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弟子居所。
李雪燕捧着启慧丹，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笃笃！”
敲门声响起。
李雪燕将启慧丹收好，起身开门。
作为转世大能，她将自己的地位摆的清清楚楚。
王级？
王级在天御宗算个屁？
两个滚字，就能重创天道的掌教！
再加上丹武女帝这个长老！
比起这两位，她前世那点东西，跟小萌新没有任何区别！
包括那两位师兄，在她眼里虽然跟小屁孩差不多，可能入那两位的眼，将来的成就会低么？
老老实实当小师妹，自己才有光明的未来！
掂量着自己巅峰时期，能不能接住掌教一个滚字，顿时，什么小心思都没了。
打开门后，李雪燕看着双手背负的林毅，立即拱手行礼道：“弟子李雪燕，见过掌教！”
“不必拘礼。”
“我只是路过此地，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
“一切都好吧？”
林毅摆了摆手，笑容十分和善。
李雪燕点了点头，回应道：“老黄的事情我已经向大师兄道歉了，大师兄原谅了我，还热心的给我介绍了很多天御宗的事情，二师兄在准备外出历练，只能日后再熟悉了。”
说到这里，李雪燕忽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林毅虽然开口询问，但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李雪燕此刻也清楚，自家掌教就是来解决问题的，压根不是恰好路过。
“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李雪燕，还是……血燕王。”
想通了之后，李雪燕也不矫揉做作，直接开口问道。
刚刚觉醒宿慧的时候，李雪燕觉得非常庆幸。
因为有一位王级强者的记忆，她将来不说一帆风顺，但肯定不会困在贫瘠的雍州，注定会见识中州、九天那等更加辽阔的世界。
可是现在，到了天御宗，这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像在她头上悬了一把刀一般。
“这个问题，得看你自己。”
林毅又将皮球踢了回去。
“看我自己？”
“我是李雪燕？”
“还是血燕王？”
李雪燕不断重复着这个问题，眼中隐隐出现了一抹挣扎之色。
在林毅的感知中，李雪燕的气息，正在与一道，与她十分相近的气息不断纠缠着。
简单看起来，是一方与另一方融合，但实际上，这是一种吞噬！
所谓的大能转世，其实就是夺舍，披上了一层遮羞布。
不似夺舍那么狠辣，直接抹去原有的灵魂，然后鸠占鹊巢，而是以不断灌输记忆的方式，将另外一个人，变成记忆中的那个人。
这样做，可以获得一具更贴合自己的肉身，而且将来的修行，也不会出现原身留下的心魔劫。
可说白了，这种和夺舍一样，两者都是将另一个人变成自己。
只是一个霸道，一个温和罢了。
“服下那枚启慧丹，你就是血燕王。”
“同样，我也能洗去你血燕王的记忆，让你做单纯的李雪燕。”
“你，怎么选？”
林毅的声音缓缓响起，看着两股气息纠缠，也不出手干预。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林毅只能点明这件事。
若是她想做血燕王，林毅也不可能逼着她做李雪燕。
“还请……请……掌教出手！”
“我是李雪燕！”
“不是什么血燕王！”
李雪燕原本懵懂的双眼，此刻竟变得逐渐坚毅了起来。
林毅轻轻点了点头，淡然道：“话既然说到如此份上，血燕王，你是打算自己散去这记忆重入轮回，还是本掌教出手，将你彻底抹除？”
眸中闪过一抹历芒。
还好李雪燕没直接服下那枚启慧丹。
这垂钓台真是个坑爹玩意！
虽然能收获不错的东西，但它时不时就爆个雷。
譬如瑶的肉身，那尊异界女帝，就花了他足足半个月才彻底镇压下去！
现在李雪燕也是，钓上来一瓶启慧丹，差点让他这个没经验的小白害了人！
他之前试验推衍术的时候才发现，李雪燕根本不是血燕王的转世！
这玩意看起来像是强者转世觉醒宿慧，但本质上，还是有个随身老爷爷。
只是瑶寄居在器物中，性子又比较温良，只想教出个帮自己报仇的徒弟，没想着夺舍。
而血燕王这种，直接寄居在人身上，假装李雪燕是她的转世，对其一点点灌输自己的记忆。
面对林毅的威胁，血燕王的残魂发出几声不甘的怒吼，但林毅出手重创天道的那一幕，她历历在目。
她知道，若自己执迷不悟，强行占据李雪燕的肉身，估计这位掌教，随手就能让自己彻底灰飞烟灭！
想到此，虽心有不敢，但仍旧化作一抹血光，从李雪燕眉心之中钻出，朝着天御宗外面掠去。
“我是让你去轮回，不是让你选下一位受害者。”
“执迷不悟！”
“当杀！”
林毅冷哼一声，直接调动护山大阵，将血燕王残魂抹杀。
再回过头时，却发现少女已是满脸泪痕。
“你……”
林毅有点麻了。
他最讨厌女人哭，思来想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刚想脚底抹油，便听见李雪燕哽咽道：“原来启慧丹上的禁制，是掌教设下，弟子……弟子多谢掌教救命之恩！”
禁制？
哦，懂了！
看来系统小气归小气，倒也没干那种坑人的事，倒是自己误会了系统。
“咳。”
林毅清了清嗓子，淡然道：“你虽入我门下，但我不会强求你的善恶是非与我一般，将来如何，全看你自己选择，就像这次一样。”
说完，他话锋一转：“天御宗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你所有的选择我都会支持，这件事，咱们就翻篇了，以后不提了。”
“掌教大恩大德，弟子铭记于心！”
李雪燕抹了一把眼泪，郑重地朝着林毅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没了最开始的不屑与算计。
她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林毅。
“启慧丹我收回了，你的入门礼……”
“正好我手上有一件任务。”
“你若是能做到，奖励就与入门礼一同发给你。”
林毅疯狂‘暗示’系统。
得罪你的，都被我弄的魂飞魄散了，你总不至于还跟这个小丫头计较吧？
李雪燕起身，红着眼眶说道：“弟子不奢求奖励，只求能为掌教分忧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