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楚栖迟走近,等在树下的两个人,就已经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楚老弟,原来,你没在家啊?”
张老板看到楚栖迟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胖胖的脸上挤出了让人欢喜的笑意,“我说的,叫了半天的门没开。原来是没在家啊,”看了看楚栖迟拽回来的大鼓,道:“这是从哪儿弄回来的鼓啊,看着一般。”
楚栖迟看了看费劲儿拽了回来的鼓,又看了看站在身后的江君泠,道:“这不是古时打仗用的鼓么?”
“古时打仗用的鼓是长这样,但是现在扭秧歌的鼓也想这样的。”张博宇道。
楚栖迟抽了抽嘴角。
敢情忙活了半天,这就是一废品?
楚栖迟磨了磨牙,望着江君泠的眼睛里都带刀子了。
江君泠难得的缩了缩脖子,把脸扭到了一旁,假装没看见。
“楚老弟是不是要把鼓抬进去,我帮你!”
张博宇很有眼力见儿的帮着他抬进去了。
幸亏之前宋唯一帮着他收拾过家里了,若不然那么脏兮兮的地方,他都不好意思让他们进来坐,“两位,喝茶。”
“多谢楚老弟了。”张博宇客气地到了谢。
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似乎是不知道冷热一般,滚烫的茶水入了口,就跟没啥感觉一样,神色如常。
“他们俩的身上,一个是因为自己内心的贪欲过多,形成的煞。煞已经转化成了鬼,和他共用一个身体。”
“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是克制的口腹之欲,形成了煞。只不过,他的欲望偏浅,所以那个煞才刚刚成型。”
从他们俩进门开始,江君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们俩的身上。
几日不见,张博宇身上的鬼,体型已经越来越大了。压得他的腰,已经开始有点弯了。
至于跟来的那个女人,江君泠眯了眯眼睛。
瘦的都要成一把骨头了,他身后的煞,胖的都成了球了。
楚栖迟没说话,了然地点了下头,道:“张哥,几天不见,你这红光满面的,是遇到了啥好事儿了吧?”
“老弟啊,这哪儿是什么好事儿啊,是张哥遇到邪门事儿了,特意来找你帮忙的!”
自从楚栖迟和他说了他身后趴着个鬼,在加上他这几日卖货的时候又不是很顺,不得不让他怀疑他遇到了什么东西。
尤其是昨儿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居然在家跟前儿迷路了!
说出去谁信呢!
“张哥,你这话说的。您老认识这么多的人,还用得着我么?”
“既然能看到我身上趴着的这个鬼,那肯定也能送走的是不是?”
“张哥,这我好像不行。混咱们这行的谁不知道,楚家的掌门人是个半吊子?”
无论张博宇怎么说,楚栖迟都是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坐在张博宇身旁的人,开口拦住了他的话,道:“只要你帮我们老张,价钱随便你开。”
这话,说到了楚栖迟的心上。
“这位是?”楚栖迟问道。
“哦,这是我的合伙人,你叫他文叔就行了。”张博宇热情地介绍道。
楚栖迟从善如流地唤了一声:“文叔。”
身体瘦的跟一根麻杆儿一样,仿若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脸上布满了沟壑,一双眼睛就如同老鹰的眼睛一般,锐利地不敢让人直视。
江君泠微微地朝着楚栖迟的身侧动了动,无声地做出了防备的姿势来。
他的眼睛在看到楚栖迟脖子上挂着的相思泪的时候,锐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贪婪。
趴在他后面的煞,伸出了血红色的舌头,绕着看不见的唇,转了一圈儿。紫色的眼睛里,满是难以掩饰的贪欲,“相思泪啊。”
“呵,好像要啊!”
他自是能听到它的话的,嘴角似乎是翘起了一个渗人的笑意。看都没看江君泠,像是施舍一般地说道:“年轻人,开个价儿吧。”
江君泠从未受过如此羞辱,才想暴走,就被楚栖迟给拦住了。
楚栖迟笑的没心没肺的,“这个数,”伸出了两根手指,“怎么样?”
“二十万么,也不算多。”
二、二十万!
楚栖迟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就喷了出去。
“怎么,你嫌少?”
他皱着眉头,锐利的眸光中闪过了一丝的鄙夷。
似乎是对楚栖迟这么狮子大开口,很不高兴。
“不会,怎么会呢,”本来只想在要两万块的,莫名的变成了两万块,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少呢,“我跟张哥是老交情了,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文叔,你就放心好了!”
就是看在钱的份儿上,他也得好好地把人当成了菩萨供着啊!
“哼。”文叔冷哼了一声,端起茶,喝了一口。
楚栖迟也不想和这个硬邦邦的到了更年期的中年人说话,转头就和张博宇说了会儿话。临走的时候,楚栖迟还看在钱的面子上,和张博宇说了两句好话:“张哥,你放心,我肯定会把这个鬼送走的。到时会,再给张哥做个招财进宝的局,保准张哥能发大财!”
“那哥哥可就指着老弟了!”
俩人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老弟的,叫的不亦说乎。
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已经成了亲密无比的“亲兄弟”了。
送走了张博宇和那个令人是不舒服的文叔,楚栖迟才有空坐下来,好好地歇一会儿。
“楚栖迟,那个文叔,你要小心。”
江君泠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很诡异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他产生了一种十分强烈的杀意。
“哎呀,我知道的。”楚栖迟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我能碰上的,就只有张老板。那个人我也不喜欢,躲着还来不及呢,怎么能上赶着往上粘呢?”
“你知道就好。”
江君泠的眸色深了深,他的手在楚栖迟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地捻了一下。
挂在楚栖迟脖子上的相思泪,就亮了下。
然后,又像是没发生什么过一样,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阿泠,张哥的事儿,咱们打算怎么办啊?”
收了人家二十万,咋也要把事情办的利索了,让人满意了才行啊。
“我看那个煞跟着他的年头不短了,要是强行从他的身体剥离,会让他缠绵病榻的。”
“那怎么办,二十万呢。”
“二十万给你,又不是给我,我操什么心?”
“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江君泠,我有了钱,我什么没给你买?你说这话,不丧良心么?”
“鬼有良心么?”
“江、君、泠!”
楚栖迟气的叉腰,脸颊鼓鼓的,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
江君泠的眼中满是笑意,慢悠悠地坐在了坐在了那个人之前坐过的地方。
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把桌子扫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才道:“气的跟个蛤蟆一样的,难看死了!”
“江、君、泠!”楚栖迟吼声惊的停在树上的小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把楚栖迟惹火了的后果是,楚栖迟把相思泪摘下去了,然后买了一大堆的好吃的。
整个厨房里天天都飘着香味,谗的江君泠口水流个不停。
为了口吃的,江大爷很没骨气地跟在楚栖迟的身后,连连讨好。
“阿楚啊,我会想办法把那个人身上的煞给弄下来的。”
江君泠的眼睛瞄着锅里炖着的红烧肉和猪蹄子,使劲儿的咽了一口口水。
楚栖迟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江君泠飘在了他的身后,忍住鼻翼间传来的香味,道:“我会想办法,把它引过来的。”
楚栖迟又白了他一眼,头一扭,无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