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咳嗽了两声,将朱元璋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儿臣逾矩了,还请父皇莫怪……”朱标有气无力道。
朱元璋摆摆手:“无事,你就安心调养身体,其他的事不要太担心,父皇自然会处理好的。”
朱标看着朱元璋鬓角出冒出来的根根白发,心中很不是滋味而儿,自己又何尝不想为国尽忠,为父尽孝,可是奈何着天意弄人,偏偏就不让她如愿……
“父皇还有些使要办,改日再来看你。”朱元璋起身。
“儿臣恭送父皇,父皇慢走……”朱标目送着朱元璋离开。
离开东宫后,朱元璋一路沉思。
朱标的话算是提醒了他。
朱雄瑛的身份还未得到证实,就算有朝一日真正能够确保朱雄瑛就是皇长孙,那自己也万万不能轻易将他的身份公之于天下,一旦其身份暴露,那就会吸引朝中文武百官,世家大族乃至整个天下的目光。
有时候这未必是好事,况且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能力根本不足以对抗这些,而自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无法确保自己能时时刻刻保护这孩子的安全。
当初刚刚在长江水岸把这孩子捡回来,带到京城交给徐达抚养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而现在确实是自己操之过急,很多事情都没有考虑清楚,自己的偏爱,自然会令整个魏国公府鸡犬升天,而这样一来,便会引起个世家大族的注意。
万一有人顺着这条线查到朱雄瑛身上……
虽然朱雄瑛的身份确实被隐藏的十分完美,就连自己派出去的锦衣卫都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现在看来最危险的其实是朱雄瑛,因为那张酷似朱标的脸……
这确实无法不令别人多想。
朱元璋明白,有的时候人往往会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心态,所以一旦有人要出手,那朱雄瑛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所以自己必须在世家大族发现之前先下手为强!
另一边,徐达盐矿石制盐的事情原本进行的十分火热。,但就在昨夜下过一场大雨之后。
盐矿山下放着的很多用来制盐的铁锅铁架不知道被谁有意破坏了,等李善长带着人去查看时,只剩一堆废铁,压根不见原来的半点样子。
徐达气急:“岂有此理,这到底是谁干的!”
刘杰封这次受了朱雄瑛的引荐,担任盐务的总工头。
“这些东西原本都是安排好人轮流看守的,可是就在昨夜发现,原本应该在此臭看守的人被人用迷药迷晕了。”刘杰封上前解释道。
徐达用脚趾头想都能想的出来是哪些家伙干的,无非就是朝廷里面那些吃饱了撑着的官员,就是有意与他作对,眼看着国公府因为制盐一事得了好处,就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他!真是卑鄙无耻,连三岁小孩子都不如!
“哼,别以为这些小把戏能难得倒老夫!”徐达气冲冲地对众人说道,“夜里再加派人手轮流看守,每两个时辰就换一批人。老夫届时也会安排手下和众人一起看管,就不信那些贼人还能长了三头六臂不可,谅他们也逃不出老夫的手心,等抓到了,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是。”刘杰封回道。
国公府中,徐景瀚和朱雄瑛百无聊赖的坐在树下看树上的花苞。
“怀瑛,你有没有觉得无聊啊?”徐景瀚问。
“嗯。”朱雄瑛点头,“确实有点儿……”
李善长因为忙着开海的事情许久都没来给他们上课了。
朱雄瑛一整天,除了在书房里看书,就是在院子里锻炼身体,但是时间长了,还是会觉得无聊透顶。
这个时候又要埋怨这古代人的日常生活真的很无聊,都没什么有趣的娱乐活动,还有供人消遣的玩意儿,而自己又不太喜欢那些过于安静的活动,就比如下棋……
徐景瀚叹了一口气:“唉……大父也不让我出去玩,整天呆在这屋里,我都要闷坏了……”
朱雄瑛灵机一动:“要不我们去盐矿山那边看看?”
徐景瀚一听立马心动了:“行吗?可是,大父不会骂我们吧?”
“应该不会,就说我们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再说了,这个法子还是我倒腾出来的,就说是去监工!”朱雄瑛道。
徐景瀚一拍掌:“就是!咋俩可不是去玩儿的,是去监工!”
“那就走!”朱雄瑛道。
“好勒!”徐景瀚把腿就走,“我去叫人备辆马车。”
“嗯,小心别被重慈知道了,不然不会允许我们出府的。”朱雄瑛道。
“我办事你放心!”徐景瀚满口答应道。
“三宝,走了,我们出府去。”朱雄瑛走到院子旁边的一个小角落里叫了在那看书的马三宝。
“嗯?少爷要带我去哪里?”马三宝眨了眨眼睛。
“嘘!带你去长见识,这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不能就呆在这四方院子里傻读书。”朱雄瑛解释道。
马三宝几乎对朱雄瑛唯命是从,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于是三人就带着马夫,一起去了徐家郊外的那块封地。
“哇!这外面的空气闻起来就是舒服!”徐景瀚大声道。
自己已经被徐达关在府里整整三个月了,简直要把他活活逼死,再不放他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都要怀疑自己长蘑菇了。
朱雄瑛笑了笑,十分无奈地摇头。
“我们待会儿去给大父买点龟苓膏吧,大父喜欢吃那个。”徐景瀚说。
朱雄瑛点头。
其实徐景瀚,这个孩子就是调皮捣蛋贪玩了些,本性不坏,跟徐达两个人待在一块儿,就好比火星撞地球,总能擦出火花来。
到了地方,徐景瀚下马车买了龟苓膏。
马车重新往徐家封地里行驶,慢慢地,那辆马车后面跟了几个男子,亦步亦趋地跟着。
朱雄瑛本来只是打了一个喷嚏,无意中发现马车外面有一个人影闪过,瞬间意识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