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远点。”

江君泠手里的长剑,直接扎在了男人的身上。

逼得困在了里面的形煞,显现出了一个模糊的形状。

面目模糊,耳朵尖尖的,眼睛红的跟铃铛一样。发出奇怪的吼声,吼的楚栖迟皱着眉捂着耳朵,难受的不行。

漫无目的地破坏着这里的一切。

江君泠飞身而上。

自上而下的用力一劈,把它劈成了一股风,很快就吹散了。

一同被风吹跑了的,还有楚栖迟。

“好了,起来吧。”江君泠把抱着电线杆子的楚栖迟给拽了过来,十分嫌弃地说道:“楚栖迟,你这一天天的都干啥了?连个小小的形煞都对付不了,你说说你,还能干点啥!”

江君泠恨铁不成钢。

“没事儿了?”楚栖迟越过了他的肩膀,看到那个男人躺在地上。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看着就已经大好了,敷衍地说了句:“我还有你呢,我怕啥呢。”

江君泠被楚栖迟的话,堵的说不出来什么话。墨色眸光中,流过一股淡淡地波光,潋滟风华,“你啊。”

“我怎么了?”楚栖迟笑道,“这不挺好的么,”转头又看着躺在地上的一男一女,“他们怎么办?”

江君泠厌恶地看了一眼,道:“没用的,即便是救过来了,也是废人一个人。”这个女人身上的精气神儿都给男人身上的形煞给吸走了,能留有一寸声息,已经实属不易。妄想如常人一般健康无忧,怕是不能了。即便是以后能行走自如,怕也是要缠绵病榻了。

至于那个男的么,怕是子嗣上也有些艰难了。

“江君泠,好歹他们也是两条人命。我们,还是救了吧。”

江君泠没说话,就是默认了他的话。

楚栖迟走到了巷子口,打了个电话。

很快地,小巷子里想起了救护车的声音,将两个人带走了。

楚栖迟看着呼啸而去的救护车,他的心里渐生波澜。

有的人,喜欢脚踏实地的过日子,觉得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日子,问心无愧。

有的人,喜欢走捷径,觉得用点手段走出来的路,也是成功的一种方式。

可是,若是用一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取得的成功,只会是一时,不会是一世的。

两个人回到纸扎店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那时候江君泠吵着嚷着的要吃猪蹄子,闹的楚栖迟大半夜的下厨做猪蹄子吃。熬的楚栖迟都要睡着了的时候,炖好的肘子也刚刚入了味儿。

锅里飘出的味道,谗的江君泠都要哭了。

从楚栖迟出来开始,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停地嚷嚷着:“阿楚啊,能不能让我尝尝啊?我都要饿死了,赶紧给我尝尝啊!”

连威胁带耍赖的,就差没抱着楚栖迟的大腿,哭着喊着要吃酱肘子了。

楚栖迟把守在锅旁的纸人收了回去,揭开了锅,拿着勺子动了两下,瞅着差不多了,就盛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手在香炉里点了一炷香之后,江君泠才能拿得起来那个酱肘子吃。

“你说说,好歹你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老怪物了,怎么就这么贪口腹之欲呢?”

开了这个纸扎的铺子这么久,什么鬼他也算是见过了。

这日日都朝着吃好吃使劲儿的鬼,他还是头一次见。

江君泠正吃的正痛快,朝着他翻了个大白眼,懒得搭理他。

楚栖迟笑着摇了下头,道:“我要去给人家做一把雷劈木的木剑,这几日可能不会出来了。你帮我照顾下我这个店,有什么妖魔鬼怪来的,你就帮着送点东西就行了。”

江君泠正忙着吃肘子,敷衍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楚栖迟一连在屋里呆了三天,期间江君泠进去过一次。瞧着自己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出去了。

日日的躺在廊下的摇椅上,好不自在。

三天后。

楚栖迟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怎么样了?”江君泠抬眼看了一眼满脸憔悴的楚栖迟,问道。

楚栖迟打了个呵欠,累的他都不想动了,“终于弄好了!江君泠,下午的时候我带你出去给人送货吧。”

一听说能出去了,江君泠的眼中抑制不住地笑意。又怕楚栖迟看出来,板着脸,“我不去!”

“阿泠,你得跟我去啊,”楚栖迟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飘着进了厨房,“我有很多的事情不明白,还得指着你呢!”

江君泠压下去的嘴角,又重新地翘了起来。虽然很喜欢听他这么说,但还是装作很嫌弃地说道:“楚栖迟,你看看,你还是离不开我吧?你说说,要是没了我,你可得咋办呢……”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呼噜声。

江君泠回头一看,楚栖迟吃了一半,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自从楚栖迟带上了相思泪,他就能拿到了这屋里的很多东西了。给楚栖迟拿了条毯子就出来了,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悄悄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爱恋地划过了楚栖迟清秀的脸庞,如墨色般的眼中,漾起了淡淡地莲雾,遮住了他眼中细碎的光芒。

忽的,楚栖迟动了一下,吓得他赶紧缩回了手。脚步虚晃的飘到了藤椅上,漂亮的眼睛时不时地偷偷地瞄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楚栖迟。

一直到确定了楚栖迟没发现什么,才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他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下午一点的时候,楚栖迟打了一把黑色的伞,带着江君泠出门了。

走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的地方,才到了倾心雅韵。

倾心雅韵跟他的纸扎店一样,都是卖死人用的东西。只不过,倾心雅韵卖的是包装,专门接待的都是一些不差钱的人。他那个寒酸的纸扎店,卖的都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东西。

“这地方很好。”江君泠不吝称赞道。

“嗯,”楚栖迟道:“以后我也把我家的店,改成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

“那我估摸着没人敢进来了。”

“为啥?”

“你也不看看,人家卖的是啥,你卖的是啥!”

“那又咋了?我看挺好的,装的好点也能唬人。”

“楚栖迟,你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贼了?”

“江君泠,你还想不想吃我做的好吃的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让江君泠哑口无言,十分不高兴地闭上了嘴。若是眼神能成了刀子,那估摸楚栖迟已经被凌迟了。

楚栖迟没管他是怎么想的,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即将要到手的钱,“张大哥,你看看你还满意不?”

“楚老弟不愧是咱们京都有名的巧手,这么小的雷劈木,都能做的这么精致。”张博宇衷心称赞道。

这把精致的辟邪剑上,还十分用心地刻上了大悲咒的经文。经文的字迹是用篆字写的,看得出来他十分的用心。

“张大哥,那你看,咱们之前说好的价钱?”

“咱们之前说好了价钱?咱们之前说好了么,我怎么不知道呢?”

“张大哥,我们之前可说好了。这块雷劈木我从拿回来再到成型,可费了不少的劲呢。张大哥一句咱们之前没谈拢,怎么,张大哥只是打算说话不算数了么?”

江君泠凑近了楚栖迟,眯了眯眼睛,冷声道:“不讲信用的小人!”

“楚老弟,我可没别的意思啊!再说了,我跟楚老弟那是多年的老交情,咋能说翻脸就翻脸呢!”

“那你说,多少钱!”

“这个数,怎么样?”

张博宇伸出了一个巴掌,小眼睛笑的都眯成了一条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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