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芽芽把目光收回来，“……坑货。”
如果以她的答案为标准，这份选择题只能及格。
她不再理会林聪，反手以笔敲着桌面，快速地判断接下来的十个空。
林聪：“？？？”
MLGJ！二爷还真是演得有模有样，他都差点真的信了！
收卷铃声响起。
楚芽芽差两个空就把选择题做完了。
英语选择题的分配时间一般是75分钟左右，她只有14分钟，哪怕是母语使用者要看完都费劲，更遑论答题了。
她完成度已经相当漂亮了，但准确率她真不敢保证，尤其是阅读理解……她完全是看段首后自我脑补做出来的。
英语课代表杨婷速移到楚芽芽面前，不由分说就抽走她的卷子，“二爷真给脸，辛苦您抄了选择题来敷衍我。”
她音调高，阴阳怪气，似乎要全班都听见。
楚芽芽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毕竟是抄的，只可惜还没抄完呢。”
这种模拟小考试，就算真抄也没人管。
杨婷被噎得半死，她抄答案还很自豪了！
试卷收齐，交换互改。
楚芽芽拿到了江酬勤的试卷，哦，就是那个班级第一名的木讷男生，就是林聪屁颠屁颠拿着答案要她抄的那个。
卷面干净整齐，是阅卷老师喜欢的类型。
果然如她所料，江酬勤的选择题堪堪及格线，得亏她没抄，后边的非选择题也是及格上下。
她看向坐在第一排的江酬勤，高高瘦瘦黑黑的男孩子。
据说是农村来的，读书非常努力，在他们这最差的班里可谓凤毛麟角，但放在年年级里就不怎么能打了。
看看这英语成绩，差的一批，及格线，啧啧啧，知不知道得丢多少分？能生生跟英语高分学生拉开40-50分的距离啊！
她改完试卷，闲着无事，顺手做了批注，孩子很努力了，她可以帮忙抢救一下。
周六的自习五点半结束，很多人会自愿留下来晚修，这里的很多人并不包括走读的楚芽芽。
她风一般跑掉了。
林聪小跑着跟上去，就说我二爷怎么可能热爱学习呢！
……
他们走掉后，杨婷开始登记分数，鬼使神差的，她拿出了楚芽芽的答题卡。
”？？？“
“！！！”
这怎么可能？
楚芽芽的选择题没做完，但分数却比她还要高两分？
杨婷翻遍了所有答题卡，错愕地发现，班里选择题的最高分——居然就是楚！芽！芽！
靠！
她抄谁的啊，能抄成这样？
杨婷冷哼一声，这份模拟卷，每个班都有，为了一会互改，课代表手里有参考答案，楚芽芽保不齐是从其他班抄的。
她一个英语课代表都拿不下来的选择题，能指望一个成绩倒数的小混子？
而，江酬勤拿到试卷后，整个人都惊呆了，这这这……他的试卷是谁改的？
细致耐心到英语老师都自愧不如，似乎能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问题所在，每个批注都恰到好处直指他的困惑——
靠！
班里，什么时候出了这种大神！
……
校园外。
林聪在楚芽芽跟前打转，“二爷，去耍不？庆祝你出院？咱们逃了周日的自习，唱歌、烧烤、网吧、酒吧，随你挑，我请客！”
楚芽芽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我提前拔针出院，明天得回去复查下。”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万一，研究即将突破瓶颈时挂了，时代进步说不定得延迟几年甚至几十年。
“复查完没问题的话，要不要招呼哥几个到我家办派对？”林聪大大咧咧的，他爸妈一心一意搞钱，偌大的家就只有他一个人。
“我明天没空，复查完还得去找趟王灿。”
王灿，就是那个跟她网传打架的恶霸。
林聪秒严肃，以前打打闹闹撑死同龄人，这次二爷可是得罪了社会人，“我陪你去，再打起来，我还可以给你当肉垫子，我可不能让你在横着进医院了。”
楚芽芽停了下来，多少有些感动，“不用陪我，你高三了，好好学习。”
林聪毛骨悚然：“……”怎么回事？这种长辈的语气怎么回事？
“芽芽，你到底怎么了？难道像传言那样，你不想退学，所以要装三好学生？”
面对林聪的一本正经，楚芽芽忽然怜悯，唉，她都已经换芯了。
“我死了一次，突然悟了，大聪明，高考是最公平的试验，你的内心深处真的没想过……不留余力的拼一把吗？”
“……？”林聪默默看着楚芽芽走远。
风吹过，突然孤独是怎么回事？
他追上去，“二爷，明天没空，那后天呢？”
“后天周一，要上学。”
“下周末呢？”
“要去趟书店和图书馆。”
“下下周末呢？”
“……学习，没空！”
林聪原地石化：“……”他确定了，二爷真的摔坏脑袋了！
……
楚芽芽周日没去学校自习，反正她还在病假中，说不定周一就要被愉快地退学了。
复查，找王灿，楚芽芽有条不紊地办事。
王灿跟他们其实算得上是街坊邻居，不然……原主怎么会有逞凶斗恶的机会？真以为法治社会出门左拐就能跟人发生冲突到进ICU？
芽芽去王灿家时，屋里只有一孩子王洋，正在一边哭一边做题呢。
大恶霸生小恶霸，王灿在小镇上混得风生水起，王洋可不是这片的小霸王吗？
原主就是因为那小恶霸口无遮拦，嘲讽她的自闭症的小弟，才气急动手——
“老王呢？”楚芽芽学着原主的调调。
“二爷？”王洋明显被吓到，差点没躲进衣柜里瑟瑟发抖，上次可被打得够呛，“我再也不敢说你家那小呆瓜了，老王说你差点被我气死了，冤有头债有主，二爷你别来找我……”
“我问你爸呢？”楚芽芽一个穿越来的，跟谁都没仇没怨，随手抽走王洋的习题本。
“不知道。”孩子抽噎着，“二爷，你别吵我，题要是做不完，我爸能打死我。”
王灿自己没文化，对这孩子却要求严格，看把孩子揍得多老实，可惜……该不会的题目照样不会！
楚芽芽看着手里的习题本，表情十分凝重，“你挺厉害啊，完美避开正确答案。”
王洋是童言无忌，“二爷你会做？不是说你学习很差吗？”
楚芽芽：“……”原主真的混得好烂啊，连个孩子都知道鄙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