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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栖迟停下了脚步,平复了暴怒的心情。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理智,想要和他讲道理,“江君泠,我自认为我把你捡回来那天开始,我对你的照顾就是尽心尽力的。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也没说过什么让人作呕的话。对你偶尔的小性子,我也是适当的容忍。江君泠,你还要我怎样?”
楚栖迟干净的眸色中,有的只是淡淡地疏离和冷漠。
这样冷冰冰的楚栖迟,不是江君泠熟悉的。
“那个女人是恶鬼!你与恶鬼纠缠,有什么好!楚栖迟,麻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为你好!”
江君泠赤红着眼睛,低吼。
他是为他好,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江君泠,你少拿为我好的名义,做那些让我下不来台的事儿!就算是刚才那个女人被鬼俯身了,那也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掀了,你有想过我会怎么样么!江君泠,现在的世道不是你那个时候的世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楚栖迟,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
“江君泠,我是在和你说,你在动手之前能不能好好想想,要不要这么做!”
“楚栖迟,说来说去的,你不就是嫌我多管闲事了么!”
“江君泠,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跟你说了,你不要总是因为自己是个鬼,以为自己做的事儿没人会发现,就做些人嫌狗厌的事儿!”
“楚栖迟,你这会儿嫌弃我是鬼了?怎么,我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弃我是鬼了?”
“江君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利用我这个鬼,赚了多少的钱!现在嫌弃是我是个鬼,早干嘛去了!”
江君泠的话一落地,四外俱是安静。
静的连落叶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江君泠,我为什么拼命挣钱,你不知道么?”
“江君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江君泠,我忽然觉得我就是个大傻子,一个可笑的大傻子。”
楚栖迟大笑着质问着。
笑地他眼泪都流下来了。
笑的他肚子都疼了,忍不住地抱着肚子弯下了腰。
“江君泠,你我就算了吧。”
楚栖迟干净的眸色中,闪过了诸多的情绪。
他把江君泠看的很重,重到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可是,今儿他才发现你把对方看的很重,人家未必把你当回事儿。
他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楚栖迟抹了一把眼中不知何时溢出来的泪,自嘲道:“还真是越大越矫情了!”
“主人,”柳如是看着楚栖迟远去的背影,走上前去,低声道:“我们要跟着楚公子回去么?”
江君泠看着楚栖迟孤独而又伤心的背影,墨色的眸色中满是悔恨。
楚栖迟对他怎么样,他心里一清二楚的。
他说的那些话,真的不是他的本意。
“主人,我现在跟上去,好好解释解释,楚公子不会计较的。”
柳如是瞅着自家公子,想要跟上去又怕楚栖迟不高兴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的叹息一声。
何必呢。
明明自己就把那位楚公子看的比自己还重要,舍不得看楚公子伤心的,却偏偏说那么难听的话。
让楚公子生气,让自己伤心。
“算了,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
江君泠嘴上这么说,身体很诚实地跟了上去。
楚栖迟走的很快,后面的江君泠跟的小心翼翼,甚至有好几次楚栖迟停下来的时候,江君泠都躲了起来。
生怕他发现,把他赶走。
跟在后面的柳如是看着自家的主子,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地叹一口气。
主人,这是图什么呢?
把人惹生气了,还要亲自去哄,何必呢?
楚栖迟知道江君泠跟在身后,满脸怒气的皱起了眉。
真是阴魂不散!
楚栖迟暴躁的在包里拿出了一张辟邪的符篆,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符篆发出的金光,让江君泠后退了几步。
“楚栖迟,你是要我魂飞魄散么!”身后传来了江君泠气急败坏的声音。
“滚,我不想看见你,你不知道么!”楚栖迟的脚步只是停了那么一瞬间,而后又若无事地说道:“你怎么样,关我屁事!”
“……”
这个小没良心的!
江君泠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主人,您怎么样了?”
江君泠忽然捂着自己的肚子,蹲了下去。
面色惨白,看着及其痛苦。
“有人,”江君泠用力的攥着他的手腕,眼眸深处戾气尽显,“拿了我的相思泪!”
他的话音才落地,他就被掀翻在地。
似乎是有无数的人,在捶打着他的身体,疼的他都叫不出声。
“主人,需要我怎么做!”
许如是满脸杀气地看着被折腾的都快要散了魂儿的江君泠。
“去,带我去北边五十里地的地方!”
相思泪上面有他的气息,可以规避一切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当初,江君泠给楚栖迟这颗珠子,除了能让他碰到他之外。最为关键的是,让他在有危险的时候,可以保命。
“是,主人!”
柳如是半搂着他,一转身就把他送到了五十里外的地方。
一座废弃的荒庙。
“主人是这里么?”柳如是扶着他,站在荒庙的门口,皱眉道。
江君泠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疼的移动了位子,强忍着疼,抬眸看了一眼,“小心。”
柳如是点了下头,一手拿着一根棍子,一手半搂着他进了荒庙。
从门口到正殿的距离,明明不是很远,可是他们却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柳如是才站在大殿里,身后的门“嘭!”的一声,用力地合上了。
柳如是淡漠的站在哪里,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
被他搂在怀里的江君泠,脸色不停地转换着,身体也开始变得虚虚实实,似乎是要魂飞魄散一般。
江君泠虚弱地抬起了一根手指,指着正殿旁边的偏殿,“那边。”
柳如是扶着江君泠,慢吞吞地走到了偏殿。
他们才进了偏殿的门,就看到属于江君泠的相思泪,被人用特殊的方式悬挂在了半空之上。
靠在柳如是怀里的江君泠,也被人甩到了半空之中。四肢被看不见的线拉着,绑在了偏殿的柱子上。
他的脚下,是与他息息相关的相思泪。
相思泪上附着地鬼气和江君泠身上的气,正朝着一个方向涌动着。
“主人!”
柳如是看着自己主子的生命力不断流失,不敢相信自己找寻了千年的主人,就这么毁了!
赤红着眼睛,手中的棍子一立,属于千年厉鬼的阴气就铺满了整个偏殿。
在加上现在的柳如是是心中怒气和怨气达到了一个顶点,就算是对面的人与他不相上下,他也能将江君泠毫发无损地带回去!
就算是不能,他也要拼了自己的这身鬼命,变不能为能!
这边拿了相思泪又困住了江君泠的文叔,只来得及高兴那么一会儿,脸上就露出了两分郑重的神情。
张博宇说,楚栖迟身边跟着的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厉鬼,没说,他的身边有两个啊!
这个鬼的修为也不低,他在加上身上背着的饱死鬼,也不一定能赢得了。
可是,让他就这么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他又觉得可惜。
“哼,我倒要看看,你我谁能带走他!”
说着,文叔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桃木剑,飞身到了柳如是的身边。
柳如是一下没反应过来,被桃木剑给打了一下。伤口顿时冒出了一股黑烟,黑烟中还夹杂着难闻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