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言罢,便直接图穷匕见,满眼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一旁的观音。
顷刻之间,灵山众佛陀仿佛纷纷反应了过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观音身上。
就连一直坐在上方一言不发的如来,也是沉吟片刻,深以为然,等待着观音的下文和解释。
偌大的大雄宝殿之中,顿时静可听针!
被所有人以审视的目光相望,观音顿时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看向普贤的眼中,已然荡起了意思杀机!
杀人诛心!
这就是赤果果的杀人诛心!
摘了自己的桃子也就罢了,还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真当自己是凡间泥塑的雕像不成?
更何况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气,你普贤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今天自己若是被普贤给当众拿捏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灵山继续混下去?
又还有什么脸面甘居四大菩萨之首?
最重要的是,要是解释不清,真的引来了如来甚至是西方二圣的怀疑,自己届时必定是岌岌可危!
这能忍吗?
绝对不能忍啊!
冷静分析一波之后,观音更是怒火中烧!、
这普贤,端得不为人子也!
简直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一想到自己数百年的心血被这家伙毁于一旦,观音这下子彻底怒了。
毫不留情地当即沉声喝问了起来。
“普贤,你丫的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踢坏了?”
“那玄奘,显然就是被人间的汉王所劫持了,这汉王显然就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用玄奘来控制西行的进度,进而倒逼我灵山妥协!”
“还派兵护送西行取经?你见过哪个和尚西天取经带着十万精兵的吗?”
“这哪是取经?这分明就是洗劫,是强盗!”
“你普贤身为灵山菩萨果位,却连此等伎俩都看不穿,还好意思在此津津乐道邀功请赏,贫僧也想问问,你究竟又是何居心!”
好家伙,四大菩萨之中的两位直接针锋相对起来,整个灵山更是顿时变故横生,所有人都在盘算着孰是孰非。
看到观音不但否定自己的功劳,还敢当众与自己对线,普贤顿时就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普贤爽朗的笑声响彻灵山,更是惹得观音面色铁青。
只觉得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这是彻底不把自己这个四大菩萨之首放在眼里啊!
“普贤,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观音大士啊,贫僧看你是急火攻心,走火入魔,着相了!”
“那汉王区区一个人间王朝的皇子,就算他天命不凡又怎样?”
“试问这三界之中,想要阻止我西方教崛起,阻止我佛门大兴,阻止这西游之事的人可在少数?”
“这些人之中,更是不乏准圣大能,甚至是一些恐怖势力!”
“但我西方有二位圣人坐镇,那又如何呢!”
“天地六圣,女娲娘娘不出,三教自封神之后不显,我西方自当独尊三界!”
“如此境况之下,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目张胆的劫持玄奘,明目张胆的破坏西行!”
普贤掷地有声,竟然是怼得观音哑口无言。
其余众佛陀更是纷纷笃定地点了点头。
正如普贤所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那都是纸老虎!
有两位圣人坐镇的西方,又岂会被一个人间王朝的皇子所制裁?
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便是西方教绝对的自信和底气!
不给观音喘息的机会。普贤又继续咄咄逼人的开了口。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既然错了,认错便是,观音大士又何必要一意孤行,一错再错呢?”
“我等贵为神仙,不就是丢了几分面子办事不利吗?观音大士又何必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呢?”
“那汉王对我灵山一片赤诚,观音大士又何必非要栽赃嫁祸于人呢?”
“到时候若是真惹得人间与我灵山交恶,断了我灵山香火供奉,敢问这后果观音大士可否承担得起?”
“届时若是因为观音大士的一时意气之争,和毁坏了我我西方无数个元会的谋划布局,坏了圣人的因果,毁了我灵山诸位佛陀的机缘,敢问这后果观音大士可否承担得起?”
“当然,若是观音大士另有出路,那就是普贤多言了。”
说完,竟然还煞有介事的对着观音做了一缉,显得很是大概。
好家伙,短短几句话,又是一顶接一顶的大帽子扣了下来。
普贤的质问,瞬间就将观音彻底推到了整个西方的对立面!
想到那量劫之中的滔天功德和机缘,就连原先站在观音一方的佛陀也默不作声了。
开什么玩笑?
夺人香火如同杀人父母,这能忍?
而普贤的最后一句另有出路,更是让无数人浮想联翩起来。
二五仔最懂二五仔,万一这观音真有贰心,自己现在帮他说了话,日后免不得要受到株连!
惹不起!
绝对惹不起啊!
“普贤,你……血口喷人!”
观音被气得脸色通红,恼怒无比。
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高人姿态可言。
“阿弥陀佛,既然观音大士说我是血口喷人,那就权当贫僧多嘴了吧,还请道友勿怪。”
反观普贤,活脱脱一副我不和你计较的架势。
更是让观音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无力,憋屈至极!
观音还想说些什么。坐在上头观望的如来却是已经有了计较。
“好了,西行之事,所事关重大,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观音,这几百年来。你也辛苦了,正好可以回紫竹林好生静养一段时日。”
“至于这西游之事,就暂时交由普贤代行吧。”
经营灵山这么多年,观音早已经有了尾大不掉的趋势,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敲打敲打,如来自然不会放过。
既然如来已经亲自下了法旨,观音也不好再多言。
只得压制住满心的怒火和憋屈,极为敷衍地做了一缉,又怒视了几眼普贤,这才气冲冲的退出了大雄宝殿,往自己的南海道场奔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