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寂静突然间被角落里的一声嗤笑给打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了过去。
王主任抓准机会一步当先,直接冲了出去,先让自己冲出这个包围圈,然后定了定神才朝着刚刚传出笑声的方向走去。
而在墙内头的何雨柱直接僵直了身子,吓得他直接屏住了呼吸。
张龙恨不得给这傻柱来一棒槌,这么紧要的时候,笑的时候怎么能出声呢!
这个时候他俩谁都不敢探头,只能听着脚步声一步一步的靠近,张龙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后面是墙,但不算高。
然后直接抓住的何雨柱的肩膀,把他往后拖示意他跟自己一起翻墙走。
何雨柱这时候为了保命反应贼快,被张龙那么一叫,跑的比他还快,只可惜他这身材不行,体力也不行,这张龙马上就要登顶,翻过去了,他还在下面跳舞来跳去。
腿没劲儿,真的登不上去!
听着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何雨柱差点急着把张龙的名字叫出来,但好歹在出口的最后一刻想起了道义二字,又把名字给生生的咽了下去。
但这个时候,想要逃已经来不及了!
能挥手让张龙先下去,能逃一个是一个!
张龙不会在这个时候讲什么兄弟情谊的,这个时候抓住一个何雨柱,总比把他俩都抓住好,只要自己没出事,肯定能把何雨柱保住,所以也不废话,直接就跳了下去。
听到了那边张龙脚步落地的声音,能配直接挤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自己整个人面对着墙缩蹲在墙角里,虽然他觉得这和掩耳盗铃没什么区别。
心砰砰砰直跳,脚步声的规律有了转变,说明王主任转弯了!
何雨柱这是第一次听见自己如此剧烈的心跳,以前每跳一下都能清清楚楚感受到自己浑身的血脉,与其一同抖动,特别是自己的那几根手指,颤动感尤为明显。
一步,两步,转弯,再转!
王主任一定已经看见他了!
何雨柱认命了!
只打算到时候死不承认,只要他不说他哥就一定能保下他!
抱着如此惨烈的心态,张龙已经将所有的精神力全部集中在了耳朵上,只要王主任叫出他的名字,他马上就把自己想好的对应的话脱口而出。
“哎?那人已经跑了!”
王主任皱着个眉头,脸上的表情一派严肃,带着金丝眼眶的眼睛,在明明连十平方米都不到的地方扫来扫去,但似乎就是看不见硕大的一个蹲在墙角的人形。
“难不成是我们幻听了?”
何雨柱心脏剧烈的跳动减弱了一些,又听到了王主任的声音:“该不会是只猫吧?”
那边迟疑了一会儿,传来了回声:“要不咱先把李副厂长抬到床上去?”
杨厂长的声音也随即响起:“先把……抬回他自个儿办公室吧,王主任,你跟我过来一趟。”
杨主任命令一下,众人便齐嗖嗖地动了起来,何雨柱先是听到了一阵拖台的声音,然后便听到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又关闭的声音。
然后悄悄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没人!
这一眼看下去,那胸口憋闷着的气息突然一松,只感觉自己脱了一层水似的,浑身湿淋淋的。
那边的张龙自然也听到了动静,于是重新爬上墙壁,看着底下直接跌落在地上,满脸汗水,神情呆滞的何雨柱,便直接又翻了回来。
“还能走吗?”
何雨柱咽了两口口水:“能,咱咋走?”
虽然说是能,但是她的腿是在抖着的,而且刚刚说话的声音也极其虚弱,估计现在让他走也走不了多远,便说道:
“你就先在这休息着,要是有人看见你就说我带你来的。”
“那你去哪呀哥?”
张龙指了指杨厂长的办公室,用嘴型留了俩字:“偷听。”
他现在得去听听杨厂长和王主任都说了些什么。
刚刚他虽然是在墙外头,但是这墙里头的声音,他可是一点都没落下,杨主任刚刚在下命令,让大家把李副厂长抬出去的时候,那说话间可是把名字给吞下去了,之后还把第一个到达现场,把李副厂长脸上那纸条撕下来,钻口袋里的王主任也给叫了进去。
这很难不让张龙联想到什么,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这积压的任务能赶紧搞完,还是得跟紧点这事。
张龙趴在墙角往外面猫了一圈见,没人便蹲下悄悄咪咪的移动到杨厂长办公室的玻璃窗前。
稍稍一靠近,便听到了杨厂长拍桌子的声音与带着怒火的声音:
“单单凭这件事,我就能直接把你们两个送进监狱!
平时厂里面教你们的纲纪纲风呢!你们就是这么回报这个场子的嘛!”
杨主任的声音吼得很大,但是这声音里比起单纯的愤怒来讲,更多的一点恐慌。
也很好理解,李副厂长做的这事他未必不知道,只不过都是拿着一点蹭来的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王厂长就站在办公桌前,低着脑袋,两只手规规矩矩的垂落在裤间。
“这……这件事我原本也不知道。”
他想推清责任,只可惜杨厂长不给他这个机会。
“但你后来不还知道了吗?钱你是不是也分到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个跑腿的,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拿到,李副厂长也一分钱都没拿到,钱全部都被下面的人分了!”
“放屁!”
别说这杨厂长想说脏话了,张龙都想说脏话,找理由也不找个靠谱点的,这破理由谁信啊?
“是真的!”王主任赶紧澄清,“这事儿我只是知道但没参与过,李副厂长和我一样,大家都只是知道而已,就像您……”
“啪!”
又是手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不过这次可比上一次声音响多了,而且张龙还听到了茶杯被震起来又落下的声响。
王主任这句话可以说的是真大胆,还敢把杨厂长给牵扯进来,但不得不说,他说这话是极其聪明的。
只是知道,但没参与。
只要咬死了这一点,查到最后只不过是个贪污受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