是他自小看长大的娃娃,是他心爱的好侄子,如今新虏伯在外征战,这些个腌臜碎子就来欺负他的独子!

以为他张懋是吃素的!

哼,他张懋横刀立马,征战沙场的时候,这些穷酸儒还不知道在哪里刨土呢!

现在真以为自己有些本事就妄想除掉他们这些有功之臣?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些个孙子,非得让他们瞧瞧他张懋的厉害!

谁再敢诋毁他的侄儿,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兵部左侍郎郭明远面如土色,沉声问道::“英国公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儿是奉了圣上之命宣读圣旨,是那徐南州故意挑事,怎么就成了我儿的错了!”

张懋一口一个小儿,竖子,贵为兵部右侍郎的洪郭明远哪里听得旁人这般羞辱自家宝贝儿子。

要不是现在就在大殿上,就在弘治皇帝跟前,郭明远说不定轮起拳头来就要上去跟张懋单挑了。

张懋不屑地挑眉,这郭明远的小身板,还不够他塞牙缝的,拎他还不是跟拎鸡崽一般易如反掌?

不过就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以为他张懋会怕?

呵,也不看看他张懋是何等豪杰!

“难道我说的有错?本就是如此,是郭侍郎自己没教导好自家儿子,怎又怪得了别人?”张懋给你一个郭明远“就凭你,能耐我何”的眼神。

亏得郭明远这人“修养好”,不然今日真得有人血溅当场了。

“英国公这是在怀疑我等为国为民之心不成!”礼部尚书洪恩气哼哼道,“我等为国为民之心日月可鉴,为我大明呕心沥血!白日不照吾忠诚,杞国无事忧天倾,英国公怎可如此血口喷人!”

“洪尚书说的不错!”郭明远附和道,“新虏伯为我大明出征,我等也是夙夜匪懈,期望我大明能所向披靡,得胜归来,英国公何出此等恶言!”

“诸位纸上谈兵惯了,不懂这行伍之道,自然怪不得诸位!”张懋冷笑,“在这京城锦衣玉食惯了,哪里能体会我等将士的苦处!”

张懋此话一出,底下言官哪里还忍得了,当即跟张懋大吵起来。

张懋嗓门大,一个人对战几十号人也压根没在气势上弱上半分。

言官们又都自诩读书人,搜肠刮肚地也找不出几句骂人的话来,一个个的气得脸红脖子粗。

弘治皇帝看着眼前乌烟瘴气的一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上暴跳的青筋。

这些个文臣武将,一天都不能消停。

这是把这大殿当成买菜的市集了吗!

“你们一个个的嘴巴能说,有本事率军去战啊!都说我们武将无用,你们倒是去打打试试!”张懋大声吼道。

各路言官顿时哑火。

弘治皇帝终于忍无可忍,拍了一下龙椅扶手,怒道:“够了!都给朕住嘴!”

底下顿时安静下来。

门外,大太监带着进宫的徐南州走了过来。

大太监转身对徐南州:“在圣上面前,懂点规矩!”

言语之中隐含警告的意味儿。

徐南州拱手道:“真是有劳公公您了。”

徐南州生的好看,笑时那双桃花眼甚是迷人。

大太监一愣,没想到这个徐南州也不似传闻中的那般不知礼数嘛。

“陛下,徐南州到了。”

大太监进来禀报道。

弘治皇帝点点头。

又对底下那些暂时熄火的文臣武将们道:“都先退下吧。”

众人不敢多言,行礼之后慢慢退下了。

反正现在新虏伯府已然败落,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这小子!

定了定心神,徐南州才踏入了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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