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宝殿中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观音的预料，往他从未设想的道路偏去。
本来是计划着借着西游这件事反咬普贤一口，哪曾想到竟引起如来世尊勃然大怒。
那番话看起来是在骂取经人，实则是指桑骂槐说眼前人！
而后，观音壮着胆子撇了一眼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
她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撞上那双金色的佛眸，其眼底的冷意令神仙身体都为之一颤。
世尊……真的生气了……
来到佛教数千年之久，这是观音第一次见如来发怒。
才知，普度众生像的佛祖原来也会动怒。
只是这怒火她顶不住啊！
准圣之怒足以令三界为之动荡。
看来，今日不该来这的……
观音顿时懊悔不已，就不该急功近利挑着现在的时间上门找理。
然而此时后悔又用何用，人已在殿中，不等发话便不得离开。
西游的事情已经脱离掌控，怒火也烧到灵山烧及自身。
“都给本尊抬起头来，低的那么低像什么话，莫非以为光是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西游的事情交给你们两人，现在汇报佛教的就是取经人全变成李恪走狗！”
眼前两人越是害怕，如来心中怒意愈胜，最后却不得不露出和煦的面孔缓缓道：“普贤，你跟本尊说说西游最近是怎么回事？”
闻言。
普贤只好在观音幸灾乐祸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解释。
“弟子也不知为何西游好端端地变成如今这番模样，明明没有问题。”
“玄奘同汉王西征求取真经，取经人也接连归纳至西行大队中，只是过程有些不同，但结果相同。”
哪知其中某句话直戳如来的痛点，脸上神情又变得晦暗不明。
“你说没有问题？
“如今佛教都成了三界笑话还没有问题吗！难不成要灵山崩塌那日对你而言才叫问题？！”
今日猪八戒在凡间被李恪收服，种种迹象都在说明这件事不对劲。
尤其是最后那道天雷，只有当异宝出世或是修士渡劫时方才劈下。
只是这两种解释无论哪一种，套到李恪身上都不寻常。
但普贤又不是如来肚子里的蛔虫，哪知这些想法，只觉得委屈得不行。
要是质问也就罢了，怀疑一下也是正常。
好歹西游的事情闹得那么大。
可刚才那些话，每一句都带着强烈的斥责和质疑，显然是把他放到了叛徒的位置上。
这如何能忍！
一时间，普贤也顾不上自己与如来之间修为地位的差距，当即出声反驳。
“世尊何出此言？”
“佛教根基之大又其实凡间小事能够动容，既然如此又怎会算是问题。”
偷摸躲在角落中静观好戏上演的观音，心情激动的就差鼓掌叫好了。
就是要吵起来！
最好能吵得双方不容水火，才好让她重新拿回西游主权重新瓜分功德。
事情也不负观音重望，如来听后先是一愣，后竟是连连摇头。
“现在跟本尊耍嘴皮子功夫没用了，这件事就算再小也该引起重视。”
“放眼历史长河亦或是凡间王朝，便能发现盲目自大才是祸及根源的弊端，万万不可取！”
“本尊不知你是真心还是随口说的，但你自己心中应当有数。”
“今日在大雄宝殿中，面对圣人佛像心中可否有愧？”
话音落下之时，普贤心中冷笑不已，叛徒这顶锅已经扣在了头上。
起码如今灵山之主是这么想的！
即是如此，依旧毫不避让道：“弟子问心无愧于佛教，无愧于圣人！”
此言一出，观音惊得下巴都合不拢，根本想象不到普贤是哪来的胆子撒谎。
就连如来都没有办法维持住脸上淡定，万万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大胆之士。
“好……若是无愧于心那便再好不过！”
“那可否以道心起誓呢？”
保证的话谁都可以说，叛徒自然也可以张口就来，唯有道途为代价的誓言不会骗人。
殊不知现在看起来最为稳妥之举，却是将普贤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眨了好几下眼，目光恍惚的看着周身与记忆中无异的景象。
如来还是那张脸，只是现在变得格外地面目可憎。
在佛教从封神过后待到今日，竟不知有朝一日敌对的矛头会指向自己。
不是他抛下佛教，而是佛教主动抛下他。
这滋味，难以言喻。
随后，普贤在两人的注视下将手放在胸口前立誓。
“天道在上，我普贤今日以道途立誓，绝无对佛教产生叛变之意有愧于圣人！”在今日之前。
雷声轰响，誓言成立。
如来脸上的神情却更加复杂，完全没有想到普贤竟真以道途立誓。
难不成真是误会一场？
不！绝不可能！
肯定是哪里有问题，定是用了不为人知的法宝顶去撒谎所需的代价。
大殿内随着誓言成立变得寂静无声，观音眯着眼打量那道面露苦色的身影以求找到破绽。
不到半晌，脑海中灵光一闪，立马跑到如来耳边轻声道：“世尊，普贤之前有道女娲娘娘赏赐的一丝鸿蒙之气，他定是拿此物挡去天道惩戒！”
只是说得再小声也无用，毕竟修为不是摆设。
还不等如来发话，普贤就大笑不止。
“观音，你真是恨极了我啊！看来你对西游主权远比表现出来的在意。”
“那你可知圣人赏我那丝鸿蒙之气的归属乃是花果山灵明石中那团仙气！”
想到这件事，普贤便觉当初真是一番真心喂了狗。
拼死替女娲挡去一劫的奖赏，成全了佛教的千年大计，结果他连西游的一杯羹都分不着。
好不容易把观音挤下去，现今却落得这般备受怀疑的下场。
眼看发展之势不对劲，如来连忙出声打圆场。
“本尊知道你对佛教的忠心，刚才立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考验而已。”
“若不是普贤你修为倒退至大罗金仙初期，又哪来今日的孙悟空，哪来的西游！”
“只是西游变动实在太大了，为了保证佛教今后无忧必须如此，你要是因此怪罪本尊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