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风山一带的景象落入观音眼中。
只见那张脸意识一阵红一阵白,脖子上更是青筋暴起。
手上的玉净瓶都快被捏碎。
李恪到底是哪来的胆子,竟敢公然将观音禅院洗劫一空!
“该死的凡人,终有一日会下九幽地狱,到时本尊定要叫地藏王菩萨给你点颜色瞧瞧!”
灵山紫竹林中压抑的气息已经冲上云霄,黑云笼罩着这片洞天福地。
哪怕人族气运令凡间在神仙眼中变得雾蒙蒙一片,也阻挡不了心中的迫切。
断断续续的画面又如何?
照样可以推测出全程。
只是她没想到,事情发展竟是那么出乎意料。
老住持撞死在柱前,佛像烧得变为金块成为大唐士兵的钱财。
而当镜中浮现出黑熊精伤痕累累的尸体后,观音再也忍不住心中暴怒的情绪,咬牙切齿道:“又是你这个家伙!”
李恪李恪,凡间事来来回回都绕不过这个名字。
先是有再立人皇令人道大兴,害得佛教原先安排好的计划不得不重新再议。
后又莫名挤入西征当中。
如今更是将多年前就排好的布局搅得一团糟!
白龙马、黑熊精、观音禅院全部都脱离原先轨道走到一条从未设想的道路上。
若西游当中非要挑出一名变数的话,那李恪必将首当其冲!
凡事只要粘上这个名字,最后呈现出的结果就注定不如佛教所愿。
此子,必将除去!
不然九九八十一难哪还有难度,玄奘等人只需站在李恪身后就能一路平安抵达灵山。
这还取什么真经!
心性都给养歪了!
同时,紫竹林外迎来一名不速之客。
“观音,许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普贤大摇大摆走进。
不仅是问好声毫无感情,只是机械话地从嘴中跑出,眼中还充斥着玩味的光。
毕竟他千里迢迢从峨眉道场敢来可不是上门讨好,而是前来看观音的热闹。
身为四大菩萨之首,观音为人就和紫竹林一般终年不为世俗所动。
而今日上空出现黑云异象,他这位死对头不来嘲讽一下怎能表示敬意?
同门之情大可不必。
都是些从各个教派中投靠灵山的,根都不在一块还扯这些做什么。
因此,普贤看见观音那张气得的脸,心中也没有一点愧疚反而阴阳怪气。
“可客人来了也不知打个招呼。”
“难不成观音大士你最近真碰上什么难事?要不求求我,态度好的话本尊还愿意搭把手。”
哪知话音刚落,观音直接将手中玉净瓶砸了过来。
“普贤!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再要是不长眼来招惹,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本想着忍忍就算了,凡间事已经够让人添堵不快,没必要再给自己惹麻烦。
谁想对方反倒是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了!
这哪能忍!又不是泥人没有脾性。
不过玉净瓶就算是法宝,也不至于砸死人,最多砸得鼻青脸肿给点颜色看看。
而普贤就在玉净瓶即将砸到脸上之前,不偏不倚地用手接住放在地上。
相较于险些被砸而言,还是观音暴怒的模样更让他动容。
要知先前就算是将西游主权的位置抢了,也不见有要动手的意思,可见定是发生大事!
心中是这么想,嘴上说的则是另一番话,
“瞧瞧你现在这模样哪配得上四大菩萨之首这个称谓!佛教中有明文规定,不得殴打同门,敢问观音你可有做到!”
一双怒目直冲眼底,看得观音往后退了两步竟心虚得不敢对视,后又冷笑不止。
“那算计同门又该当何罪!”
“我可没望你当时是怎么保证李恪的意图,结果现在呢?欺骗尊者又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普贤顿时不出声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佛教谋划西游和圣人沟通计策一事全权由观音负责。
只是现在这把位置通过一番算计后,已由他坐上去。
两人所言句句直戳对方心窝,堵得双方都无话可说。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勾当脑子不出点问题都没两人能做得出来。
口角之争点到为止,要是动起手来,圣人那边绝对没法交待。
就在普贤该思索如何找回场面时,目光瞥见镜中呈现出黑熊精尸首分离的模样不由一喜。
“这不是观音大士你安插在凡间的棋子,怎么好端端就惨死在荒郊野岭?”
当普贤看见观音眼底将要冲出的怒火时,就知自己说对了。
显然今日紫竹林变动和这件事有关。
既然找到痛点自然要大肆攻击才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黑熊精身上的捆妖索不也是出自观音你的手笔,莫非你亲自下凡一趟?”
听到这句话。
观音堵在胸口处的怒火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连忙跑到镜前仔细观察这幅惨死的画面,看得越仔细,脸上便愈发惨白。
怪不得!怪不得她总觉得哪说不上的怪!
原来起因在此。
按理来说黑熊精修为再不济也是个金仙,哪怕斗不过其他人,逃脱保命这种小事自是不在话下。
如果不是那根捆妖索,哪会落得被死对头弄得尸首分离的下场!
想着,观音只觉膝盖中了一箭。
若不是她为了让敖烈当西天取经道路上的龙马脚力,也不会用上捆妖索将人禁锢在鹰愁涧中。
更不会让李恪有机会夺去,导致今日惨案映入眼帘!
“好像这件事是那泼猴做的吧?猴毛都掉了一地。”
普贤的话另膝盖的那根箭往深处推去。
这时观音才意识到。
西征路上的每一难貌似对于玄奘等人都无足轻重,最后却已百倍之势反噬到她的身上。
看着观音瞳孔溃散,险些站不稳的模样,普贤就知他的目的完成了。
临走前还特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作恶多端自有天谴。”
良久过后。
“李恪,本尊不想针对你的,为何偏偏屡次不改非要毁我香火呢?”观音捏着手中镜片寒声道。
在此之前这个名字一直蹦跶在眼前,毁了佛教不少事,但从未想过要插手针对。
“现在看来是必须要给点颜色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