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么年轻的孩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呢?”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他们家大人是怎么教的!”
“玩儿什么不好,非得玩儿女人!还让人家找上门来了,也嫌臊得慌!”
“这才多大点小岁数,就干这事儿,也不怕早死!”
“我看着年纪轻轻的,这么不负责任的,以后谁家姑娘能给他啊!“
“我跟你说,就这样的,都不如我们家村头的狗!狗都知道拿了人家东西摇摇尾巴呢,还人呢。啥都不知道!”
四外传来的恶言恶语,站在他身边的江君泠不停地朝着外面放冷气,一副要弄死女人的样子,楚栖迟真的要哭出来了。
无奈地转身抱着女人,大声地哭诉道:“哎呀,我的妈啊,你可回来了!咱家欠了那么多年的钱啊,终于有着落了!”
“哎呀,妈啊,你咋这么多年都不回家啊!你都不知道我和我爸,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
“妈啊,妈,”楚栖迟抱着女人,放声大哭。
哭的那些人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尴尬地看了几眼抱着女人痛苦的楚栖迟,脸上的颜色精彩万分。
江君泠的脸色,肉眼可变地黑的都能成水了。
女人的手,有一瞬间的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
抓着他的手,稍微松了那么一点,楚栖迟立刻就跑到了江君泠的身后。
女人对于他跑到江君泠身后的行为十分不高兴,在众人才错愕的目光中,女人一个箭步地冲到了他的面前。
江君泠回手把楚栖迟往身后一拽,楚栖迟的身子往旁边一歪,女人就翻过了栏杆,直接掉入了河里。
众人只是愣了那么一会儿,就有人大喊,“快救人!”
“噗通!”
“噗通!”
接二连三的有人入水,却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楚栖迟的脸色愈发的白了起来,腿软的靠在了身后的栏杆上,声音颤抖地问道:“阿泠,怎么办?”
都找了半天了,还没找到,那个女人不会有事儿吧?
“没事儿,别怕。”江君泠摸了摸他的头,无声地给他安慰。
“阿泠,她会不会死?”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形煞,却要一个载体。那个女人,是它的载体,形煞是不会让她死了的。”
“可是,阿泠,我怕。”
“阿楚,你不是说要立志做京都的第一护卫么?才一个小小的形煞,就让你这么怕了?”
“阿泠,她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从我的眼前跳下去了,要是她……”
“别胡说。”江君泠的眸色微冷,凉音上挑,“我的阿楚,心底纯善,定会长岁无忧的。”
江君泠低声安慰了他几句,那边就传来了众人高兴的说话声:“哎呦,终于救上来了!”
“你看,没事儿吧。”江君泠笑道。
在众人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楚栖迟带着江君泠,偷偷地溜走了。
因为发生了那个女人的事儿,楚栖迟刚才卖的那把剑得来的好心情,瞬间都消失了。敷衍地带着江君泠买了些江君泠念叨着的猪蹄儿就回去了。
人还没到门口,就看到自家店铺前面的柳树下,站着一个鬼。
天青色的旗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
要不是她越来越透明的身体,谁能看得出来这么丰满而又秀丽的女人是个鬼呢?
“姑奶奶。”
楚栖迟看到楚伶俐的时候,头都大了,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情都跌倒了谷底了。
“呦,还知道回来呢?真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教你的,竟然让长辈等了这么久。”
楚伶俐一看到楚栖迟,心里的火气就压不住了。说出口的话,就有点夹枪带棒的意思了。
“楚伶俐,”江君泠站在他的身侧,墨色的眼中划过了一抹凉意,凉音下坠,坠的她的四周气温低了几分,“干你屁事儿!”
楚伶俐瞪大了眼睛,怒道:“江君泠,我是在教育我们楚家的人,你瞎插什么嘴!”
“楚伶俐,你以为你姓楚,你就是楚家的人,就可以用楚家的规矩和我讲道理么!”
“江君泠,我就是楚家的人!你一个外来的厉鬼,死皮赖脸地待在我们楚家也就算了,还总是对我们家的事儿说三道四的,你安的什么心!”
“你管我安的什么心,干啥!楚栖迟都没说我什么,你一个出了门子的外嫁女,掺和娘家的事儿,也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教你的!”
“我是楚栖迟的姑奶奶,有什么说不得的!”
“呵呵,楚家,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人说了算么!要不要我去一趟楚家的祖坟,问问在地下呆了几百年的楚家老祖宗,这个楚家是谁说了算的!”
“……”
楚伶俐像是被他捏住了脖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这个死鬼,她一定得想办法弄死他!
要不然,他出不了这口恶气!
楚伶俐厌恨的瞪了一眼蹲在一旁的楚栖迟,心里闪过了无数种想要弄死他的念头。
楚栖迟默默地溜到了一旁,赶紧把之前顺手买回来的东西,扔到了盆里给烧了。
楚伶俐正被江君泠气的浑身哆嗦,手里忽然多了和她身上旗袍同色的比基尼。
她的脸都绿了。
这是在羞辱她,羞辱她!
她是谁?
她是楚家唯一的大小姐,是从小被老太太当楚家的继承人培养长大的!
是名门闺秀!
楚栖迟被气的面庞扭曲,周身聚起了一团黑色的雾气。黑色的雾气渐渐地幻化成了一条鞭子,鞭子刚刚扬起,江君泠凉凉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敢动楚栖迟,活的不耐烦了么!”
他的手里的无骨扇用力地扇了下,那把阴气聚起的鞭子就被吹散了。
那把扇子也重重地砸在了她的额头上,瞬间就凹下去了一大块。
“江君泠,你欺人太甚!”转头又看着楚栖迟,怒道:“楚栖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长辈么!”
楚栖迟无辜地走到江君泠的身侧,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道:“这是我给您买的东西,您不喜欢么?”
“……”
楚伶俐气的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是,当时她说是要时下流行的裙子。可是,她没要这种的裙子啊!
“姑奶奶,我这儿还有黄色的、橘白色的、红色的,哦,对了,还有一条粉色的。”
楚栖迟俯下身,把才买来的各种款式的比基尼都摆在了地上,逐一介绍着。
楚伶俐的脸都黑的能滴出水来了。
她今日,被江君泠打,被楚栖迟羞辱,这仇她记下了!
早晚有一天,她要让他们俩在她的手里,生不如死!
“我今儿来,是来告诉你,夜魅那儿还有事儿,老头子让你过去看看。”楚伶俐硬邦邦地说道。
楚栖迟站起身,笑眯眯地应道:“我知道了。”
楚伶俐在心里暗示自己了无数遍,才把火气压了下去。扭曲的脸上,笑容诡异地离开了。
终于送走了这尊瘟神,楚栖迟才带着江君泠进了屋。
“我早就想问你了,她为什么不进来等你?”
楚栖迟的这个纸扎店,开在了这条胡同的尽头。是一间快要倒塌的二层小楼,一楼是卖各种阴间用品,二楼是用来住人的。
“她没资格。”
“……”
江君泠不说话了。
这明明是一句平常话,江君泠却怎么觉得这是在明晃晃地羞辱楚伶俐呢?
江君泠眯起了眼睛,细细地看着正屋里屋外地忙活着的楚栖迟。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点看不透这个小朋友了。
明明软的跟包子一样,现在怎么滑的跟泥鳅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