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徐鸢迷糊间,手指碰到一坨凉凉的东西。

“银子?!”徐鸢惊呼着,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对着空气嘲讽:“不是无权支配货币吗?”

【这十两银子必须要在十天之内还回钱箱,不然的话,你就要在这一情节持续轮回。】

系统无语,只好无视了徐鸢的问题,自顾自的说着游戏规则。

“什么?这什么破设定!!!我凭本事借的银子,为什么要还?”徐鸢仰天长啸,内心情绪极度不满。

系统内心os:怎么碰上了个比我还无赖的?

徐鸢匆匆洗漱完,出了房门。王菜园已经做好了一家人的伙食,见到徐鸢,还甜甜的问候道:“娘,今儿这么早呀?”

徐鸢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下:“菜园,今天别下田了,吃过早饭一起去隔壁镇上,接天优回来。”

王菜园心里高兴,娘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和蔼可亲了,若是以前,哪里会笑着和自己说话?说不定,还要挑自己的刺儿呢!

“我去叫那三个起床吃饭,咱到时候一起去。”徐鸢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去敲三个儿子的房门。

今天去隔壁镇把何天优接回来说不定要闹上一闹,带着三个男人去,起码看起来人多势众,凶狠一点。

“何天生,起床起床。”

“娘,我再睡会,这么早起来干嘛啊。”

“你再不起来,我就自己走了哦。”徐鸢故意对着何天生卖关子。

这何天生,是个巨婴,就喜欢跟在她妈身边寸步不离。老妈干嘛他干嘛,没一点主见。

徐鸢说罢,就听见屋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男人急切的对门外喊着:“娘,你要去哪?等等我,我在穿衣服了。”

“行,你先起着,我去叫你那两个弟弟起床。”徐鸢朝着里屋那间走去:“何天才,起了没?去隔壁镇去接你妹妹回家。”

话音未落,何天才已经应声开了门,正拿着本书在念,听罢只说:“娘,今天我能不去吗?我想在家念书。”

徐鸢看着眼前的二儿子,竟不知如何是好。

来到这里,二儿子和自己的沟通寥寥无几,对谁都异常冷漠,无关自己的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原著里刘翠花受风寒治病他也没给钱,说要读书。

这孩子,说好听点叫清高,说难听点叫白眼狼。这也就是日后非要跟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当上门女婿的一方面因素吧。

徐鸢头痛,这种性格,也不知道那刘翠花是怎么惯出来的。

若是任由他自私下去,也是投海自尽的下场。更何况,今天还要靠他撑场面。

“不行。”徐鸢又不是他亲娘,才不会顺着何天才,于是强硬的说。

“娘,接那赔钱货还要把彩礼退回去,你要是有这闲钱,还不如供我念书呢。”何天才一看娘语气那么硬,心里憋屈的慌。

这娘,以前根本不会在意妹妹,只要自己读书读得好,就够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她是你的亲妹妹!你兄妹情深,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徐鸢越听越气,二儿子明显就是仗着读书,所有人都得顺着他。

“娘,反正我不去,你怎么说我都不去。”何天才转身进了房门,还重重带上了门。

狗儿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替你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徐鸢气的不行,抄起手边的板凳,朝着何天才门上丢了过去:“小兔崽子,你今天不去也行,那我们以后就各自分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

徐鸢站在门口骂了一通,气消的差不多,算了,不去就不去,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反正只是去谈判,大不了花十两银子借何天优几日,员外家重利,肯定会同意!

徐鸢想通后,转身去找小养子,找了半天也没见养子的房间。

于是站在院子里对着刚坐在餐桌上的何天生喊:“何天生,天来住哪?”

何天生急忙扒了一口饭,大声回应:“那小子在牛棚住着。”

牛棚?

这刘翠花还真不是人啊,亲疏对待也是分明。

牛棚设在刘翠花家门外面,屋顶茅草都没铺,就几根朽木简单搭着,似乎随时都要倒塌,且四面透风,如今正值夏天,棚里牛粪臭气熏天,苍蝇蚊子哄作一团。

这破棚既不遮风又不挡雨,相当于何天来每晚是住在大马路上,村里面不时有野兽出没,说不定哪天他就被狼给拖走了。

徐鸢出去的时候,何天来睡得正香,身上盖着一把茅草,旁边就是一坨新鲜牛粪。

正值发育期的壮小伙子却骨瘦如柴,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熟睡的身体不时的打着寒颤,也不知道是冻得的还是做了噩梦。

自己平时看新闻看到这种走丢的没有妈妈的可怜孩子,也是会情不自禁的流泪。

徐鸢心生不忍,轻轻拍了下何天来的肩。

何天来身体吓得抽搐了一下,立刻从睡梦中惊醒,大大的眼睛见到眼前的徐鸢时,里面充满惶恐,忙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说:“娘,对不起,今天睡过头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挣钱。”

哪里是去挣钱,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啊...

徐鸢心痛不已,忍着哭腔说:“娘是来叫你吃早饭的,等下洗干净脸,跟娘去隔壁镇上。”

“好好好。”少年连忙爬起来,迅速地跑到小溪边,撩水简单洗了把脸,微风轻拂,少年单薄的背影在晨光中格外扎眼。

徐鸢眼底湿了一大片:这孩子这么听话,自己说啥就是啥,原因都没过问过,若不是被那刘翠花带坏,也不会因为偷东西被人活活打死。

更让人寒心的是,这娃娃被人打死后何家竟无一人关心。

唉,自己日后要多给他点关照才好。

大家围在餐桌边片刻,何天才也从小屋里出来,落座。

徐鸢没说话,她心里清楚,何天才今天听自己的话去隔壁镇接何天优,不是觉得自己说的对,而是觉得这个家,他还有利用的必要。

这顿饭,大家吃的各怀鬼胎。

“这个肉是你能吃的?滚滚滚,一边去。”何天生见碗底最后一块肉被何天来夹走后,心里恼火的很,今天娘已经大发慈悲让他上桌吃饭了,竟然还不知感恩,还想着和自己抢肉吃。

“哥,你吃你吃。”何天来小声说着,又把肉放回了盘子里。

徐鸢瞪了何天生一眼,筷子夹起肉,放在了何天来碗里,转头对着何天生骂:“何天生,你瞅瞅你那吨位,都吃成啥了,还吃?明天地里干活去!”

“娘,你竟然帮着外人说话!”何天生看着属于自己的肉凭空飘走,心里堵得慌。

“在这里坐着的,哪个是外人?”徐鸢重重的把碗拍到桌子上,看样子是真火了。

何天来看大家都不开心,也不敢吃那块肉,弱弱的说:“娘,我吃饱了,给哥吃吧。”

徐鸢转头看了眼何天来,又鼻子一酸,温柔对他说:“乖崽崽,你还在长身体,吃吧,啊!”

又看了眼桌子上的其他人,这些人心思各异:王菜园一副想帮何天来说话却又怕自己被相公打的窝囊样。

何天生愤愤不平,觉得这肉理应是自己的,娘就不应该帮着何天来这个外人说话。

何天才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何天来怯懦不敢争取自己的利益。

在这种家庭形势下,呆久了性格不出问题才叫怪,如今这个家的大梁既然还是自己在挑,那挑一天,就得挑好一天。

“这个家,我在一天就得有一天的规矩,从今天开始,不干活的没饭吃,不团结的没饭吃,不管是何天生,还是何天才,不听的,赶紧给我滚,这种人叫我一声娘,我都觉得丢人。”徐鸢一股脑的说完,坐了下来,安心吃饭,还给何天来夹了几口菜吃

大家见状,也都不敢再说什么。

吃过饭何天来去套马车的路上,思前想后觉得娘哪里不对劲。

娘这几天又是把面让给自己吃,又是把肉从大哥手里抢回给自己,还给自己夹菜,为啥对自己这么好啊?

“哎呦。”何天来心里想着,不注意一脚绊在石头上,摔了个狗吃屎。

“怎么了?”徐鸢还以为何天来饿的体力不支,忙跑过来,扶他起来,还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何天来觉得别扭,娘这个时候肯定会揍自己一顿,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对自己好了,为什么呀?

现在去隔壁镇上,莫不是?

要卖掉我换钱?

“娘,别卖我,别卖我。”

徐鸢刚站起身,就听见何天来哇哇大哭,急忙和孩子解释:“娘不卖你,咱们要去隔壁镇接三姐回来,天来这么乖,娘永远不会卖你的。”

何天来听徐鸢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咧着嘴第一次对徐鸢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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